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拜師
張飛揚點了點頭,故作回憶的沉默了片刻,就把自己說成了是孫長老的徒弟。
因為,經過剛才的聆聽,他已經從談長老和太叔安的對話中知道了天殘觀掌門暫時不能回來的事實,而且,從談長老的言談來看,恐怕沒個幾年時間這位神秘的掌門是誰也見不著了。
那既然誰也見不到掌門,他要是再猶猶豫豫,自然也就沒有必要了。
何況,對方都已經知道自己是間諜了,接下來只要好好發揮,至少可以安全的度過這幾年。
至於天殘觀的掌門回來以後,該怎麼辦,張飛揚根本不敢想那麼多,他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因此,為了讓談長老和在座的其他天殘觀的人相信,他還刻意眼眶一紅,擠出幾滴眼淚,彷彿一副死了親爹的悲痛反應。
果然。
這幾滴眼淚的作用明顯,周圍身份低實力弱的天殘觀同門登時都替張飛揚惋惜起來。
更有甚者,還主動走上前來,在張飛揚背上輕輕拍打,小聲安慰,似是真的和張飛揚是什麼老朋友一般。
但談長老顯然還是一副心存疑惑的樣子,對張飛揚上下打量,左瞧右看,繞著他走了一圈,突然又追問了起來。
「張飛揚。那你還記得孫長老全名叫什麼嗎?」
張飛揚搖了搖頭,用「不知道」回應。
談長老仔細凝視他的眼睛,見他眉眼間的反應自然流露,又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內容諸如「入門的時候你幾歲?」「入門以後你住在哪裡?」之類,一副要追根問底,非要把張飛揚的間諜身份問到確認無誤才肯罷休的樣子。
張飛揚登時暗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這孫長老已經死了,加上唯一知道此事的掌門此時又不在這裡,他應對起來,才能勉強湊合,無論談長老問什麼,都是一副「不知道」,或者,「當時我年紀太小,記不清了」來回應。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周旋了一盞茶的工夫以後,談夢見張飛揚的表現始終平靜如水,應對自然,竟是看不出一絲的破綻,本來想要打擊一下張飛揚的心思也不能實現了,登時有些失望,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才終於算是相信了張飛揚。
「好了。張飛揚。我們不說這些了。看來你是離開天殘觀太久,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你的功勞我們還是要管的。現在掌門不在,我們自然沒辦法給你獎勵,但你都已經回來了,自然應該要繼續為我天殘觀效力。可惜,你師父孫長老已死。這樣吧。你拜入我門下吧。」
過了一會,談長老略一沉吟,似是突然想到了特有趣的事,對張飛揚微微一笑,竟是主動邀請他拜師。
這突然的舉動登時讓四周的天殘觀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羨慕嫉妒起來。
那些剛剛還替張飛揚安慰的人,轉眼間都怒目瞪視,似是恨不得把張飛揚給拉下來,讓自己頂替上去,做美人談長老的弟子。
張飛揚一陣無語。
他可從來沒想過要拜師,更沒想過要給談長老這樣的美人拜師。
因為,如果不拜師的話,他自由自在一個人,到時候既可以享受到戰死的孫長老留下的福利,還可以有足夠的機會帶著巧姐和古晴雪早日逃離天殘觀的老巢。
可一旦拜了師,那就麻煩了。
不只是以後會有師兄弟看住自己,這個師父談長老也可能時不時的要找自己,畢竟,在太叔安的介紹下,他已經知道了,天殘觀的弟子每日的生活內容,每個月都需要完成任務,才可以保證自己身體的完好。
而這最為關鍵的任務,正是每一個長老發布的。
若是不拜師,接受任務的時候,至少還可以用自己間諜的身份糊弄個幾天,一旦拜了師,豈不是等於請來了一個監督,天天夜夜的督促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何況,他現在還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兩個女人。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再要想辦法從鐵堡逃出生天,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要遠遠高過先前。
想到這裡,張飛揚心中升起一絲不願,但轉念一想,談長老身份高,修為也高,她這樣的人物肯定是別人想求著拜師,她都不一定答應,眼下,她居然主動邀請自己拜師,這麼大的面子要是不給,恐怕以後在天殘觀的日子更難過。
「多謝談長老看得起飛揚。師父在上,求受徒兒一拜。」張飛揚權衡了一下利弊以後,還是選擇了前者,假模假樣的一拜倒地,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這個結果,是個傻子都能想得到。
談長老自然也沒什麼意外的,見張飛揚如此乖巧,滿意的點點頭,素手輕輕一抬,甩出一本修鍊功法扔給了張飛揚,算是見面禮了。
張飛揚倒是有些意外,看來這個談長老還挺大方的嘛,他興奮的伸手接過,登時就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可惜,也就翻了兩頁,心裡剛剛升起的所有激動與感激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一絲不存。
