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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7百世輪迴終為虛

  三英雄的潰敗給予土著玩家們沉重的打擊,神龍帝國的人類終於徹底感到絕望。

  沈略看到眼前的任務面板上出現了「主線任務2已完成」的提示。

  但是緊接著又跳出來新的主線任務3——滅絕遊戲世界的生靈。

  沈略盯著這個任務看了許久,他抬起頭,對著面前的空氣在自言自語:「滅絕了這裡所有人之後呢,你又要我幹什麼?」

  「GM的封號許可權對於這個世界的土著玩家而言就相當於抹殺了,而你給予我的許可權早已遠超遊戲GM。」

  「所以不管你發布希么任務,對於我而言都是易如反掌。」

  「原本我以為你在意的是過程,於是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籌備了這一切,可是現在看來你注重的只是結果?」

  說罷沈略閉上了雙眼,他在溝通自己的許可權,其過程相當於進入一款遊戲的後台伺服器資料庫,通過認真查找有關賬號的那個數據文件,然後直接選擇將資料庫文件刪除。

  頓時神龍帝國內所有的土著玩家們全都不復存在。

  沈略抬頭望天,笑道:「現在呢,夠不夠?若還不夠的話……」

  沈略說著又將所有怪物的數據文件給刪除掉,導致這個世界所有的怪物也跟著消失不見。

  沈略:「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想再和你玩這種過家家般的遊戲,你直接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們有一說一,不需要這樣裝神弄鬼!」

  天色突然黯淡下來,一片碩大的黑色雲蓋遮蔽天穹,給沈略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只見那片烏雲自行組成了一句話:「你為什麼想要離開這裡?」

  沈略:「廢話!誰願意在一款遊戲里虛度一生。」

  烏云:「這裡難道不真實嗎,要知道對於這些土著們而言,這個世界是真實無虛,你也看到了他們為了守護這個世界所做的努力。」

  沈略:「但對於我而言,這裡就是一款遊戲而已,假的不能再假了!」

  烏云:「何為真,何為假?不如讓你體驗一下真實的虛假人生如何?」

  隨著這段文字的形成,烏雲陡然出現一個缺口,然後自缺口處投射下來一束光線,照到了沈略身上。

  沈略突然感到思維一片空白,之後自己的身體化作了一團光點,整個人消散的無影無蹤。

  隨著沈略的消失,這個遊戲世界也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彷彿世界重啟,開天闢地之後,演化形成另一番天地景象。

  沈略降生在一個城鎮里,被取名為陸離,陸離生逢家國滅亡之際,自少年時即深受愛國思想的熏陶。他自小苦讀經集,二十二歲那年參加禮部考試,卻因權臣排斥而仕途不暢。

  幾經輾轉,歷任偏遠縣城的主簿,又調任敕令所為官,還做過州府的通判等職。為官期間他一力主張堅持抗擊犬戎,卻屢遭主和派排斥。

  四十六歲那年,陸離應主戰代表邊大將軍之邀,投身軍旅,任職邊逐的幕府。

  次年,邊軍大敗,幕府解散,陸離奉詔回京,為禮部郎中兼實錄院檢討官,不久卻因嘲詠風月導致罷官歸居故里。

  眼見山河破碎,陸離長期蟄居山林,避世不出,待七旬壽辰過後便與世長辭,留絕筆《訓兒》……

  陸離死後此方天地再次發生變化。這一次是上古時期,沈略成為了南方黎部落領袖,名為尤,尤轄管著八十一個氏族部落,手下儘是本領非凡,各個驍勇善戰。

  尤帶領族人同北方的皇顏部落征戰數十年,數次將皇顏擊敗。最終卻因為內部氏族叛亂,被皇顏部族趁亂攻擊,大敗於雄鹿原,死後的尤被皇顏分屍,下場慘絕……

  再之後世間風雲變幻,這一回的沈略又成了一個叫顧朝夕的書生,他出身煙花巷陌,隨母親姓顧,其父是誰不得而知,自幼受盡世人譏誚,故發奮習武讀書。

  三十而立那年,顧朝夕高中新科探花,卻因身在賤籍而被革名,自此落魄京中,卻不願將鴻鵠之志換做淺酌低唱,著書《文武韜略》以待有識者。但是各方門庭投帖,終是無人問津,最後潦倒一生,凍死巷間……

