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晚安，我的小姑娘
秦絮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看著他眼底地自責，看著他眼裡的愧疚，看著他眼底心疼。
看著他為她而起伏的情緒，秦絮心裡好受了許多，忽然感覺不那麼疼了
溫暖地關懷圍繞著她，讓她覺像是身處在滿是棉花糖的世界，空氣中瀰漫著絲絲甜意。
都說男人認真、專註地做某一件事的時候特別帥，秦絮覺得確實是這樣的。
即使她沒有見過面具下的臉，她也覺得這樣的圖圖該死的帥氣，有種難以抵擋的魅力在散發。
顧愷將兩條腿都給她上好了葯，將小繃帶給她貼上去。
顧愷用醫用膠帶固定好，抬眸就撞進了那雙堪稱溫柔地眼眸里。
顧愷心跳有些失控，他一早就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但他怕自己心慌意亂，手上沒個輕重，弄疼她，因此一直都沒有抬頭與她對視。
「繃帶用了，醫藥箱用了，可惜今晚不能吃雞了。」
顧愷唇角微勾，笑了一下開玩笑道。
秦絮也笑了起來，道：「那你不走，我帶你吃雞好不好？」
「你帶圖圖吧，我們是一體的。」，顧愷差點就答應下來了，及時改了口。
「好吧。」，秦絮心中有些空落落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嗯。」
顧愷想將她抱回屋裡去，但是秦絮沒讓，按住了他的手，問道：「你今晚睡哪？」
「睡我屋裡啊，我能去睡哪？」
顧愷笑了一下，覺得她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奇怪。
「我能跟你一起睡嗎？」，秦絮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出聲問道。
顧愷喉嚨一緊，感覺鼻子那又有些不舒服了，連忙將頭微仰著。
這會兒流鼻血，可就解釋不清了。
「不能。」，顧愷拒絕了，搖搖頭，這誰頂得住啊？
顧愷覺得自己最近火氣旺盛，難道每個男人年齡大了都會這樣？
「為什麼啊？」
秦絮有些委屈，看著他不解道。
「就是不行，男女有別。」
等我娶了你再說吧，顧愷暗忖道，不敢去看她那無辜委屈地樣子。
秦絮小臉垮了下來，就這麼看著他，眼裡寫滿了『渣男』兩個字。
顧愷頭疼，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很晚了，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要學會自己睡覺了。」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可以選擇跟人一起睡覺了。」
秦絮頂了回去，她要是一個人睡，圖圖跑了怎麼辦？
她跟他睡覺，她睜著眼睛看著他，他絕對逃不了的。
她不想他消失。
顧愷唇角忍不住上揚，但是又覺得無奈，她這小賴皮模樣，他還真不一定能說得動她，她太倔了。
「為什麼要跟我睡？」，顧愷看著她，詢問道。
「你是不是想趁我睡著后就走了？」
秦絮看著他問道，直接反對道。
「不行，不能走，我不同意，你休想。」
「我不走。」，顧愷嘆息一聲，道。
「我才不會信你，我只信我自己。」
秦絮拽著他的衣服不鬆手，她拽著衣服，他就逃不了了。
「我真不會走，那你要是不信，我綁根線在手上好不好？」，顧愷出聲問道。
秦絮盯著他真誠地目光，看了一會兒，道：「那你不許關門，誰知道你會不會把線綁在別的東西上哄騙我。」
顧愷輕笑了一聲，他確實有這個打算，見被她識破了，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會。」
秦絮眯著眼看他，見他神色自然並未有躲閃，只好道：「那你去拿線團吧，」
「家裡有線嗎？」，秦絮出聲問道。
「有。」
陸子柒以前在他這住時學著織過毛衣，但技術太爛了，最後自暴自棄地放棄了織毛衣。
但那些線團還在，哪些見證陸子柒成長的東西都被他留了起來，等著她哪天需要時用。
她一直沒來拿，因為她把這事當她的人生污點。