原來,這功法確實是不錯的修士修鍊功法,主要是鍊氣期後期修士使用的,正好與《鍊氣訣》缺少的鍊氣期後期部分對上了,若是按照上面的功法修鍊,可以順利把實力從鍊氣期初期提升到後期,再把修為穩定在後期。
但也僅此而已了。
至於應該如何修鍊,才可以把修為進一步突破,讓境界達到鍊氣期圓滿境界,什麼也沒說。
這本功法竟然和《鍊氣訣》一樣,依舊是殘本。
自從修鍊《鍊氣訣》開始,張飛揚已經知道修士的境界分為幾個大境界,和數個小境界。
大境界主要有鍊氣期,築基期,結丹期等等。
每一個大境界里都分三層小境界,分別是初期,後期和圓滿。
像張飛揚現在的情況,若是無法得到鍊氣期圓滿境界的修鍊功法,是不可能直接從鍊氣期後期以跳躍式的方向,突破修為,修鍊到築基期的。
所以,在看到談長老扔給他功法的時候,他始終保持著平靜的內心才會難得出現了一絲小波瀾,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鍊氣期圓滿境界應該如何達到,變得有些失態了。
沒想到談長老居然戲耍了自己,明明知道他的修為已經是鍊氣期後期了,還給他鍊氣期後期的修鍊功法。
張飛揚心裡登時有些很不是滋味,卻是礙於談長老的威風以及身處天殘觀總部的危險處境,不敢爆發出來,擠出了一絲笑容,恭恭敬敬的向談長老道謝。
談長老向來酷愛打擊別人,前面打擊太叔安的時候是這樣,在對待張飛揚的時候,自然也是這樣,只是開始始終不能成功,心中不甘。
到了這時,見張飛揚終於給自己送出去的功法打擊的意志消沉,笑的比哭還難看,她登時得意的嬌軀亂顫,輕笑不止,似是大出了一口惡氣一般暢快,擺了擺手,就把這一場會議結束了,然後,親自領著張飛揚三人去了南邊的一片小屋聚集的區域給他分配休息的屋子。
張飛揚一路上都對談長老恭恭敬敬,陪著笑臉,一副老實聽話的樣子。
就連古晴雪和巧姐也都彷彿學乖了一樣,和他一樣的恭敬。
似是心裡終於出了怨氣,談長老在給張飛揚安排住處的時候,可沒選擇什麼極其擁擠的小屋子,竟是帶張飛揚住進了一所獨門獨戶的小莊園里。
雖然這莊園外面其實都是天殘觀其餘的弟子居住的屋子,那些弟子住的屋子大部分都是十幾人或者二三十人住在一起,屋子外面也沒有圍牆和院落,顯然粗糙簡陋,遠不如張飛揚住的屋子,在這樣的環境下落入,真如羊入虎穴一般危險,但張飛揚還是略微鬆了一口氣。
因為,獨門獨戶的話,至少自己可以獲得一點獨處的時間,這樣方便思考下一步的行動安排,若是和別人擠在一起屋檐下生活,他根本不可能有放鬆的時間。
這樣一下,張飛揚心裡的壓力也小了一些。
但他始終不敢放鬆警惕,掉以輕心。
經過剛才的簡單安排,他已經對這個師父談長老有了一點簡單的認識。
對方是天殘觀里地位數一數二的高,實力也是如此,除了最早離開的那個東方長老之外,談長老的實力最強,根據她的介紹,談長老全名談夢,名字也比天殘觀里一些張三,狗蛋,鐵柱之類的要好聽的多。
可以說,自己這個師父談夢在天殘觀里絕對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拜入她的門下,都沒有成功的。
談夢對徒弟的要求之高,可見一斑。
但就是這樣一個收徒要求極其嚴厲的女人,卻是對自己這個相貌平平,修鍊資質也很平常的人情有獨鍾,難道她是瞎了眼,才會收自己?還是和孫長老有什麼舊情,所以,於心不忍,要收自己?
張飛揚可不相信這麼幼稚的解釋。
因為,那根本就不可信。若是天殘觀的環境是師父仁慈友善,慷慨大方,徒弟陽光開朗,尊師重道,那談夢收自己為徒的理由還解釋的通。
可天殘觀是什麼地方?
每月都要完成前輩和上級委派的任務,若是不能完成,將要以一部分身體的殘缺為代價,對弟子進行警示和懲罰。
何況,天殘觀是如何屠殺火狐宗的。
他們血腥殘忍的手段,讓張飛揚至今還歷歷在目。
在這樣的地方,讓他相信談夢是個徹頭徹尾與天殘觀這些烏煙瘴氣格格不入的好人,張飛揚是打死了也不相信的。
他只相信一條真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這種修仙門派里待久了,是個好人,再天真,也肯定變壞了。
就在這種巨大的擔憂之下,接下來的整整三天,他都睡不好覺,吃不下飯。
因為,不搞清楚談夢收他做徒弟的真正理由,張飛揚始終心裡不踏實,總覺得談夢是對他有所圖謀。
可問題就是,這又完全解釋不通。
自己實力不如談夢,地位也不如談夢,難道是法寶比談夢好?
可自己的法寶就一個從宋翠芙那得來的無痕帶,要麼就是那個小火爐了。
這兩個東西談夢都壓根不知道,又談什麼圖謀呢?
到了第四天,張飛揚的心結才終於解開。
他在出去閑逛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消息,談夢接管了孫長老留下的一切,法寶,修鍊功法,以及一些只有孫長老才知道的隱秘。
「原來她是貪圖孫長老的東西啊。」
張飛揚這才恍然大悟,卻也一點輕鬆不下來。
因為,他擔心自己不是孫長老徒弟的事情,讓談夢通過孫長老留下的東西查出來。
幸好,這件事還沒發生幾天,談夢就將他召集到了自己落住的一所大宅院里,笑眯眯的給他發布了任務。
「張飛揚啊。你在咱們天殘觀里休息的時間也不多了吧。要是再多休息的話,我怕你手腳都要生鏽了啊。我最近得到消息,蝴蝶谷中出現了罕見的妖獸蝴蝶,希望你即可啟程,去幫我把蝴蝶妖獸的內丹拿回來。你可以做到嗎?」
聽談夢下達命令的口氣,再看看她言談時自然的笑容,張飛揚總算鬆了一口氣,知道身份的事情暫時是沒暴露的,哪還敢多奢求什麼,為了能暫時先保住手腳,好繼續修鍊,等待機會逃出天殘觀,自然是信心滿滿的抱拳一拜,答應了下來:「師父。你放心。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