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怪夢再現
結束了密談之後，孟雷沒有在羅傑的書房多做逗留。
最後，兩人親切的握手，預祝合作順利，然後羅傑便將孟雷親自送出了別墅大門。
路上，在經過別墅二層的時候，孟雷意外見到了羅傑的女兒。
小丫頭只有七八歲左右，長得像個瓷娃娃一般，十分的可愛。
與羅傑一樣的深褐色眼眸，扎著兩個精心打理的小辮子，圍著孟雷一個勁的喊哥哥，無比熱情，透著一股異星社會中罕有的純真與活潑。
哪怕離開了很久，孟雷耳邊還在迴繞著小丫頭的那句：
「哥哥再見！」
甜美而燦爛，令孟雷回味良久。
雖然體會不到為人父母的那種心情，可看著女孩那純真的眼神，孟雷心中也微微有些觸動。
他忽然有所明悟，有些理解羅傑為什麼會如此的執著，想要逃離深淵回到母星的懷抱了。
哪怕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下一代！
離開時，孟雷的腳步有些沉重。
這次與羅傑秘密會談，讓他知道了很多關於異星當前社會結構與背景的秘密，更深入了解了隱藏在大背景下的近代歷史。
這對於他來說，可謂是收穫頗豐。
但對於即將到來的一系列戰爭與變故，他也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壓力。
即便有羅傑這位在聯盟身居高位的探索派成員暗中扶持，可想要快速獲得良好的發展，在深海當中也並非那麼容易的。
清理廢棄前哨站，擁有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間很簡單。
可完整的供應體系建立，絕非一蹴而就，那需要時間來完成積累和基建。
況且，空間潮汐即將爆發。
如果在這個時候傾力打造自己的根據地，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承擔海怪圍城的風險。
不確定因素太多太多。
因此，接下來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必須要無比的慎重！
離開了二層生活區，通過各區域間的豎井電梯，孟雷回到一層商業區。
邁步在骯髒而泥濘的狹窄街巷裡，濃濃的霉味混雜著甜膩的芬芳，還有各種刺鼻的惡臭，將這座繁華之都最底層的骯髒與混亂，體現的淋漓盡致。
頭頂那片絢爛閃爍的霓虹，在耳邊狂躁的重金屬風格音樂中，不斷的變換著色彩。
那強烈的科幻朋克風，與周邊巨大岩層空腔的環境，產生了嚴重的割裂感。
孟雷一路向前，只覺得目眩神迷。
他像是迷失在這片鋼鐵叢林中的旅人，如行屍走肉般四處遊盪，實則思緒雜亂，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趕路上。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孟雷才終於恍恍忽忽的來到了通向下層區的豎井通道。
最終又在思維嚴重堵塞的情況下，耗費半晌，回到了歸墟號所在的59號船塢碼頭。
這個時候，歸墟號的駕駛艙內，只有陳煜一個人在刷著航道通訊頻道。
當孟雷打開艙門時，陳煜應聲回頭的臉上，還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
「陳哥，心情不錯嘛，有什麼好事跟兄弟分享分享？」
孟雷收起雜亂的思緒，饒有興趣的看向陳煜。
陳煜笑呵呵的側過身子，扭頭說道：
「我們幾大艦隊聯合在聯盟造船廠租下了一間船塢，用於研究初始開荒艇與聯盟現在使用的普通型潛艇，在各類技術方面的差異，目前已經有了一些進展。」
聞言，孟雷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說實在話，相比較藍星玩家的標配潛艇初始開荒艇，雖然普通潛艇的規模更大，搭載人數更多。
可在很多方面，普通潛艇的設計與技術，完全不如初始開荒艇。
拋開空間技術不談，單單是通訊技術方面，初始開荒艇就領先於聯盟目前所掌握的通訊技術一大截！
另外，初始開荒艇的製造台功能，也遠要比普通潛艇更加先進。
尤其是開荒艇自帶的艙外分解和回收功能，在普通潛艇上根本就不存在。
兩者的科技含量，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如果能夠把初始開荒艇上的某些功能，照搬到普通型潛艇上來，那無疑能夠帶來許多方便。
「陳哥，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孟雷感到好奇，立刻急切的問道。
陳煜微笑道：
「目前技術人員正在嘗試，把開荒艇上的中控台拆下來，安裝到普通潛艇上，看是否能夠將通訊系統完美的轉移過來。
從目前情況來看，大概率是可以的，但還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調試。
