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人族永不為奴
付堯嘆著氣道:「怎麼樣,五年前的那場防禦戰,算不算得上是你口中的一敗塗地呢?」
「我之所以要和你重提那時候發生的事情,無非就是想告訴你,一敗塗地不可怕,我早就經歷過。」
「在那之前的我自持現代化的軍事力量,根本沒有將這群獸蠻放在眼裡,但是,當那些彷彿存在於神話時代玩意出現后,卻瞬間擊碎了我的自信心。」
「我很認同你說的觀點,這場戰爭輸贏的關鍵在於收容物,而收容物的質量和數量也至關重要,如果你的推斷都正確,那麼敵我雙方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付堯問沈略道:「你可知正當壯年的胡海棠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暮年的樣子?」
沈略猜測道:「他應該是利用邪神力量對抗了收容物的某個特性吧?」
付堯想了想,代入到收容物的各種理念后道:「嗯,以你這種專業術語而言,的確如此。」
付堯道:「你別看胡海棠現在和唐鎮山一條心,一力主張謀定而後動。實際上最初的他可是我和一樣,屬於主戰一派。」
付堯開始講述胡海棠的事情:「事情從雷邪神蘇醒開始,胡海棠擁有了掌控雷霆的力量,他終於擁有了強力的攻擊手段,於是躍躍欲試,勸說唐鎮山開戰,而唐鎮山忌憚於獸族首領那莫測的手段,依舊拒絕了提議。」
「胡海棠幾經思考,他覺得只要獸族首領一死,唐鎮山就再也沒有借口不戰,於是瞞著唐鎮山偷偷潛入了城主府,打算刺殺獸族首領。」
「結果自然是被那些血仆給發現,驚動了獸族首領,胡海棠原本就抱著必死的信念,眼見正主出現,便獻祭了自己大量的生命力,換取萬鈞雷霆,妄圖轟殺獸族首領。」
「獸族首領只是淡然地拿出一個瓷瓶,那個瓷瓶猶如神話中的聚雷瓶,居然將所有的雷電吸收一空。」
「而且瓷瓶能夠存儲的雷電能量似乎沒有極限,瓷瓶如同一個永不停歇的大功率電器,主動吸收雷電來為它供能,一旦開始便無休無止。」
「瓷瓶強制吸收雷霆的特性,迫使胡海棠成為了人型發電廠,迫於無奈只能不停地發電供能,這麼一來胡海棠的生命力如同燃煤一般,不斷被燃燒轉化為雷邪神之力。」
「這種狀況下的生命力流失是十分恐怖的,僅僅持續了幾分鐘時間,胡海棠便瞬間衰老。若不是獸族首領手下留情及時收起了聚雷瓶,恐怕胡海棠的性命就要交待在那裡了。」
「胡海棠得解脫,立刻落荒而逃,逃回來后,他整整昏睡了一周時間才醒轉過來,但是整個人變得暮氣沉沉,不僅是外表,內心也是同樣如此,他開始一力避戰,還不停地遊說於我,一再要求我打消主戰的念頭。」
沈略無奈地道:「他這是被打得認慫了呀!」
付堯道:「我多少能理解他,即便是再驕傲堅強的人,面對無法抗拒的絕對力量面前,都會害怕發慫!」
沈略一愣:「聽你這話,你難道也和血族沈略,呃,這是我對獸族首領的稱呼。你難道也和他有過對抗嗎?」
付堯點頭道:「對抗?如果那算對抗的話,的確有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得到了瘟疫公司之後,第二次就是遭遇獸族聯軍那一回。」
「瘟疫公司?」沈略還沒有了解過那件收容物的特性,便問付堯,「這是件怎麼樣的收容物,它有什麼特性呢?」
付堯回答道:「瘟疫公司是一個類似於APP應用,只不過那款APP直接安裝綁定在他的腦中,會出現類似於手機APP的操作界面。」
「這也是一款遊戲,遊戲的目標是依靠病毒來消滅整個人類。」
沈略一聽,不由詫異:「這麼邪惡的收容物,你們居然還敢用!」
付堯道:「有什麼辦法,我弟弟莫名其妙得到了這個收容物,而且使用者可以未必就要沿著這個目標行事,相反它的能力還是挺不錯的。」
「瘟疫公司的第一個能力是收集現實存在的病毒。永州陷落後的前幾年因為電力系統和醫療系統的奔潰,使得幾次流感爆發就令不少人致死。」
「但是自從有了瘟疫公司后,永州城內各種致病的人類病毒全都吸收一空,從而讓永州人民再也沒有得過流行病。」
沈略笑道:「這個有意思,本應該殺人的收容物反被利用作為救人的工具!」
付堯搖頭道:「沒有那麼理想,如你所說,這件收容物就是為了滅絕人類而存在的,哪會那麼溫和!」
「使用者收集到的病毒會自動進行培養,培養后病毒會進行變異和進化,成為更強力的病毒。」
「當新的強效病毒產生后,使用者可以主動投放於人類,若不然遊戲便自行散播到人類社會。」
「你看到過付舜的那個黑色瘴氣吧?那就是就是病毒成長的環境,也是用於病毒擴散的手段。」
沈略擔心道:「那豈不是說人類隨時會受到致命病毒的威脅!」
「是的,而且病毒培養進化的周期並不長,短則幾個星期,長則個把月就能自行完成一次病毒的升級。」
「病毒升級過程中使用者可以不用去管理,任其自由進化,當然也能人工進行干預,完成病毒的定向進化。而這種令病毒定向進化的能力便是瘟疫公司賦予使用者的第二個能力。」
「我們自然選擇進行人工干預,力圖將病毒平庸化,既不讓他的傳染性過強,也不能讓他致命性太高。」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得執行瘟疫公司規定的散播病毒這一步驟,如果不人為進行這一步驟,它便將自行散播到永州城內,所以我們只能利用瘟疫公司賦予的第三個能力進行定向散播。」