顧愷進屋去翻了一會兒柜子，找到了，順便拿了一把剪刀出來。
這毛線外面有很多絨毛，綁在手腕上不會疼。
顧愷將剪刀和毛線先拿進了屋子，再把秦絮抱進了屋。
秦絮伸出手，看著他將毛線綁在自己的衣服上。
顧愷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晚安，我拿回去量了長度就綁上。」
秦絮皺著眉頭，怕他使詐，道：「你量了長度必須回來，我要看著你綁，不，還是我給你綁，你要耍賴，還有剪刀得給我，你要是自己偷偷剪掉了怎麼辦？」
顧愷唇角微勾，沒想到她想的還挺多的。
顧愷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都依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愷拿著線團往自己的屋裡走去，量好了所需要拉的長度，再次返回秦絮那間屋子，道：「我量好了，你從這裡剪斷吧。」
顧愷指著掐住的線，讓她剪掉。
秦絮扯著線，將他說的那裡剪掉了，把剪刀放在一旁，拿起他的手，將線綁在了上面。
秦絮固定好后，叮囑他道：「不準關門，我不關，你也不準關。」
顧愷無奈地笑了一下，覺得她這霸道又蠻橫地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顧愷點了點頭，「好的，公主殿下。」
秦絮眼前一亮，出聲道：「你為什麼不叫我爸爸？」
？？？
顧愷臉上的笑意僵在了嘴邊，一頭霧水。
「別的男朋友都是叫女朋友爸爸的。」，秦絮看著他，補充道。
？？？
哪個狗男人這麼沒骨氣？
居然叫女孩子爸爸？
顧愷微嘆息一聲，揉了揉她早已經凌亂的頭髮，道：「少看點那些智障言論，會影響我們寶寶智商的。」
秦絮眼前一亮，摸著肚子，道：「我有寶寶了？」
顧愷點了點頭，道：「對，所以為了寶寶著想，你現在應該立馬睡覺。」
「寶寶怎麼來的？」，秦絮看著肚子，溫柔地撫摸著，問道。
「剛剛親出來的，快睡覺，不然寶寶睡眠不足，大腦發育不完全，會變成外星人的。」
顧愷在心中唾棄了一下自己，面不改色地說道。
秦絮點了點頭，道：「我會照顧好寶寶的，晚安，圖圖。」
「晚安。」
顧愷鬆了一口氣，回到后屋裡，又出了一身冷汗。
一定不能讓小祖宗再碰酒了，顧愷很怕明天秦絮醒來會掐死自己，只希望她記不得了。
顧愷睡得很熟，夢中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懷中，一直在往裡身上鑽。
溫溫熱熱地像是活物，他掀開被子一看，是個怪物。
顧愷被這可怕的東西給嚇醒了，連忙伸手去開床頭的燈。
『啪』
屋內亮起燈來，顧愷下意識拿起面具上，立馬掀開了被子，床上出現一個人來。
顧愷心跳加快了許多，差點沒被嚇死，還以為夢成真了。
秦絮探出腦殼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圖圖。」
「絮絮？」，看著熟悉地小臉，顧愷眉梢微挑出聲問道。
「是我。」
秦絮沒想到就這麼被發現了，有些委屈，她是等了許久才過來的。
她以為他睡著了，其實很想睡了，但是怕他說話不算話，就立馬過來了。
怎麼就醒了呢？圖圖這麼淺眠的嗎？
她雖然答應了圖圖在自己屋裡睡覺，可是她並不放心，只有自己親眼看著，她才能放下心來。
不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人，都會消失，就像是她轉個身去拿東西的空隙，她母親從窗口跳下去。
她和顧愷之分開幾天，他就再也沒有回來一樣，從那以後秦絮就知道只有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才是最安全的。
秦絮不想失去圖圖，只好這麼辦，她拽著圖圖，圖圖就不會跑了。
「你怎麼在這？」，顧愷揉了揉秦絮的頭髮，無奈道。
「睡覺。」，秦絮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怕他生氣，也怕他不理她。
「……」
顧愷竟然無言以對，有些無奈。
顧愷下床，道：「那你睡吧，我看著你睡，你是害怕嗎？」
