第51章 調戲
兩道血淚從美杜莎的眼中落下，波洛斯伸手輕輕撥開她的頭顱，飛舞的蛇發掙紮著抬起，衝著波洛斯的手腕咬去，在金色的神力下化為灰燼落入空中。
波洛斯終於說完了未盡的話語：“給我一隻眼睛，等到成為神王，贈你不死之身。”
可惜，這段話隻能在美杜莎彌留之際傳入她的耳中。
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再見，等到波洛斯回到冥府的時候，恐怕可以再次見到美杜莎的亡靈。
解決完這個令他頭痛的對手，波洛斯來到了仍舊捆在地麵之上掙紮著珀伽索斯。
波洛斯仔細觀察它的模樣，問道：“美杜莎的孩子？”
在那雙冷淡的眼眸中，珀伽索斯逐漸停止了掙紮，衝著波洛斯恭敬地低下頭顱，獻出忠誠。
識時務者為俊傑，更何況無論是神明還是妖怪，他們親情都少得可憐。
波洛斯的手剛觸及美杜莎宛如寶石的雙眼，一個呼喚聲就從身後傳來：“波洛斯，果然是你來了這裏。”
是雅典娜的聲音。波洛斯抬頭看去，金發女神正擔憂地看著他，甚至跑過來親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提醒道：“你快走，其他神明估計也要趕過來了。”
波洛斯不著痕跡地扯出自己的手腕，反抓住她的問道：“那你怎麽辦？”
雅典娜的目光掃到一旁美杜莎的屍體之上，用神力砍掉她的頭顱，催促道：“到時候我就說從你手中奪回了美杜莎的頭顱，想必父親……宙斯不會怪罪我的。”
波洛斯掃過她迫不及待拿走頭顱的手，覺得她有些可笑。
光明正大地說自己要美杜莎的頭顱不就可以了，現在的意思是，既把砍掉頭顱的事情推到他的身上，又要攬下阻攔他的功勞。
波洛斯收回雙眸，眼眸中對她蘊含的親切之意增加：“好，姐姐你要小心。”
他的東西，到最後還是要收回去的，現在暫時保存在雅典娜那裏吧。
雅典娜撫摸著他的發絲，擔心地囑咐著說道：“冥府那邊不可信，無論你怎麽和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有事情一定要先告訴我，讓我幫你定奪。”
他們宛如最親密的姐弟，波洛斯聽話地點頭，對雅典娜的話語沒有提出絲毫的異議。
雅典娜心中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沒變，如同最開始在母親身邊那樣，沉默寡言，不爭不搶。也不知道母親把他送出來幹什麽，那神奇的力量究竟與墨提斯有沒有關係。
雅典娜有一連串的問題想要追問，隻是現在不是最佳時機，難免讓波洛斯產生懷疑。還好幾天也有意外之喜，這美杜莎的頭顱可不是無用之物。
急切地推了波洛斯一把，雅典娜可不想在宙斯對她產生懷疑的時候與波洛斯太過接近：“快逃吧，很快就有其他神明過來了。”
波洛斯深深看她一眼，繼而騎著一旁的珀伽索斯飛身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雅典娜的錯覺，那一眼總讓她覺得有些膽寒。
修普諾斯咋舌：“美杜莎的頭顱就這麽交給了雅典娜？”
別看美杜莎是個會陷入死亡的妖怪，她的頭顱可是個好東西。
波洛斯解釋：“她最有用的是一雙眼睛，現在在我的手裏。”
頭顱雖然有用，雅典娜拿到的卻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更何況他的東西算是暫時借給雅典娜，等到需要了，自然是可以拿回來的。
修普諾斯過來的目的倒不是問這個，等他解釋完，立馬說道：“外麵有一些不太好的傳言。”
兩雙眼睛同時看向他，修普諾斯忍著不小的壓力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放出的傳言，說陛下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波洛斯殿下，否則也不會在放出宣言之後，到現在還沒有讓殿下成為冥後。”
關於這點修普諾斯真的是有話說，這種謠言要是真的，他就一頭跳到冥河裏淹死自己，否則也對不起他這麽長時間跟在這倆神後麵被硬塞的狗糧。
哈迪斯的神色低沉下去，本就沒有多少笑容的臉看起來更為嚇人，修普諾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這個時候觸犯他的黴頭。
也不知道這散播謠言的人是怎麽想的，也不怕冥王送他塔爾塔洛斯一日遊玩玩。也可能是無間地獄永世輪回。
哈迪斯沉聲開口：“誰幹的。”
修普諾斯趕來說就已經準備好了接受他的提問，連忙把搜集到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應該從農業女神那邊出來的，您也知道，她的女兒珀耳塞福涅來了冥府之後並不好過。”他們也沒有刻意去為難珀耳塞福涅，隻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女神來了冥府，到底是不適應這裏的環境的，動不動就哭起來，整張臉也冰冷得嚇人。要說對方得到的好處，恐怕就是終於知道自己母親付出的一切，和德墨忒爾關係好了一點。
