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不利處境

  斯萊瓦上校說的挺容易，但實際上做起來還是沒這麼輕鬆。從漫天的炮彈中分辨出哪一枚炮彈是否為幻影真的很麻煩，當你注意到旁邊有一枚炮彈落在附近爆炸掀起一陣浪花，卻無法確定這枚炮彈是到底是從哪一個方向飛過來的。

  夜幕即將降臨，視線變得越來越差。本來還清晰可見的幻象，而現在卻只有模糊不清的輪廓。

  儘管只要確定一枚真實炮彈的落點就可以找出深海護衛艦隊的方向，但是五艘驅逐艦所有的水手都沒有發現真正的炮彈來襲方向。另外三個方向的幻象發射出來的大量炮彈已經嚴重地擾亂水手們的視線，即使是動態捕捉視力再好的飛行員，也不可能從一大堆即將墜落的炮彈中找出那一枚才是真實的炮彈。

  更何況這些炮彈飛行時都帶有尖銳的聲音，人在高分貝的環境下戰鬥效率肯定會降低。

  每一位艦長總算體會到蜂巢級深海旗艦的險惡用心，就算它不釋放深海無人機去作戰，光是製造出的大量幻象就能讓人類艦隊頭疼不已，可真是一艘無比優秀的「輔助艦」。

  輔助艦通常在人類海軍中劃分為修理艦補給艦這一類型，也可以是醫療艦掃雷艦登陸艦等等，兩棲攻擊艦某種意義上同樣屬於輔助艦，輔助海軍陸戰隊奪占島嶼拿下灘頭陣地。

  而蜂巢級深海旗艦，把載機能力砍掉只留下其它的功能，就是一個能力非常強大的輔助艦。它能做的事情可不是像人類輔助艦修理補給那麼簡單，就像英雄聯盟遊戲中的輔助一樣，它能為整個團隊提供大量幫助，從而拿下最後的勝利。

  就拿眼前的情況來說，蜂巢級深海旗艦通過未知的手段製造出許多幻象吸引人類驅逐艦的大部分火力，使得對方的輸出被浪費。當然，它本身強大的電磁屏蔽圈也可以看作是輔助深海戰艦的一點，人類軍艦的雷達在干擾範圍內無法正常工作，嚴重地削弱人類軍艦的戰鬥能力。

  此時沒有人還能知道蜂巢級深海旗艦到底還擁有什麼樣的輔助能力，唯一確定的是蜂巢級產生出來的幻象正在給43.41驅逐艦編隊製造大量麻煩。

  布朗德號驅逐艦上的水手們好不容易將上層建築群的火焰給撲滅，同時第43.41驅逐編隊勉強把南方的「深海戰艦」消滅。

  真正的深海戰艦就隱藏在東西北三個方向其一，炮手們紛紛將對著右舷的炮塔轉角一百八十度重新對準左舷，也就是北方的深海戰艦。

  雖然深海戰艦發射的炮彈從三個不同方向來襲，但是落點無一例外都是在同一個區域。你想要在炮彈落在水裡的一瞬間能辨別出真假，就必須得注視天空來襲的其中一枚炮彈，一直盯著它落進水裡能否掀起浪花。

  可這種做法即使是視力再好的飛行員也做不到，除非是電子眼還有一點可能。

  第43.41驅逐艦編隊為此吃盡苦頭，深海艦隊發射的大量炮彈實在是太吵人，不是身處於地獄卻是已經是地獄的感覺。

  當你睜開眼睛望向天空，就可以看見不計其數的炮彈向己方墜落，落點越近炮彈發出噪音也就更大，水手們不得不在精神倍受污染的情況下作戰。甚至有一些人開始懷疑深海旗艦產生出的幻象並不是用來迷惑他們的注意力，而是一種新型的聲波武器用來打擊人類的戰鬥意志。

  隨後即將到來的夜幕更是讓水手們苦不堪言，官兵們的士氣受到一定的影響。位於他們北方的深海戰艦在夜間難以命中，除非雙方在五公里以內進行戰鬥，否則沒有人能夠在黑夜中看得清目標。

  火控雷達因干擾無法幫助人類計算出數據的情況下，瞭望員觀測不到炮彈落點就無法手動修正射擊數據，所有人都已經準備與敵艦在近距離上來一次激烈的混戰。

  值得慶幸的是，深海艦隊射出的炮彈在夜間命中率也降低了很多。除了剛開始的布朗德號被命中艦橋上層建築群外，深海戰艦再也沒有擊中過43.41驅逐艦編隊當中的一艘軍艦。

  但隨後一團耀眼的藍光打破剛剛陷入僵持戰局，深海戰艦已經開始使用它們特有的「藍色球體」照明彈來標記人類驅逐艦。

  驅逐艦的官兵們開火反擊的同時往深海戰艦的頭頂不停地發射照明彈，以辨識遠處的目標，黑夜裡不斷閃出的耀眼光芒使交戰場面更加混亂。

  每一次曳光彈出膛的瞬間都能在人眼中留下重影，第43.41驅逐艦編隊的命中率大幅度降低，連續五分鐘的炮擊竟然沒有使北方的其中一艘「深海戰艦」消失。船員們視野所及之處只有不斷交錯的藍白光芒，而他們只能藉助這些光芒來鎖定遠處的敵艦。

  猛烈的狂風不斷影響炮彈飛行的路線，洶湧的海浪使軍艦的重心不斷變化、艦體搖晃不止，到來的黑夜又使得官兵們難以看清遠處的敵艦。這種情況下還能命中目標只能用玄學來解釋，但是運氣不在43.41驅逐編隊一方。炮擊大概持續有兩三分鐘的時間，炮手們還沒有打中他們北方的「深海戰艦」，領艦艾伯特號突然發生爆炸，藍色的火焰開始從尾部甲板向魚雷發射管蔓延。

  還好第43.41驅逐艦編隊已經按照交戰規則提前將所有的魚雷發射出去，不然等待艾伯特號的命運就是殉爆。不管什麼說，艾伯特號有多幸運也無法改變人類驅逐艦編隊落入下風的事實。

  布朗德號再一次倒霉地被不明方向的炮彈命中艦體中段，有兩座魚雷發射管報廢。火焰重新燃燒在上層建築群，被命中的兩艘驅逐艦頓時成為黑夜中絕佳的活靶子。

  「告訴損管人員動作都快一點，就算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把火焰給撲滅。」斯萊瓦上校見況連忙命令道，「艾伯特號和布朗德號就是永不熄滅的照明彈，艦上燃燒的火焰一直在為深海戰艦的炮擊提供光源與視野！如果不想挨更多的炮彈就給我快一點，趕緊把火焰撲滅。」

  當損管人員試圖將軍艦上的藍色火焰熄滅的時候，第43.41驅逐艦編隊扳回一局，克拉倫斯的炮彈準確擊中北方的其中一艘驚懼獸級深海驅逐艦，隊尾的德克兔號又擊中另外一艘驚懼獸級。

  射向驅逐艦編隊的「炮彈」突然間變得更少，這無疑讓官兵們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