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賜符罷工
天空灰濛濛的,大片的雪花更加悠閑的飄著,這片寂靜的松樹林邊出現了一個白色身影,他走到熟睡的申曉身邊蹲下,伸出手戳了戳,嘴裡嘟囔著:「不會凍死了吧?」
瞧了一會,眼見地上這位,一臉的怪異微笑,均勻的呼出白色霧氣,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美夢!
接著他又看向那一身幾乎被鮮血塗滿的黃色羽絨服,一臉的不可思議!
「早知道就不穿白色滑雪服了!很貴的!」嘴裡抱怨著,他彎腰扛起了申曉。
「哎呦!這什麼東西?」
申曉雙臂自然垂在他后腰處,手裡還抓著那根漆黑木棍,隨著他走路的幅度搖晃著,不時打向他的屁股,雖然不疼,卻很彆扭!
來人也想過把這個木棍丟掉,無奈申曉攥的太緊了!
猴兒山的山腳下,停了一輛四驅大JEEP,四個輪胎上都掛著防滑鏈條,車沒有熄火,白衣人打開後座的門,不客氣的將申曉丟在了後座上,根本沒管她的姿勢是否舒服,自己只是靠著車門喘粗氣!
「看著沒什麼肉啊?怎麼這麼重!」大口大口的呼著白氣,他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坐進了駕駛座。
汽車動了,沒有開向寒陽村的方向,而是駛入白茫茫的雪霧中,在旁人看來現在的天氣根本分不清哪裡是公路,但他卻十分鎮定的開著!
將近1個小時候后,汽車終於離開了降雪區域。
高速服務區內,車停穩后,他便下車摘了防滑鏈。
而申曉早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木棍繼續睡! ——
申曉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北風蕭蕭,小女孩手裡只有一盒火柴。
好冷啊!
她毫不猶豫的一根一根划著,雖然火光微弱,卻仍有絲絲暖意······
又回到了那個每晚許願的陽台,這一回女孩兒很安靜,只是拄著下巴仰頭,看著天空中閃亮的北斗。
突然身下的小陽台動了,變成漂浮的熱氣球,升向星空,女孩兒笑了,伸出手去抓那離得越來越近的「小勺子」!
快了!快了!馬上就抓住了······
「吱!!!」
砰!
星星沒了!身上卻撞得生疼。
申曉被夾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咒罵聲!
側頭看了看,旁邊有個長椅,自己卻躺在椅下!想爬上椅子,發現手裡還握著根黑棍,反應了一會兒,把它丟到一邊,努力坐了起來。
自己原來在一輛車裡。
司機這個時候還在開著車窗沖外面口吐芬芳,背對著自己,冷風吹進,申曉打了個冷顫。
「阿嚏!」
司機馬上回頭看了一眼,丟了句:「豬,醒了?」就又轉過去繼續奮戰了!
申曉爬上後座,看了看窗外,判斷了眼下的情況,靜靜的看著朱笑可「炮轟」旁邊汽車的司機。
對方可能真是有愧在先,一直也沒怎麼回嘴,但申曉見對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還有那一身的腱子肉,涼涼的說道:「差不多得了,小心揍你啊!」
朱笑可真就停了下來,打開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熱情不減的說:「他敢!就你現在這形象,簡直就是鎮車神獸!我借他個膽子!」
申曉低頭,自己鮮黃的羽絨服幾乎被血液浸透,深深淺淺、點點片片的,確實很觸目驚心!
「也是,不過,報警是肯定的了!畢竟解救被虐少女,是社會正義感的體現!」申曉說著,壞笑著就要去按車窗的控制鍵。
咔噠!
「別別別!祖宗,我錯了,現在就走還不行嗎?」朱笑可在駕駛座立即鎖了全車的車窗按鍵,車重新開起來!
申曉才不管他和誰打架呢,只是一直吹進的冷風,讓她身上陣陣發抖,極為不舒服!
「行李在後面,還是換一身吧,越看越像個女鬼!」
後備箱里申曉的行李包旁邊,還有一件沒有拆封的雪地衝鋒衣,看來朱笑可這個傢伙還挺心細的,不過這顏色······
身上的衣服浸著血裹在皮膚上,實在潮濕粘膩不舒服,申曉想了想只拿出一件保暖衛衣,將雙臂縮回羽絨服里,慢慢的替換著衣服!