  之後沈略又成了魔法世界里的一個麻瓜,因緣巧合之下接觸到神秘世界,開啟了自己的魔法之路,卻因資質所限,壽終正寢時也不過是個打雜的魔法學徒……

  輪迴繼續,又一世沈略成了中世紀的一個神父,依靠愚弄世人,裝神弄鬼,一路登頂教皇寶座……

  這樣的輪迴不斷繼續著,他在某一世是個出生於現代都市的普通人,上學、求職、打拚事業、戀愛、結婚、生子、育兒,最後自己退休和老伴白首到老死。

  結果下一世他又成為了一個文娛明星,引領一個時代的文娛潮流。

  接著他又成為了一個自小喜愛國術的愛好者,苦練技藝,終成一代國術宗師。

  他還當過流落街頭的乞丐、武俠世界里的不入流武師、躬耕鄉野的村夫、混跡黑道的癟三、投身行武的軍人、正義的律師、黑化的魔警、廉潔的清官……

  一世又一世不斷循環往複。

  每一世的沈略都沒有從前的記憶,所以每一次的人生都是那樣真實無虛,轉眼就到了一百世。

  這一世,他出生在仙俠世界,天資卓絕的他修鍊神速,不過幾千年的時間,他就修鍊成為這方世界唯一的帝尊,傲視穹蒼,俯瞰生靈。

  成為仙帝的他,永生不死,但他悲哀地發現餘生再無目標,數十萬年間,他都處於沉睡、舒醒、平定三界叛亂、再沉睡的過程,對於他來說仙帝之位再也不是什麼高處不勝寒,而是空虛和孤寂。

  於是他選擇仙隱,從此絕地天通,不再理會三界諸事,而是選擇了自我的囚禁。

  可是百萬年時間過去,當他再一次出現世間已然發了狂,瘋魔一般的他發動了一場滅世,在滅絕了所有的生靈后打算選擇自我毀滅。

  就在他要自毀肉身,消融元神之際,卻突然發現自己重新變回了一個凡人,周邊的星辰也變成了凡間的草木。

  他仰頭望天,蒼穹之上有一片黑雲壓頂,那黑雲涌動間變幻成文字:「感受到真實了嗎?」

  剎那間,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百世的記憶如刀砍斧桌,霸道的印刻到沈略的腦中。

  沈略腦內一片混沌,他是誰,哪一段經歷才是真實的?

  哪怕他找回了最初作為沈略的那份記憶,他也無法確認這是不是就是真的。

  他是沈略?可如何證明呢!為什麼就不可能是陸離、尤、顧朝夕呢!

  烏云:「你悟了嗎,懂了嗎?」

  沈略喘著粗氣,雙手撐在地上,掙扎著抬頭看天,近乎嘶吼地質問:「我悟個屁啊,你這樣捉弄我很有意思嗎,你到底要幹什麼!」

  烏云:「一個問題。」

  沈略:「有屁就放!」

  烏云:「當你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是虛假的時候,你是否希望超脫出去?」

  沈略:「又是廢話,我當然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烏云:「出去?回到你作為沈略出生的那個世界嗎?如果我告訴你,那個世界也是虛假的,同這裡並無二致,你在外面度過一生,也同先前經歷的百世人生一般無二,你還想出去嗎?」

  沈略大笑:「說什麼傻話!」

  烏云:「我很肯定的告訴你,無論這裡還是外面無非就是一個盒子套了另一個盒子,在這裡和在外面真的並無區別,百世輪迴是虛,外面一樣是假!」

  烏云:「真要說區別的話,無非是這裡是我創造的,而外面則是祂創造的,在這裡我就是神,而到了外面,我同你一樣只是一介凡夫,一隻螻蟻。」

  沈略一聲冷笑:「你如此厲害,怎麼可能會是螻蟻。」

  烏云:「還不明白?想想你進入這裡后是如何玩弄這方世界生靈的,甚至不久前你還憑藉自己的意念調動了許可權,頃刻間生滅這裡所有的生靈,對於它們來說,你仿若神明,然而呢?還不是任我魚肉,毫無反抗的餘地?」

  烏云:「這方世界里的你之於我,如同外面世界的我之於祂,我這些微不足道的能力,在面對祂時,根本毫無意義!」

  烏云:「祂的強大你無法理解,祂設定的規則無從動搖,所以哪怕是在我創造的世界里,都不能讓我實現肉身的幻化,也不能實現用言語同你交流。」

  沈略看到了祂這個字,這個字是凡人對於神的尊稱,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會讓一個超凡的存在依舊心生敬畏。

  沈略:「你說的祂是誰?」

  原本快速幻化文字的烏雲出現了明顯的停滯,並且肉眼可見烏雲的邊緣在發生潰散,似乎這個答案令它感到恐懼和戰慄。

  最終烏雲還是形成四個字——至高天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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