另外，聯盟方面也在著手進行此類研究，但目前進度還是和我們保持一致，並沒有太大的突破。」
聞言，孟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同時感到一陣欣喜。
如果中控台的拆卸和安裝技術能夠得以完善的話，就算通訊技術暫時無法破解，可最起碼，未來的航行途中，就不會再像現在這麼枯燥無聊了。
水群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但能夠打發時間，還能收穫大量有用的信息。
關鍵是，在即時通訊方面，開荒艇的中控台實在是太方便了，幾乎不存在任何的延遲。
而且，也不需要聯盟的網路訊號覆蓋。
哪怕是在沒有信標站的海底深淵裡，也能夠隨時隨地的跟外界通訊。
如果這項技術能夠得到普及，那對於整個異星的社會發展而言，都將起到巨大的推進作用。
而類似融岩前哨站的慘劇，或許也就不會發生了。
「不錯，不錯！」
孟雷連連點頭，讚許道：
「如果能將初始開荒艇上的功能都複製過來，那以後再出航的話，可就方便太多了！」
陳煜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新科技的破解哪有那麼容易，並且，目前這項遠程無線通訊技術，也還不知道和空間科學有沒有關係，在更深層海域使用會不會受到影響。
而初始開荒艇上除了通訊之外，幾乎每一項功能，都和空間科學有所掛鉤。
想要複製這些功能，並利用在普通潛艇上，還得看聯盟會不會同意！」
說到這，陳煜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問道：
「對了，安全公署負責人羅傑找你到底有什麼事？」
頓了頓，陳煜又補充了一句：「你們談的時間可不短吶！」
孟雷在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就出發了，原本的艦隊高層聚餐，也因為這件事而被推遲。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
將近三個小時過去，也難怪陳煜發出如此的感嘆。
「說來話長……」
孟雷深吸口氣，正色道：「很大的一件事！」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當中，孟雷將他和羅傑之間的談話，以及這次密談所收穫的所有重要信息，在腦海中詳細的做出整理后，原原本本的向陳煜做了一番講述。
起初陳煜的臉色還沒有太大的變化，可隨著孟雷不斷的拋出一個又一個重磅炸彈，陳煜的表情逐漸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就連他的坐姿，也不斷發生變化。
剛開始的時候，陳煜很愜意的半倚在駕駛艙的指揮椅上，整個人處在一種很放鬆的休閑狀態。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坐姿和表情一起變得嚴肅，正襟危坐。
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他的心理狀態發生了相當劇烈的變化。
半晌后，聽完了孟雷的講述，陳煜拿起煙斗勐抽了一口，沉聲道：
「怪不得，羅傑那個傢伙這麼急切的找你。
如果實際情況按他所說那樣，那探索派的確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等待了。」
孟雷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探索派勢單力薄，一旦被這場即將爆發的戰爭拖下水，後果不堪設想！
很有可能，整個派系都將會就此崩潰！
他們必須趁亂儘快抽身宣布獨立，在了結組織內部存積已久的糾紛的同時，也讓聯盟方面猝不及防，無暇處理他們的事情。
因此，就必須儘快扶持一批藍星玩家發展起來，建立起獨立於聯盟之外的供應體系。
畢竟，這種事他們只能選擇與我們合作，因為雙方有著共同的目標。」
陳煜不置可否的點頭，沉吟片刻后，忽然開口問道：
「西爾城方面，羅傑是不是就選擇了我們一個合作對象？」
孟雷肯定的道：
「是的，臨別之前羅傑還特意囑託我，合作的事不要對太多人講起，以免走漏風聲。
看樣子，他的確是只有我們一個扶持對象！」
陳煜點了點頭，沉吟道：
「還行，羅傑這個傢伙心思還算縝密，沒有因時間緊迫而亂了陣腳。
如果探索派為了儘快站穩腳跟，而大肆拉攏各大艦隊，那問題就有些棘手了！」
聞言，孟雷眉頭微皺，不解道：
「陳哥，探索派應該還不至於傻到這種地步吧？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們應該是明白的，扶持的合作對象越多，管理起來就越麻煩，還存在大量的安全隱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暴露。