「你們女孩子還真是有辦法啊,這樣也行?」朱笑可看著後視鏡有點失望的說。
「還不是被你們這些愛偷窺的猥瑣大叔逼得!!!」申曉再拉開自己那件羽絨服的時候,裡面已經換好了新衛衣。
「不是,猥瑣也就算了,我哪裡像大叔了???」朱大師不滿了。
「嗯,確實不像大叔,朱大嬸!」申曉滿臉嫌棄的拆開新衝鋒衣的包裝,嘴裡不客氣的回懟著。
「留些嘴德,小心找不到婆家!」
朱笑可嘴裡挖苦著,眼睛卻通過後視鏡將申曉看個仔細。背這丫頭下山的時候,曾粗略的看了一下她身上的傷,沒有再流出新鮮的血液,呼吸、脈象也都很平穩!可是當時她的模樣實在凄慘,自己又沒有辦法脫掉她的衣服仔細檢查。那羽絨服上的血量可不像擦傷出來的,朱笑可一直提心弔膽的觀察著,現在看她換了乾淨的衣服,身上沒有在出現新的血印,這才真正放心!
「真是個妖怪!」收回視線,他低喃著。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咱這是回家嗎?」申曉把頭探到前排,將朱笑可放在副駕上的白色滑雪服拽走,看見上面醒目的血污,笑了笑,退回後座往身上一披,舒服的枕上自己的行李袋。
「嗯!」
「那您受累了,連開車都會,朱大師真是全才……」人一倒下,虛弱感立即湧來,申曉的彩虹屁還沒說完,就已經又沉沉睡去!
「少說漂亮話,這回小爺我虧大了!這衣服、這油錢,你得給我報了!」朱笑可一邊開車一邊抱怨著,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申曉的聲音,接著又說:「怎麼的呀?說到錢就慫了?這也不像我家富婆的作風啊?」
還是沒有聽見迴音,朱笑可快速的掃了眼後視鏡,什麼也沒看見!他馬上將車停在匝道上,轉身盯著面色蒼白的申曉,一臉嚴肅。
在酒店的時候,他明明感覺到這丫頭身上有某種力量,幫助她吸收靈氣修復身體,這一身的血卻沒有傷口就是證明。
可是現在,朱笑可卻只在申曉身上感受到氣血虧敗,這一路沒有絲毫的改善。他不想探究申曉的隱私,畢竟自己身上的秘密並不比她少,她不也從沒有過問嗎!
從貼身的腰包里再次拿出綉錦包卷,展開金針落,須臾起針,他又咬破食指,嘴裡念念有詞,直點申曉眉心,血珠瞬間隱沒。
做完這些,朱笑可也覺疲憊,這種狀態實在不適合夜間開車。
朱笑可選擇了M市中途休息,第二日睡飽后才又開車往H市趕。
申曉只是吃吃睡睡,那種變態的恢復能力沒有再出現。
但她有翎羽,其自行運轉改造身體這事兒可一直沒停,所以當車開進H市的時候,申曉已經又是美少女戰士一枚了!
「終於回來啦!回家!回家!回家!」申曉喊著口號,激動的在後座催促著。
「你在山上是不是被人掉包了?」朱笑可問道。
「你怎麼說話呢?」被他這麼一提,申曉想起了什麼,好奇的問:「對了,朱大師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們心有靈犀唄!」朱笑可嘴上跑火車,心裡卻罵著申曉蠢,被自己下了追蹤符都不知道,不過他也沒打算說實話!
申曉一撇嘴:「切,不說拉倒。」
接著又滿臉燦笑的說道:「兄弟,你救我,我養你!」
「呦!申小富婆,打算把我扶正了?」
「嘿嘿,不過本宮身邊不留男人,你委屈委屈,哀家授你葵花寶典!如何?」
倆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說著沒邊兒的話,心下卻同時暗笑著對方的表裡不一。
越是有故事的人,越擅長粉飾太平;越是真誠的人,越拒絕敞開心扉!話不必多說,理不必深究,順心而為,依行可鑒,此為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