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中元節(1)
「我?」卿婉兒指了指自己,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皺了皺眉一臉的狐疑望著她:「你能知道我說什麼?」
小女孩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隨後露出一副可人的模樣,雙眼水汪汪的,讓人無法拒絕:「婉兒姐姐,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卿婉兒想了想,既然她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看起來也不過只有五六歲的年紀甚是可憐,她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了她冰涼的髮絲抬首望了望門外,隨後說道:「那。。既然你出現時天上無月,那喚你五月可好?」
「五月。。好!真好聽,謝謝婉兒姐姐,我以後就叫五月了。」說著她開心地笑了起來,一雙小手歡快地舞動著。
真是個孩子,自己給她取個名字也能高興成這樣,她滿是疼惜地看著她:「那你想投胎從新做人嗎?」
「投胎?是什麼?是不是可以跟蠟燭元寶一樣可以吃的?」
卿婉兒無奈的笑了笑,細心地解釋道:「投胎就是你去陰曹地府走過了那奈何橋,喝了那裡一位婆婆的湯水,然後你就會忘記今生,然後跟著裡面的那人大哥哥大姐姐一起投胎,重新來一次,到時候你也可以做人了。」她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如此天真的孩子就變得這副模樣,真是讓她很是心疼。
「既然不能吃,那我就不去了,沒想到婉兒姐姐就跟傳聞中的一樣善良美麗,婉兒姐姐,我不要投胎,我想一輩子都跟在你的左右,你看可好?」五月雙手抱拳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很是可憐。
這俗話說,人鬼殊途,就算她此時能跟著自己一時,若是一輩子,怎麼可能,即便是她現在想不起來,但終究也要重新做人。
「傻孩子,那有不投胎的呀,塵歸塵,土歸土,總有一天,你也是要離開的。」卿婉兒看著五月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可以摸得到她,她到底是什麼?如果是鬼魂的,就算她能看見,這早已經不足為奇了,可是現在的她居然能感覺得到她,乃至她身體里散發出的冰冷,和她頭上的每一根髮絲,她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五月嘟囔著嘴,正還想說些什麼時,一聲聲悠揚不止的雞鳴接連響了起來。
之間五月方才還是一副調皮的模樣,一下變得驚恐了起了,她立馬站起了身子四處張望,像是在躲著什麼。
「怎麼了?」卿婉兒忍不住問道。
「婉兒姐姐,我怕!」說這說著她便露出滿臉的淚光,她整個人都著急地滿地跺腳,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怕雞鳴?」
五月沒有說話,只是一臉無辜地點了點頭。
「你別慌,我以前有聽別人說過,你與別人不同,若是聽到雞鳴,便是老天爺要你先回去避一避,等天黑了就可以出來了,況且你看,你也出來了這麼久了,快回去吧。」
五月一時也有些慌了,她只得點了點頭,隨後飛一般地逃了出去,她走時從她的身邊吹起一絲絲陰冷的空氣,讓卿婉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又是「吱呀」一聲門窗都隨著她走遠的身影關了起來,留下卿婉兒一人胡亂思索。
卿婉兒坐在床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待第二日迷迷糊糊的她感覺有人在她身上蓋上了毯子,她緩緩睜開眼,看著有些吃驚的碧城。
「婉兒姑娘?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下,我見你精神不太好。」碧城一時間忘了卿婉兒現在說不出話,待她問出口見卿婉兒許久也沒有回答這才想起了她的嗓子已經啞了,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如何收場。
看著她有些為難的樣子,卿婉兒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隨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趕緊走到桌前,將一碗還在冒著熱煙的藥水端了過來,細心地拿起湯匙在藥水里攪了攪一邊說道:「婉兒姑娘,這是胡太醫寫的葯,你快趁熱喝了吧,不然涼了就苦了。
卿婉兒只是點了點頭,隨後接過碧城手中的要碗,她輕輕地吹了吹,隨後便舀起一勺喂在嘴裡,一股熱流緩緩流竄在她的唇舌之間,只是除了這一股股溫熱,她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她有些不相信,懷疑是自己因為喉嚨的原因才感覺不到這藥水的苦味,她這次直接端起碗喂在嘴裡,依舊除了溫熱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她皺緊了眉頭,緩緩低下頭看著這碗中剩餘的藥渣。
碧城見她沒有動作,她以為是葯太苦了,她趕緊端起一碟早已準備好的蜜餞送到卿婉兒的面前:「婉兒姑娘是不是太苦了?這胡太醫的葯就是稍微苦了些,連王爺都會嘮叨幾句,快吃點蜜餞吧,不然這嘴裡該難受了。」
卿婉兒沒有結果碧城手中的蜜餞,依舊是看著著空碗看得有些出神。
碧城見她也不吃蜜餞,只是看著這空碗發獃,她也有些著急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想了想再次勸道:「婉兒姑娘,是不是太苦了呀,趕緊吃些吧。」
依舊是沒有任何動作,碧城見裝著實有些慌了,她將空碗從卿婉兒的手中拿了過來。
這時高管家也走了進來,看著她們二人一個愣得有些發神,另一人則是不知所措,他大步地走了進來問道:「碧城怎麼了?」
碧城這時才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趕緊走了過去,一副愁容:「高管家,婉兒姑娘。。」
高管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他走到一旁:「婉兒姑娘,可是這葯太苦了?」
聽聞高管家的聲音,卿婉兒緩緩抬起了頭,雙眼無神,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高管家見狀著實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沒有從嗓子啞了的事情走出來,不過也是,這事無論放在誰的身上,誰又會那般容易釋懷呢。
此時的他除了避開這個話題之外,他也做不了什麼:「婉兒姑娘,今日是中元節,城外有放花燈的節目,王爺說待他下了朝,說是帶你一起出出走走。」或許此時的王爺也只能通過這些小事情來補償她罷了,畢竟如此大的犧牲,豈能給些錢財就能補償呢?更何況卿婉兒並不是貪念錢財之人。
卿婉兒知道顧清元是要補償她而已,只是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自己自願的,談何補償?
卿婉兒仔細地想了想,也罷,她點了點頭同意了顧清元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