「好在雖然這個收容物要求將散播至人群,但是對於群體的定義並不嚴謹,俗話說三五成群,三個人以上居然就能視為一個群體。」
「於是當病毒散播時間到來,我們會在基地設置一個單獨的隔離房間,裡面會有三個作為志願者的士兵,病毒便散播在他們身上,而這幾個士兵能不能活下來,就只能看各自的免疫能力了。」
「病毒散播后,無論三個士兵都死了,或者都獲得了免疫,就默認散播任務完成,病毒就又能被回收,瘟疫公司會根據散播進行總結評分,然後要求收容物使用者改進病毒進化方向,再接再厲,爭取早日滅亡人類。」
付堯攤著手道:「這是一件很讓我們無奈的收容物,但目前尚在可控,沒有令其危害永州人類族群。」
沈略點了點頭道:「按照瘟疫公司的特性來看,病毒感染不可避免,你們雖然犧牲了少數個體的,但也保障了人類整體的利益,雖然很無奈,但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收容措施了!」
付堯道:「這個收容物雖然很操蛋,但是所有被收集的病毒都存在於黑色瘴氣裡面,在沒有進入散播階段之前,它同樣可以作為攻擊手段來對敵,還不需要等待病毒感染結果就能收回,更不會局限於種族,可謂是可發可收,十分靈活多用。」
「於是我們想到用收集到的病毒,來對付首領和獸族,結果病毒散播至城主府不到一刻鐘,瘟疫公司收集到的時候病毒全都死了,連回收都沒法回收。」
「散播在其他獸族族群的病毒倒是依舊存在,只可惜這些病毒根本無法造成獸族的感染,只有個別獸人因為病毒出現了一點小癥狀,也都被他們的薩滿一個法術給治癒了!」
沈略聽后道:「這很正常,畢竟有種族隔離一說,對人類致命的病毒,放到其他動物身上,反倒能和平共處,友好共生。」
說到這裡,沈略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逝,他先向付堯確認道:「瘟疫公司是任何病毒都能收集嗎?」
付堯道:「應該都行,但是得是永州城目前存在有這種病毒才行,我們也是到處走訪流感爆發區域才收集到病毒,所以大多都是讓人類得病的病毒。」
付堯笑著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希望利用動物病毒對付獸族對嗎?」
「動物病毒的確對獸族有效,比如人狼族就有感染狂犬病毒的,從中可以推測,獸族和與其同屬的動物,兩者的免疫系統是類似的,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那些得了病的獸族,在獸族薩滿的法術下分分鐘就被祛除了。」
「所以,你想要利用瘟疫公司散播令獸族致命的病毒是十分困難的。首先你得找到針對各種獸族族群的病毒;其次在散播病毒前,你先將獸族的薩滿給消滅了才行,不然就是在做無用功;最後即便你成功了,血族沈略萬一出收了呢?事實證明他可是有手段抹殺掉所有病毒的!」
沈略深感無奈,壓下心中的那個念頭,繼續問付堯道:「瘟疫公司算是你們的第一次交手,那麼第二次又是怎麼回事?」
付堯有些沉重:「第二次便是獸族大軍圍剿我們那次!」
沈略道:「我聽爛人輝說過,那一次還是唐老利用邪神將基地隱藏到了地下,所以照道理你們不應該會和獸族照面的呀!」
付堯道:「因為當時的大軍並沒有在基地里。」
付堯停頓了一下道:「你可知我為什麼一直堅持主戰嗎?」
付堯自問自答:「原因源於我父親的死前的一句話,他說人族永不為奴!」
「這句話猶如一個魔咒,一直在我腦海中縈繞不散,就像你今日在諸邪神殿所說,死,有輕於鴻毛,也有重於泰山,我深以為然,與其一直被獸族奴役,還不如死的壯烈一點!」
「所以我想主動出擊,但理性克制下,沒讓我做出無腦地送死的行為,反而這幾年來時不時地突襲養殖場,壯大了不少的軍力。但是同樣也卻吸引了獸族的聯軍。」
「獸族大軍集結,我感覺這是一次機會,因為獸族首領並沒有在聯軍中,我調集了大軍,在平原上尋找獸族的蹤跡,我們很快掌握了獸族的動向,正準備和獸族決一死戰,結果卻遇到了獸族首領。」
「當時的我還沒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就見他拿出那面五色錦旗,將我的部隊全都收了進去,緊接著下一瞬間、我就回到了已經處於地底深處的基地!」
「多麼可悲的事情啊,我懷著必死的信念,妄圖拚死一戰,可是對方卻連拚命的資格都不給我,像打飛蒼蠅一樣的將我趕了回去!」
「再回到剛才你的那個問題,你問我有沒有想過會一敗塗地,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想過,不僅想過還渴求能夠一敗塗地,因為即便是一敗塗地也比無力可施來得強,我寧可去送死,也不願意再過現在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付堯灼灼得看著沈略:「我和唐鎮山定下了一年之約,原本我打算在一年後就舉事,轟轟烈烈地戰上一場。」
「但是不知為何,唐鎮山突然改變想法了,他既然支持你的提議,我自然沒有理由不同意。」
「因為對於我而言,已經無所謂合不合理,成不成功,我只求一戰!還是那句話,人族永不為奴,不自由,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