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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金蟬盒

  張飛揚楞了一下,回頭一望,但見床上的周一仙依舊面色蒼白,一動不動,一副早死透的樣子。

  他搖搖頭,苦澀一笑,擦乾眼淚,站起身來,正要將爐子收好,突然間,那熟悉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了過來。

  「張師弟。你在看哪裡呢?我在這邊。這邊!」

  怎麼還是周一仙的聲音?

  張飛揚聽得有些發懵,順著聲音再次回頭。

  這一次,他目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掃,只見院子外的一面牆上,周一仙笑吟吟的坐在上面,沖著他揮手,兩條小腿蕩來蕩去,似是在盪鞦韆一般。

  啊?

  張飛揚呆了一呆,差點以為是不是看錯了,猛地再轉回去,目光往自己床上的周一仙屍體望去。

  但見那屍體長得眉眼間夾雜著一份稚氣,可不就是周一仙本人嗎?只是臉色蒼白,身體僵硬,早已是屍體罷了。

  那剛才那個坐在牆邊沖著他揮手的人,又是誰?難道是周一仙的魂魄?

  因為,他死於非命,所以,陰魂不散,對霍丹充滿了怨念,一直逗留此地,眼下,終於看到了仇人霍丹死在自己手裡,才顯露了出來,對自己表示感激?

  不對。

  張飛揚肯定的搖了搖頭。

  因為,要周一仙真是魂魄了,為何還要坐在牆上?魂魄不是可以飛行的嗎?就算無法飛行的很高,那也可以飄的低一些啊。

  那為什麼周一仙的魂魄要坐著呢?還坐在那麼高的地方?莫非是周一仙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張飛揚回頭看了一眼周一仙的屍體,目測了一下和牆上的周一仙之間的距離,又搖了搖頭。

  他發現自從屋子的牆上給開了一個洞以後,從自己床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牆上的每一片區域。

  那也就表示,此時,牆上的周一仙肯定也早已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屍體。

  既然他的魂魄都能看到自己的屍體了,又怎麼會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張飛揚登時越想越困惑了。

  就在這時,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牆上的周一仙微微一笑,雙手在牆上一撐,砰地一聲,輕輕落地,挺著胸膛走到張飛揚的面前,在他胸口打了一拳,道:「張師弟。別胡思亂想了。我不是告訴你了嘛。我沒事。那具屍體是我,但其實又不是我。」

  自周一仙從牆上落下的時候,張飛揚就已經恢復了冷靜,見他到了跟前,不痛不癢的給了自己一拳,似是提醒,張飛揚的心裡就更是清醒了,確認周一仙的確活的好好的,不禁心中喜出望外,眉頭舒展。

  但聽周一仙的解釋,他卻是又心中犯起了迷糊,回頭看了看那具屍體,問道:「周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一仙神秘一笑,也不解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自己的屍體前,突然兩眼一閉,左手食指指向了天空,整條手臂微微顫抖,不知道在做什麼。

  過了片刻,他額頭登時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水,臉色漲得通紅通紅,當著張飛揚的面,食指緩緩點在了自己的屍體上。

  這一點,一道紅光突然在那具屍體上一閃,整具屍體登時彷彿給大火焚燒一般,在幾次呼吸的時間裡,化作了一片黑灰,消失的乾乾淨淨。

  到的此時,周一仙才睜開了眼睛,擦去額頭的汗水,得意洋洋的挺起了胸膛,道:「怎麼樣?」

  張飛揚依舊看不懂他剛才做了什麼。

  但自從修鍊了《鍊氣訣》變成了鍊氣期初期的修士以後,對於靈氣的感應力早已相當靈敏。

  周一仙剛才那一手看上去有些神秘兮兮,其實,就是將體內的靈氣調用出來,通過食指與實體接觸的部位,注入那具屍體之中,才產生的效果。

  他大吃一驚,沒想到周一仙離開了洗衣部以後,這麼快也順利成了鍊氣期初期的修士。

  因為,像剛才那樣試圖調用靈氣釋放出體外的方法,正是鍊氣期初期修士是否合格的最後一個要求。

  剛才的那一手,正是催動法寶所需要具備的能力,他也會,只是沒有能用來催動的法寶罷了。

  猛然間想起剛認識周一仙的時候,他還在為不能修鍊《鍊氣訣》悶悶不樂,天天牢騷抱怨不斷,才分開這麼短的時間,卻是已經和自己一樣順利成了修仙者,張飛揚既為周一仙高興,也對他的修鍊天賦以及勤奮深深的佩服。

  因為,別人不知道從一個凡人到修仙者有多困難,張飛揚卻是再清楚不過。

  和周一相比,他能走到這一步,可佔了太多的便宜。

  每天從各種藥渣之中提煉出的藥物精華不知道服用了多少,才能勉勉強強達到鍊氣期初期,周一仙肯定不會有自己這樣的待遇。

  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依舊能成功完成從凡人到修仙者的蛻變,他的修鍊天賦有多好,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就在替周一仙高興的同時,張飛揚卻也心中升起了更多的疑惑。

  對於那具屍體,周一仙是怎麼製造出來的,竟能仿造的和他的樣子一模一樣,連霍丹這樣的修仙者高手也給騙過去了。

  若這是一種可以修鍊的功法,那他也很想請教學習一下。

  畢竟,這可是能夠保命的能力啊。

  誰不想多一項保命的能力呢?

