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許你一場花火，換你半生迷離

  海島。

  見寧秀醒血成功，寧凡將思緒抽回現實：

  「系統，出來。」

  【在。】

  「你真的是萬能的嗎？」

  【是。】

  「幫我個忙，行不行？」

  【不能修鍊。】

  「與修鍊無關。」

  【繼續。】

  」幫我搞點地球上的小玩意兒。」

  【可。】

  「你這般…」

  …

  半個時辰后。

  海島邊界。

  夜風微涼，潮起潮落，朦朧的月華，映照在海面，宛如九天上的玄女，往凡塵撒下了一層銀霜…靜謐且美好。

  而在此良辰美景間。

  青兒正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坐在沙灘上發獃。

  其實，在她的心底，一直埋藏著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連寧凡都未曾告訴的秘密：她，是某位遠古巨頭的…

  分身！

  但跟普通的分身不一樣，她有著自己的七情六慾：

  難過了會哭，開心了會笑，喜歡上一個人了，她也會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溫柔和耐心，全都獻給他…不遺餘力！

  …

  二十年前。

  她被她的主人送到了這座海島上。

  與她一道被送進來的，還有寧凡。

  她至今仍記得，兩人初見那天，本尊囑咐自己的那些話：「這個孩子，名叫寧凡，寧做凡人不做仙的寧，凡人的凡。」

  「從今天起，他是你的主，你的命，你的餘生，只能為他而活，替我照顧好他，不要讓天找到他，更不要…愛上他！」

  「他是我的！」

  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尤為重要。

  她照做了：這一護，就是整整二十年。

  可她也食言了：她愛上了寧凡。

  作為一個護衛，她愛上了自己的主人。

  護衛有了野心。

  她不曉得本尊和寧凡是什麼關係，但…

  她想把寧凡搶走。

  儘管她心裡清楚，這無異於痴人說夢。

  只是…

  亞當夏娃偷食禁果時，又豈能不知上帝會震怒？

  有很多事，不是知道了後果，就可以不去做的。

  於是，她開始想方設法，編織出一個個謊言，欺瞞本尊，並絞盡腦汁，製造出一場場意外，阻撓寧凡出島…

  同時，用盡手段，百般討好，以俘獲寧凡的道心。

  計劃進展的十分順利。

  最終，她如願以償：寧凡接受了她的追求，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美滿甜蜜，就像童話故事裡寫的那樣…

  她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就是寧凡的真命天女。

  直到昨天，她的主人給她傳音…

  「十年後，本座將於真界歸來。」

  那位曾青衫仗劍，血染星海的無上存在，要回來了！

  …

  「少爺…」

  夜愈深，海風冷的刺骨，青兒裹緊了單薄的衣裳，像是在問海，又像是在問自己：「你說，我們會分開嗎？」

  「你是在問海，還是在問你自己？」

  忽然，一道青兒做夢都在夢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她猛地回過頭…

  竟是美夢成真！

  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身後。

  「少爺！」

  青兒連忙起身，似乳燕歸巢般，一頭扎進寧凡胸膛：

  「您怎麼來了呀？」

  「你都離家出走一天了，放心不下，便尋你來了。」

  寧凡脫下外套，披在青兒身上，攬著青兒香肩，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柔聲道：「青兒，不氣了，好不好？」

  「青兒沒氣。」

  「青兒只是…只是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少爺。」

  青兒眼眶通紅，鼻尖酸楚，既是感動，又是自責：

  「對不起少爺，害您擔心了，青兒罪該萬死！」

  「傻丫頭，你何罪之有啊？」

  寧凡搖頭淺笑，那笑容，比天上的明月，更溫柔：

  此間佳人，碧鬢紅袖，芳華正茂，明明可以享盡金屋饌玉，千古風流，卻甘願伴自己簞瓢陋室，韶華傾負…

  得侍如此，他怎舍辜負？

  「愛一個人，想佔有他，不是罪，你的情，我懂。」

  「我不會走。」

  「你免我半生漂泊，我許你一世無爭…我保證！」

  …

  「少爺…」

  青兒痴痴地凝望著眼前的儒雅公子。

  是啊。

  他愛我。

  少爺愛我，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縱然被主人斷去輪迴，永世不得超生又怎樣？

  縱然被主人抹去靈智，淪為行屍走肉又如何？

  與少爺相愛過…此生足矣！

  這般想著。

  青兒眸中不安，頃刻殆盡：

  「少爺，罰青兒，好不好？」

  「我們回家，屋裡有戒尺，屋外有藤條，罰青兒。」

  說著。

  青兒牽起寧凡的手，就要往家走。

  「等一下，少爺有東西給你。」

  寧凡輕輕拍了拍青兒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誒？」

  青兒一愣，不解地歪著小腦袋：

  「什麼東西呀？」

  「你看天上。」

  寧凡指著夜空。

  青兒抬頭看去。

  突然。

  只聽「咻」地一聲。

  一道流星，劃過漆黑夜幕，卻於半途炸開，散落出無數光點，交織成一朵璀璨奪目、美輪美奐的火樹銀花。

  絢爛繽紛的霞光，瞬間驚艷了青兒。

  然而，表演並未結束。

  「咻！咻！咻！」

  流星破空聲再起。

  越來越多的火樹銀花，在黑夜下綻放。

  隨後，所有的火樹銀花，組成一幅巨大的圖畫，鋪滿了整片星空：亦如星河萬里，卻比漫天繁星，更為奪目。

  而那畫中人冷艷動人，嬌媚無雙，赫然…

  是青兒的模樣！

  …

  「青兒。」

  寧凡笑吟吟地望著少女：

  「可記得我同你講過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

  「記得。」

  「那你可知，從此不敢看觀音的下一句，是什麼？」

  少女眸中噙著淚，哽咽不語。

  她不知，或許，她也不想知。

  在這場盛世花火下，一切，都不重要了。

  寧凡自顧自地唱道：

  「公子呀，因何不敢看觀音？」

  「觀音即是心上人，鳳釵玉秀青紗裙，可惜前程縱似錦，心事不敢見光明…」

  「英台呀，我不愛前程，愛觀音！」

  凄涼婉轉，此情綿綿。

  是梁山伯的前程似錦不如祝英台。

  也是寧凡的大道三千不如青女身。

  點睛之筆！

  那個本就熱淚盈眶的女子，徹底淪陷了。

  她不假思索地解去鳳釵，散開鬢髮，撕碎紗裙，不顧一切地吻上寧凡的唇。

  滿腔熾熱的愛意，幾乎要將她融化…

  此刻，不見觀音，只見情！

  「要我！」

  「在這？」

  「就在這，就現在，快，少爺，莫憐惜，狠狠愛我！」

  「明日不用早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