而但凡聯盟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跡，這項大規模的獨立發展計劃，就會受到聯盟的嚴厲打壓。
到時候，勢必會對探索派的獨立造成巨大影響！」
陳煜嘆了口氣，搖頭道：
「就怕探索派的首腦認識到了這一點，而底下的人卻會錯了意。
一個籠罩全球範圍的全新供應體系成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支撐，絕不是那麼容易的。
每一條航道只選擇一個扶持對象，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實現探索派的要求。」
頓了頓，陳煜看向孟雷，問道：
「我問你，咱們現在艦隊成員一共有多少人？」
孟雷眉頭微皺，回道：
「786人！怎麼了？」
陳煜沉聲道：「四捨五入一下，就按八百人來說，要維持一個小型前哨站的運轉，也是相當勉強。
更何況，我們還要進行其他產業的開發，比如礦產開採，農業種植，漁業捕撈等等。
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來維持！
重溟艦隊如今的發展規模，在本航道內來說，已經是遙遙領先於其他幾大艦隊。
在別的航道內，由藍星玩家建立起的勢力，恐怕再大也不會比我們龐大太多，因為一旦到了某個臨界值，聯盟方面必定會插手約束。
在這種情況下，探索派只選擇一股勢力，並僅提供信息方面的扶持，根本無法在短期內達到理想的效果。
《最初進化》
所以，我就擔心某些航道的負責人會急火攻心，大肆拉攏。
最終導致局面愈發混亂！」
頓了頓，沒等孟雷開口，陳煜又說道：
「好在，羅傑這傢伙還算比較靠譜，只找了我們一家合作。
不過，這傢伙卻是把一個大難題甩給了我們……」
說到這，陳煜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什麼問題？」
孟雷一時間沒能跟上陳煜的思路，面帶疑惑的問道。
煙霧繚繞中，陳煜目光閃動，沉聲說道：
「當然是招募的問題！」
深吸口氣，陳煜繼續道：
「既不提供資金的支持，又不提供人力的支持，就靠一個明確的坐標點，哪怕我們重溟艦隊全員齊上，目前也很難維持一個前哨站的發展。
所以，我們必須擴編，需要更多的人手，幫我們建立屬於自己的根據地。
但是，現在的藍星玩家大多依然是獨狼，不願意加入任何一方勢力。
就算聯盟方面有羅傑幫我們打掩護，讓我們隨意搞擴編，可短時間內我們也根本招不來那麼多人！」
聞言，孟雷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今天上午剛聽說重溟艦隊的成員數量，再次有了一個新突破時，原本他還是感到挺開心挺意外的。
覺得在人員招募和發展方面，重溟艦隊的速度已經算得上相當不錯了。
然而，當下聽陳煜這麼一說，孟雷這才意識到，或許是自己太過樂觀了。
「陳哥，那在您看來，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孟雷隱約聽出，陳煜話裡有話，於是虛心求教。
陳煜默默的抽了口煙斗，左手富有節奏的輕敲著座椅的扶手，片刻后說道：
「目前只有兩條路可選。
一是聯合其他幾大艦隊，共同開發廢棄前哨站，包括之後的各類產業開發，也由我們來聯手完成。
這樣的話，短期內才能勉強跟上探索派的要求，儘快完成供應體系的建立。
只不過，如此一來後續將會面臨很多不可避免的麻煩，比如產業的分配，和站點的管理等等。
如果我們按照公司的制度來管理，那麼長期發展的穩定性，將會是一個關鍵問題。
另外，還有一條路就是。
花費重金招募獨狼，做編外建設人員，他們如果不想加入艦隊的話，就以招聘的形式來為我們打工。
我們可以按照人力市場的招聘方式，在航道通訊頻道內，發布招募信息，吸引更多的藍星玩家加入前哨站的建設。
但如果選擇這條路的話，我們就需要有大量的資金支撐！
尤其是在前期，可能會過的十分艱難！
畢竟，以艦隊目前的發展趨勢而言，依靠聯盟提供的賞金任務，我們才能勉強養活的起這八百人。
而一旦失去了聯盟方面的資金來源，這八百人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聞言，孟雷頓時皺起了眉頭。
剛剛在和羅傑洽談時的喜悅盡數退去，他忽然發現，自己還是太嫩了一點。
在合作當中將會遇到的種種問題，他想的遠不如陳煜那麼透徹，那麼詳細。
目前單單是一個人力資源方面的問題，就令他感到十分棘手。
聯合其他艦隊共同開發，這是他最不願意選擇的一種情況。
既然是建立根據地，那麼所有的控制權自然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說白了，現在的異星社會，即將迎來群雄割據的時代，數十億藍星玩家不可能一直任由聯盟擺布。