就這樣德墨忒爾居然還不知恩圖報，反而散播冥府不利的謠言，實在是不識好歹了一些。
就是造謠一時爽，辟謠火葬場，也不知道陛下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了。
哈迪斯沉吟半晌，有了主意：“忒提絲要結婚了吧？”
修普諾斯點頭：“忒提絲女神拒絕了神王與海王的追求，選擇了英雄佩琉斯，不久前他們的請柬就已經送到冥府了。”
擁住波洛斯，哈迪斯詢問他的意見：“到時我們一起前去？”
知道他是給自己撐腰，波洛斯眼睛一彎，這個計劃就這麽定下來了。
修普諾斯就很恨那個散播謠言的神明，這是眼睛有多瞎才能看不出他們冥府最近粉紅泡泡飛天的變化。難道沒有發現他們冥府最近行事風格都變得極為溫和了嗎？
很快，冥王以及他的愛人一起參加忒提絲婚禮的消息就傳遍了冥府，引得神界大為震驚。要知道哈迪斯已經很久沒出去參加神界的宴會了，這次可以說是給足了忒提絲麵子。就是不知道對方參加宴會的消息，與最近的傳言有沒有關係了。
無論如何，謠言的傳播都因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得到了必要的壓製。不少神明也想看看，哈迪斯要如何對付這謠言的傳出者。
謠言在人間傳播甚廣，然而辟謠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傳過去。
特薩利國王伊克西翁又飲下一杯酒，沒忍住在旁邊吐了起來。他紅著臉倒在地麵之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去了心上人的家裏。
黛是這裏有名的美女，伊克西翁對她一見鍾情，愛意如同火苗一般，燃起就再也沒有熄滅過了。隻是黛的父親實在可惡，居然阻止他和少女在一起，甚至覬覦他金庫裏的財產。
“陛下，您要去哪？”侍從連忙跑上前牽住他的胳膊，恭恭敬敬地問道。
伊克西翁壓著喉嚨，大手一揮指揮道：“去，送我去見黛的父親。”他今天一定要和那老頭掰扯清楚了。
隨從也拿他沒有辦法，很快就指揮人抬著他衝向了黛父親的方向。
“老頭，老頭，你給我出來！”伊克西翁大聲喊道，完全沒有國王的威嚴。
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老人，看到伊克西翁的模樣，他不滿地晃了晃腦袋，說道：“你來幹什麽？”
伊克西翁喝了點酒，酒勁衝到了腦袋裏，大舌頭說話也不忘給自己訴委屈：“你這鑽到錢眼裏的老頭，也不看看我伊克西翁是誰，等我取了黛，那對他要比神明對自己妻子還要好，你有什麽不滿足的，居然想要我全部的財產。”
黛的父親冷笑一聲，把他那心思看了個清清楚楚：“你倒是說說，你比哪個神明強，黛又比得上哪個神明的戀人。”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呢。
他不屑一顧的表情讓伊克西翁氣上心頭，坤著胳膊就要打人，被一旁的隨從連忙攔了下來。
手上不能動，伊克西翁腦子一熱，就直接說道：“你看那冥王的情人，到現在兩個名分都沒有，可不是……不是連黛都比不上嘛！”
沒想到他真的敢議論神明，黛父親神情一變，連忙摔起門把伊克西翁一行人擋在門外。
伊克西翁沒注意身邊隨從戰戰兢兢的雙腿，嗤笑著甩了一下手指：“切，膽小鬼。”
冥府之內，因為謠言傳播正好解開了阻攔人類言語的哈迪斯沉下雙眸：“塔納托斯，去人間帶一個人回來。”
塔納托斯低頭應是，連忙向著特薩利的方向飛去。
伊克西翁醉了之後就被侍從帶回了王宮，死神的到來逐漸讓陰冷的風吹進了王宮，他縮了一下身體，酒意有了片刻的清醒，下一刻，伴隨痛苦而來的，便是無盡的黑暗。
腦袋上像是澆了一瓢水，全身都開始發冷起來。伊克西翁抖了抖身體，畏畏縮縮地睜開了雙眼。
先是昏暗，這也方便了他更快地適應現在的環境。
“這是哪啊，誰把我送到這裏的。”他的目光放到最前麵的方向，高大英俊的男人端坐在石椅之上，一雙眼眸正不悅地盯著他。
什麽東西？
對方的麵容讓他有片刻的自慚形穢，繼而伊克西翁陷入深深的惱怒之中。
等他弄清楚這裏是哪裏，一定要把這家夥殺死，什麽時候王國內也能有比他更英俊高高在上的人類了。
兩隻皺起的眼睛逐漸移到旁邊，伊克西翁瞬間覺得眼前一亮，臉上立馬露出垂涎的笑容：“美人，今年多大，有戀人嗎，看我怎麽樣？”
石椅之上，波洛斯眨眨眼睛立馬看向身邊坐著的哈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