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密室
張飛揚一面避讓,用神風叉擊碎飛來的一道道光刃,一面思緒飛快的運轉起來,試著想辦法從這裡逃脫出去。
畢竟,在這種四面受敵的險境之中待的時間久了,張飛揚也知道難逃一死。
現在他還能強大的實力和速度勉強支撐一下,但時間久了以後,靈氣與體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還能怎麼辦?
最後給這些鋒利如刀的光刃割破身體,死無全屍是必然的。
張飛揚可不想好不容易走到現在的修仙之路止步於此。
他還沒成為築基期修士呢,還沒擊敗東方白替海娃等人報仇呢,絕不能死。
想到這裡,張飛揚速度稍稍放慢了一些,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該怎麼脫困的思考上,即便這麼做的代價是,隨時都可能負傷,但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為了能出去,不花費更大的力氣觀察思考,只是一心避讓這些數之不盡的光刃的話,是沒有盼頭的。
可惜,現在張飛揚所處的環境實在過於兇險了,光刃殺傷力大不說,還數量無限,打完一波,又來一波,方向還每一次都不固定,似是永無休止一般。
至於發出光刃的光壁,更是堅韌牢固,難以攻破,張飛揚曾在避讓的間隙,試著靠近以後,以神風叉努力攻擊光壁,卻是毫無效果,只能在上面打出一道道的火星罷了。
當然。
那能震的張飛揚倒飛出去的反衝之力依舊存在。
只是,張飛揚攻擊的時候,早已有了防備,所以,根本不敢施展太多的力道。
不然的話,恐怕只要一個瞬間失控,無法自如的移動,數之不盡的光刃就能將他的身體立即切割成無數份。
就這樣,張飛揚陷入了一場看不到任何希望和盡頭的持久戰中。
在這場戰鬥中,他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也沒有靈機一動,想出什麼絕妙的逃生方法,就彷彿是一隻給倒扣進銅鐘里的蟲子一般,無論如何,也出不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距離光刃越來越近,身上留下越來越多的傷口,鮮血越流越多,視線越來越模糊。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張飛揚就已經遍體鱗傷了,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區域不是紅色的。
濃郁的血腥氣強烈的刺激著張飛揚的精神,讓他的鬥志越來越弱,目光也越來越暗淡。
見到這情景,光井外面的一眾環刀門修士一個個得意的哈哈大笑,更邁力的繞著光井旋轉,每個人都彷彿正在玩遊戲一般,興奮的伸出手指,頻繁往光井外層光壁上點去,似是誰點的越多越快,誰就能獲得勝利似的。
此時,張飛揚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他的視線早已給光井阻擋了,只能頻繁的扭動身軀,上躥下跳,彷彿舞台上的小丑一般,竭盡全力的向外面正在給他不停施壓的觀眾表演各種有驚無險或是又驚又險的動作。
只要張飛揚沒能順利避開,給一道光刃掃中,留下一地鮮血,或是少了一皮肉在地上,外面的環刀門修士就會興奮的怪聲大笑,更激動的加快手指點動光壁的速度。
因為,只要這麼做了,張飛揚定然會做出更加危險的動作,表演出更加精彩的演出。
就這樣,張飛揚在裡面以帶傷的狀態又堅持了一盞茶的工夫以後,終於出現了手腳酸痛,漸漸力不從心的狀況,身體彷彿灌了鉛一般,越來越沉重,想要避開光刃的攻擊,變得越來越困難,而傷勢卻是越來越重。
此時,張飛揚往往避開一次兩次光刃就要繼續受傷了,在不久之前,這個數字為至少維持在兩位數。
看來,就快到最後的時刻了,要是再沒辦法脫困的話,恐怕自己再不甘,也要真的死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張飛揚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繼續保持著冷靜,不讓過多的負面情緒影響自己。
他抬頭仰面避開一道光刃攻擊以後,立即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避開三道光刃在身後的追擊,然後。站起身來,雙腿使勁躍起,卻只是離開地面半丈而已,就重新落回了地面,眼看著還有十幾道光刃沖了過來。
張飛揚剛要繼續避讓,卻突然腳下一軟,跌倒下來,那十幾道光刃竟是瞬間從他肩膀外,脖子歪,還有手臂外飛了過去,打在其他光壁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就消失不見了。
張飛揚竟是僥倖避開了致命一擊,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知道剛才那只是最後的好運罷了,下一波的光刃是無論如何也避讓不開了。
想到這裡,張飛揚嘆了一口氣,正想坦然面對生死了,試著努力抽取最後一絲力氣,做最後一次閃避,突然間,一個熟悉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在他半步之外的地上,是一片堆積了一人高的廢墟,那是屋頂坍塌下來造成的。
剛才有一道光刃衝進了這片廢物以後,在廢物里切開了一個大口子,導致廢物進一步坍塌,讓裡面一根半人高的石柱顯露了出來。
這根石柱正是一年前張飛揚第一次來這裡時,無意觸發了機關以後,從客廳地面以下升起來的,頂上有一個類似於臉盆一樣的圓盤,上面本來放著的日記已經給張飛揚取走了。
此時,又有一道光刃切割了過來,落在那根石柱上的時候,竟然發生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石柱堅硬的彷彿鋼澆鐵鑄一般,與那光刃一碰,石柱毫髮不損,一動不動,光刃卻是瞬間潰散了,讓張飛揚大吃一驚。