她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睡覺，應該是會不適應，害怕吧？
顧愷有些懊惱沒想到這一點，將床讓出來，讓她一個人睡。
秦絮點了點頭，「嗯。」
「那你睡，我看著你睡。」，顧愷將板凳拉了過來，坐在床邊看著她。
「你不睡嗎？」，秦絮見他起身了，心中微驚，出聲問道。
「我剛剛睡了一覺，一覺休息夠了，天使是不用休息的，但是我是個懶天使，所以睡了一覺，你先睡吧。」
顧愷哪裡敢跟她躺在一起，連忙拒絕了。
「哦，那你過來一點，我要拽著你睡。」，秦絮點了點頭，出聲道。
拽著她才能放心，也不用一直盯著圖圖看了。
秦絮躺在有圖圖的地方，被窩裡還有他的溫度以及屬於他的味道，秦絮心跳得有些快。
見他睡覺都還戴著面具，秦絮覺得很奇怪，天使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顧愷微微嘆息一聲，距離她近了些。
秦絮朝他笑了一下，蓋著被子，微微閉上了眼睛。
顧愷看著她那微微眨動地睫毛，因為實在無聊，又怕玩手機地光會讓她難受，他只好低下頭，去數她的睫毛有多少。
「圖圖你是不是也想睡覺覺？」，秦絮閉著眼，出聲問道。
顧愷心驚了一下，連忙坐直了身子，乾咳一聲，道：「天使不能睡覺。」
「你們天使好可憐哦，那你要不要躺著，不睡也可以？」
「站著好累的。」，秦絮出聲勸道。
「不用了。」
顧愷又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移開視線，抬頭望向天花板。
「天使是會滿足人類願望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滿足我的願望?」，秦絮沉吟片刻，出聲問道。
「說說看？」，顧愷猶豫了一下，出聲問道。
「我想抱著你睡覺，可以嗎？」，秦絮睜開眼，看著他請求道。
「……」
顧愷抬頭望天花板，就是不望她，他怕自己心軟會答應，這是不能答應的事。
雖然秦絮未來肯定是他老婆，可以蓋著被子聊天，但是現在還不是。
那就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秦絮沒有得到回應，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自在地撒嬌問著。
顧愷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掩飾自己的情緒，道：「不可以，自己睡。」
秦絮撇了下嘴巴，圖圖是個騙子，說了今晚都依她，現在就開始出爾反爾了，男人一張嘴，果然勝過天下所有鬼。
秦絮拿著冰冷地手，去觸碰了他的手，看著他道：「我好冷啊。」
顧愷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那手指冷得跟在冰箱里凍過似的。
顧愷微嘆息一聲，掀開被子，被窩裡依舊很冷，他剛剛出去還溫暖地被窩，現在已經冷了下來。
顧愷身體有溫度，秦絮靠近他取暖，抱著他的手臂，沒多久就睡著了。
顧愷徹夜未眠，一開始是因為緊張激動，之後就是因為秦絮睡相不好，一腳把他踹下床了。
一晚上他至少被她踹下去六次，顧愷被踹下去的次數多，見她身子也暖和了，也不再幫她暖被窩了。
顧愷微微嘆氣，他的小祖宗真的是祖宗。
顧愷一晚上都在看她，雖然一直被她踹，但是想到昨天和今天發生的事情，也很知足了。
顧愷見她徹底熟睡后，拿起桌上的手機，又在備忘錄裡面記錄下相處日常。
20cc年12月28日。
我明白了自己對她的心意，知道了她對自己的心意，知道她喜歡我，不比我喜歡她少。
她打電話來的那一刻，我感覺星星全都落在了我的頭上，全世界都是亮的，幸福得想要冒泡泡。
她醉了，打錯了電話，也認錯了人，明知道她叫的不是我的名字，可我還是可恥並不要臉地佔用了他人的名字，去見她了。
因為知道她醉了，醉得認不出人，所以我大膽地開了門去見她。
她確實醉得厲害，我幾句話就將她糊弄了過去。
她沒有對我的話產生懷疑，很快就相信了我的話。
我很開心，但是又很生氣，生氣她警惕心這麼低，要是她打錯電話招來的是其他人怎麼辦？