加上如今探索派借獨立為由，對藍星玩家展開的大力扶持。
不難想象，未來由藍星玩家打造的據點和哨所，將會逐漸鋪滿整片海洋！
這個時候，如果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那內部絕不能有其他的聲音出現。
就連分離組織這樣，當初由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建立起的穩固勢力，最終都難免走向分裂的道路。
一旦勢力成立之初，內部就各種矛盾不斷，那更加不可能走的長久。
招聘編外建設人員這條路，倒可以進行一番嘗試。
把那批蟲卵賣掉的話，應該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但同樣是治標不治本，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因此，孟雷一個頭兩個大，臉上無比糾結，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這件事不急，先放一放，容我再考慮考慮。」
這時，陳煜開口說道：
「羅傑那邊不是也還沒有給出指定建設方桉么，等他拿出方桉來，我們再做具體的打算吧。」
孟雷點了點頭，無奈道：
「好吧，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時間漸晚，很快就又到了凌晨。
這一天一天的過去，孟雷最近作息變得十分混亂。
但到了該睡覺的時間點，穩定的生物鐘還是會強制提醒他，大腦該需要休息了。
今晚的聚餐是吃不成了，眾人早就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然後回到各自的船員室進入夢鄉。
孟雷告辭了陳煜，也來到海蝗號的餐廳，隨便搗鼓了一些魚肉和沙拉，混在一起扔進了食品加工機里，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
準備吃完飯後，先好好的睡一覺。
席間，他的大腦從未停止思考，將所有的信息做出分類彙整。
針對未來的發展，進行大量的模擬與規劃。
一時間，想的特別入神，就連霍野什麼時候坐在了他的對面都全無察覺。
直到餐盤裡的食物，如風捲殘雲般被他消滅一空。
一股澹澹的酒香飄來，他這才發現，霍野手裡拎著一個啤酒瓶，正坐在他的對面，目光有些閃爍的看著他。
「老霍？你咋還沒睡呢？」
孟雷放下餐具，疑惑的看向霍野。
這個時候，已經是臨近凌晨十二點鐘了，在城裡的時候也不需要有人值夜，他還以為船上的所有船員，都已經早早的睡下了。
霍野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憂愁，嘆息道：
「下午的時候睡多了，有些睡不著。」
孟雷看出來他有心事，眉頭微微一皺，轉身來到酒吧，從冰箱里也拿了一瓶啤酒過來，邊喝邊道：
「你這情緒有點不對，到底出啥事了，跟我說說。」
霍野拿起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幾次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重重的嘆了口氣，問道：
「司令，報社那邊有沒有和你聯繫？我女兒有消息了嗎？」
聽到這話，孟雷表情一怔，酒瓶舉了一半停在了空中，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獃滯。
這個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之前托西爾周刊發布的尋人啟事，已經過去一周的時間了，新一期的周刊都即將發布。
可雜誌社那邊卻一直沒有跟他聯繫，他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現在想起來，頓時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當下，孟雷立刻掏出平板，就準備給西爾周刊的雜誌編輯朱麗發條簡訊，詢問一下事情的進展。
可當他打開平板之後，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十一點五十五。
這個時候早就過了下班時間，正常人都已經陷入了熟睡，再去打擾人家的話，的確是有些不太合適。
頓了頓，孟雷放下平板，歉聲對霍野道：
「老霍，雜誌社那邊還沒消息，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去給你問一下，有什麼情況立刻告訴你。」