外面的一眾邪修見到這情景,也是微微一愣,竟是不約而同停下了繼續手指點向光壁,發出光刃攻擊張飛揚的舉動。
與此同行,他們顯然也沒見過這種情況,面面相覷了一番,竟是帶著或深或淺的疑惑,小聲的議論起來。
「老大。這是怎麼回事?一根石柱而已,怎麼可能抵擋的住我們環刀門的法寶攻擊啊?不合理啊!」
「是啊。老大!這石柱不會是一夢的法寶吧?天吶!那這是不是說一夢就在附近啊?那我們得趕快提防一下啊!不然讓一夢偷襲的話,咱們這陣法破了,同時對付一夢和他徒弟兩個人就有些麻煩了啊。」
那一胖一瘦兩個頭領倒是冷靜的多,雖然在年輕弟子的提醒下,也時不時的移開目光,觀察四周,警惕起來,但立即回過神來,繼續指揮眾弟子對張飛揚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別管那麼多屁事。有一夢出現,我們兩個老的會幫你們擋住。怕什麼?先殺了一夢的徒弟再說。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小子活著。咱們要讓一夢也嘗嘗失去重要之人以後,那痛苦的滋味。」
光井裡的光刃攻擊這才重新發動,繼續從各個方向往張飛揚的切割了過去。
此時,同樣面對光刃的攻擊,張飛揚的心情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依舊疲憊,傷勢猶在,但眉眼間神采飛揚,彷彿是早已脫困了一般,充滿了信心與希望。
因為,就在剛才這些環刀門的邪修分神,停止攻擊的時候,張飛揚也停止了避讓,並通過那根神奇的石柱立即就想到了上面原本放著的一本日記。
張飛揚想到了日記,自然又想起了這篇日記其實還有一部分沒有閱讀的部分。
那是第一次在翻看的時候,給大風吹了翻頁過去的內容。
後來,張飛揚讀到了關於築基期的研究心得以後,對這部分內容沉浸其中,難以自拔,才一直忘記翻閱回去重看那部分內容了。
畢竟,當時的他正在一心一意參悟該如何突破瓶頸,成為築基期修士,又豈有別的心思呢?
現在,在如此危險的處境之中,想要一招悟道,看破「快」的玄機,張飛揚自然也明白不可能。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把心思又放回了日記上了。
因為,隨著回憶,張飛揚也想起了當初一個困擾在心頭始終沒有得到解答的問題。
既然一夢居士選擇在這裡走完最後的人生旅程,並選擇在這裡參悟大道,他憑什麼有辦法可以依靠這裡抵擋住仇家的追殺呢?
就依靠外面的迷蹤林里的竹子嗎?還是後來分不清方向的大風?
顯然不可能。
這些東西你困住聞名而來的帶著善意的拜訪者,但要困住過來尋仇的邪修肯定不行啊。
不然,這些邪修怎麼一來,就輕易把外面的竹林破壞了呢?
張飛揚這樣一想,登時心裡冒出了一個必然的答案。
要麼就是一夢居士自視甚高,覺得即使仇家聯合在一起,過來找他麻煩,他也可以輕易的應對。
要麼就是反過來的情況。
一夢居士在這座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屋裡留下來什麼能對付仇家的後手。
就算沒有厲害的,能殺掉這些仇家的機關什麼的,恐怕也至少應該有什麼能自保的機關之類的東西吧。
果然。
張飛揚帶著這樣的疑問,把日記翻回了中斷的那一頁以後,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只是掃了三頁,立即就看到了這種機關,並清楚的找到了啟動的方法。
在這種心境之下,再面對危險的光刃,張飛揚自然也就沒那麼大的壓力了,唰的一下,衝到了石柱面前,收好日記,雙手往那臉盆大的頂端一按,在轟隆一聲巨響中,小屋之中的地底竟是立即光斑點點,似是突然聚滿了螢火蟲一般,從地底飛了出來。
這些光點竟然全部是威力不大,卻殺傷力不可小覷的飛刀或是羽箭之類的普通法寶,強在數量多,密密麻麻,而且,攻擊的時機每一片都不同。
唯獨張飛揚所站的幾寸位置,沒有這些危險的攻擊。
就在環刀門修士不得不應對這些突然冒出的法寶之雨攻擊的時候,張飛揚的腳下出現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圓盤,微微一轉,化作了一個窟窿,讓張飛揚瞬間掉了進去,不見了蹤影。
環刀門的邪修見到這情景,登時一個個惱羞成怒,加緊兩點光井的外壁,想要激發出光刃追著那個窟窿衝進去,要擊斃張飛揚。
可惜,一些修為低下的鍊氣期初期修士早已不幸中了一夢居士留下的法寶之雨,當場慘死倒地不省人事。
幾個鍊氣期後期修士也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不幸負傷,差點也赴了鍊氣期初期修士的後塵。
只有胖瘦兩個鍊氣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始終應對從容,在抵擋法寶之雨攻擊的時候,還能抽出工夫去點擊光壁,放出光刃追擊張飛揚。
張飛揚又豈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眼看著兩道光刃竟然追進了窟窿里,登時神風叉一陣猛揮,在啪啪兩聲輕響中,就把這兩道光刃劈開,化作了光斑,正好將窟窿下方的一切照亮。
此時,窟窿的上面的那根石柱突然一陣劇烈震動之下,竟是由高變矮,由小變大,化作一塊圓形的石門,轟的一聲,正好就那個窟窿口給蓋住了。
張飛揚見此,再看看四面八方的情況,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絲劫後餘生的笑容。
因為,他知道自己暫時是沒有危險了。
這裡是一間不大的密室,與地面以上那間一夢居士的寢室差不多,一個人住都顯得有些狹窄,卻是密室里還藏有暗格,裡面食物和水源都很充足,至少用個十年都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