不是所有人都是我，即使對她圖謀不軌，也捨不得做傷害她的事。
第一次見到喝醉了的秦絮，喝醉后的她粘人得不可思議，就像是一隻粘人貓一樣，可愛到我想將她藏起來，不讓人看到她，只想霸道地獨享這樣的她。
第一次看到淚流不止的她，哭起來的她，褪去了一身堅硬防備外殼，像是一個無助地孩子，可憐無助讓人心疼不已。
我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學會了將自己隱藏起來，用高冷豎起高牆，讓人無法窺探她真實的內心。
之前我只覺得她很高冷，現在知道，高冷只是她為了保護自己，而戴的面具，她將所有的情緒隱藏在心裡，沒有人知道她是否開心快樂。
她哭著說我冷暴力她時，我懊悔地只想抽死自己，不該用這種方式去試探自己心的，她處在煎熬，我也在煎熬之中。
我每天都在想她，即使刻意去拋開她不想她，她還是會鑽進自己的腦袋裡。
我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她，看微博想起她，看到身旁的人玩刺激戰場時想起她，刷微博也能刷到她的視頻。
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時不時地提起她的名字，存在感太強烈的人，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存在感都強大到難以忽視。
秦絮對我而言就是這樣的人。
不管我怎麼摒棄，都無法忽視掉自己對她的在意，我在知道情緒性別為女時，就發現自己還是會對她心動了。
但是當時的我，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喜歡男的情緒，才對女的秦絮有好感，還是因為，就是因為她是情緒才喜歡。
我的內心彷徨焦躁，怕自己感覺出了問題，所以才會冷靜下來，用不聯繫她的方式來想。
三天冷靜思考，心中的答案依舊如初，我的感覺沒有出任何問題，我喜歡的是情緒那個人。
只要是情緒，他就喜歡，心跳就會一直為她跳動。
第一次背她，我感覺把全世界都背在了身上，背上雖是輕的，但心裡卻是重的，好想就這麼一直背著她走下去。
秦絮喝醉酒，我認識了一個新的秦絮，但我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去了解她，喝酒對身體不好，她身體本就不好，不能再這麼折騰了。
和她待在一起，我原本以為我的眼裡會只有她，會一直盯著她捨不得轉眼。
但是事實上恰好相反，我不敢直視她，因為她太過撩人了，面對她時，自制力往往潰不成軍，我不敢看她。
她像個小孩子，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嬌氣漂亮，我想一直這麼看下去，但我知道這是我在痴心妄想。
哪怕是妄想，我也忍不住去想一下，我看到了她的睡顏，亦如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雖然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被人這麼踹下床，但是也算是一個比較難忘的事了。
我喜歡的小姑娘，她可愛又獨特，她嬌氣又霸道，她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可愛，比可愛多還可愛。
天快亮了，天使得走了，我可愛的小姑娘也要醒了。
天使圖走了，會有另一個天使來繼續愛你的。
晚安，我親愛的小姑娘。
顧愷點擊了保存，鎖掉了手機，俯身去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顧愷彎腰拉開抽屜，拿起抽屜里的剪刀，將綁在兩人手上的紅線給剪掉。
顧愷將剪刀放回抽屜里，將紅線小心地收藏了起來。
顧愷最後看了一眼秦絮恬靜地睡顏，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悄悄帶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