霍野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臉上也沒有浮現太多的失落，只是澹澹的點了點頭，道：
「麻煩了。」
孟雷抄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勉強安慰道：
「咱這關係，你再客套的話就見外了啊！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丫頭肯定會沒事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
「如果報社那邊有消息的話，不管多遠，咱都開船去把丫頭給接回來！一定！」
霍野重重的點頭，再次揚起酒瓶，把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飲而盡，沖孟雷道：
「兄弟，謝了！」
說罷，也不等孟雷再說些什麼。
霍野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向走廊盡頭走去，身影略顯落寞。
看著霍野的背影，孟雷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西爾周刊在全球各大聚集地當中，都開設有分社，每一期周刊幾乎都是同一時間發布的。
就算是一些較為偏遠的聚集地，也會定期有商船經過，將本期的周刊帶到聚集地中，來回也要不了太長時間。
如今一周過去了，上一期的周刊早已傳遍全球。
然而，雜誌社卻沒有傳來任何消息，這無疑讓孟雷感到一絲不安。
找人這件事時間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就算是對方還活著，可一個女孩要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中生存，很難想象會遇到什麼。
在很多情況下，那些難以啟齒的遭遇，還不如直接被海怪吞了好。
對此，孟雷也是感到十分無奈，實在是有心無力。
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吧。
或許，情況也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說不定女孩現在活蹦亂跳的，只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關注到西爾周刊的尋人啟事罷了。
孟雷一邊默默的安慰自己，一邊收拾好了碗快。
凌晨十二點半，準時熄燈入睡。
整個海蝗號，再次陷入了絕對的死寂。
這一.夜，孟雷的睡眠質量依然沒有得到提升，渾渾噩噩的，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夢。
下午在夢境中出現的那個巨大白色光團，又一次鑽進了他夜晚的夢境當中。
在看到那白色光團的時候，孟雷恍忽中就有種很熟悉的錯覺。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做夢，這裡不是真實的世界，那白色的光團只是夢中的虛幻。
他想要醒來，潛意識對自身所在的環境產生了質疑。
正常情況下，在這個時候夢境大概率會崩塌，人會立刻從睡夢中醒來。
然而，孟雷越是覺得自己足夠清醒，來自白色光團對他所造成的吸引，就會越發的強烈。
那神秘的白色光團，彷佛帶有某種魔力，在對他進行某種召喚，吸引他靠近。
孟雷不受控制的漂浮在夢境空間當中，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慢慢的……
慢慢的……
意識形態的孟雷，朝著光團的中心處越靠越近。
而隨著不斷的臨近，光團本身的色彩也開始發生變換，單純的白色化作無數難以描繪的色彩。
那種色彩不同於肉眼能夠捕捉到的光譜，朦朧而夢幻，難以用語言形容。
孟雷甚至無法清晰的用以往的認知去進行感受，只覺得好像邁入了另一層維度的宇宙空間。
然而，他最終也沒能接觸到那團光的存在。
混沌的夢境在某一刻悄然崩塌，他彷佛在無邊的黑暗中遊盪了很久。
不知道什麼時候，意識才終於回歸，令他感受到了自身的存在。
這時，孟雷勐然驚醒，從床上彈坐而起，劇烈的喘息。
那夢太真實了，在醒來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甚至都無法分清現實與夢境的差別。
在床上呆坐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皺著眉頭側身打開床頭柜上的檯燈。
昏暗的燈光亮起，映出了房間內的景象。
可那與睡前明明毫無二樣的艦長室，此刻卻好像隱約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