  見張飛揚滿眼放光的望著自己,周一仙哪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張師弟。不是我不想教你。這方法只有我才能用。這不是什麼功法。你看這是什麼。」

  他伸手一摸,從懷裡掏出了半截手臂上的長方形盒子,當著張飛揚的面,打開了盒蓋。

  但見裡面空空如也,只刷了一層白漆。

  張飛揚看的一頭霧水,皺起了眉頭,道:「周師兄。裡面的東西呢?」

  周一仙嘿嘿一笑,把盒蓋重新蓋上,將盒子的底部翻起,展示給張飛揚看。

  這盒子的底部畫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金蟬,全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熒光之中。

  見張飛揚依舊一臉疑惑,周一仙笑著解釋起來:「張師弟。你別看它就是一個空盒子,但其實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寶。是我因為工作出色,擠入了第三名,才從頭領那裡得到的。它的名字叫做金蟬盒。」

  聽到原來是一件法寶,張飛揚心裡的疑惑登時變成了無盡的失落。

  因為,他明白,這也就意味著,周一仙說的很對,這種方面的方法他是沒辦法使用了,以後如何在遭遇危險的時候保全性命,只能到時候隨機應變,再另尋別的方法了。

  不過,想到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個空盒子居然可以救命,製造出一個與自己本體一模一樣的屍體,張飛揚又忍不住好奇起來,較有興緻的聆聽起來。

  周一仙道:「金蟬盒的使用很簡單,我只要往裡面注入一點靈氣。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就會自動生成一具我的屍體,代替我遭遇危險。就像是金蟬一樣。真身早已逃走,留下的只是和真身差不多的軀殼。」

  自動生成屍體?真方便。要是我也能有的話,那不是永遠都不會再遭遇危險了?

  張飛揚心裡好一陣羨慕。

  周一仙看了他一眼,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張師弟。別想的太天真啦。金蟬盒是可以保命。當他成功生成屍體的時候,真身會有一段時間的隱身機會。可以提前溜到遠處躲藏起來,避開危險,或者觀察敵人。」

  但說到這裡,他突然搖了搖頭,似是充滿了遺憾,嘆了一口氣,道:「可那也得我提前預判到有危險,使用它才行。若是敵人出手太快,搶在我使用之前,就殺了我。我還是難逃一劫。今天早上要不是我在霍丹進來以後,感覺到他身上充滿了殺氣,我可能早就真的死了。」

  聽金蟬盒原來也是有缺陷的,張飛揚心裡的羨慕登時少了一大半。

  就在這時,周一仙又嘆了一口氣,道:「但就算我每一次都能預判準確危險,金蟬盒其實也不是萬能的。它有使用次數限制。師兄告訴我,每使用一次,它都會變小一些。所以,我也不能老是用它,非萬不得已,才會使用。」

  知道了這個弱點以後,張飛揚就徹底不羨慕周一仙了。

  看來,金蟬盒的確是好東西,但並不能過於依賴,相反,使用的次數越多,反而越危險,萬一什麼時候,突然用完了,卻早已養成了每一次遇到危險都靠金蟬盒來應對的習慣,那在金蟬盒壞了的情況下,再遇到危險,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張飛揚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能及時的把這一點看透,不然,一心放在怎麼依靠法寶來自保的心思上,恐怕以後會形成依賴的壞習慣,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要改,可就難了。

  交代完了金蟬盒的妙用以及缺陷,周一仙隨後就對張飛揚的救命之恩表示了深深的感謝,做出了以後私下裡會剋扣下來一些稀有的藥草,送給張飛揚食用,幫助他提升修為。

  張飛揚自然不會像是迂腐的老學究一般再三推脫,心裡想要的很,嘴上卻不願意承認。

  周一仙見他答應的倒是爽快,心情大好,拉著張飛揚,還想和他結拜。

  這可就用不著了。

  張飛揚連忙笑著拒絕了他。

  之後,兩人說了一些閑話,氣氛輕鬆和諧,似是回到了還在洗衣部時的日子一樣。

  無論是周一仙還是張飛揚都好一陣的懷念。

  但到了要收拾自己的寶貝小爐子,和霍丹的法寶赤霞石,以及那把已經失去靈氣的摧心匕的時候,張飛揚見周一仙竟然看也不看,問也不問,把頭轉向了一邊,一副毫不感興趣的樣子,登時心裡升起了一絲疑惑,問道:「周師兄。剛才你親眼目睹了我和霍丹的一戰。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火爐子的事嗎?還有,霍丹留下的法寶,你不想要?」

  周一仙年紀不大,卻心智成熟,胸懷寬廣,哈哈一笑,道:「那火爐子是你的東西。你不想告訴我,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了?既然如此,何必要問呢?我問了也不會變成我的啊。何況,我一個金蟬盒都沒用熟呢,貪多嚼不爛。霍丹的東西都歸你了。」

  張飛揚沒想到周一仙竟如此看得開,微微一笑,感激的點了點頭,對他發自內心的佩服。

  周一仙擺了擺手道:「你把東西收好吧。別忘了也把霍丹的屍體處理好。我去外面幫你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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