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第316章 賽巴斯下水
等季北回到家,如願以償看到了守護在夜幕下的那個小人影。
他快步走上前,用力,抱了她一下。
薛迷愣了愣:「季北……」
季北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道:「都好嗎?」
「好。晚飯也吃過了才等你。」
季北笑著親了她一下,道:「真乖。」
說完,就拉著薛迷的手進了屋。
按照以前,他吃了晚飯洗漱過後,也該帶著薛迷去休息了。
可是今天並沒有,他反而摟著薛迷在樓下看電視。
直看到最後一個女傭都熬不住了,賽巴斯出現在他們身邊。
季北隨手換著台,突然抬頭看了賽巴斯一眼:「你在這兒?」
賽巴斯低聲道:「少夫人該去休息了。熬夜對肚子里的胎兒不好。」
季北笑了一聲,道:「看來,你很關心我女兒。」
「照顧少夫人和小小姐是我的職責。」
「真是謝謝你啊,賽巴斯。」季北道。
薛迷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有些陰鬱。
然後,他就站了起來,一柄黑洞洞的槍,指上了賽巴斯的腦袋。
薛迷吃了一驚。
賽巴斯回過頭,眼神平靜,道:「北少,勸您不要輕舉妄動。」
「賽巴斯,這些年,你做了什麼,能瞞得過你家的家長,以為能瞞得過我嗎?」季北似乎好整以暇,道。
賽巴斯眸光一凜,然後道:「北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季北笑了一聲,道:「很不甘心吧,被這樣束縛在一個莊園里。其實當年本來輪不到你的不是么?因為你的身份見不得光,才需要被永遠得藏起來。」
「夠了,北少!」賽巴斯竟然低低地怒吼了一聲。
季北迅速地道:「你的親生父親,其實就是你的叔叔,也是現任繼承人,泰勒·林奈達斯。不過你對他毫無感情,不像他對你的母親,這麼多年,都眷戀不已……通姦被人發現以後他乾脆痛下殺手,殺死了你的養父,也就是那個從小疼愛你至深的人。」
賽巴斯看了薛迷一眼,似乎在她面前覺得分外難堪,但他現在也無法可想,只能警告似的低吼:「季北!不要再說了!」
「之後么,你母親被作為兇手推到前面來。為了保住你無辜的,可憐的母親,你參與了泰勒·林奈達斯的計劃。賽巴斯,你這雙手,染了多少你堂兄弟的血?」
「季北,你到底想要什麼?」賽巴斯冷冷地道,「就算知道這些又怎麼樣?當年我也知道真相,卻無法對抗他……你以為你可以嗎?」
季北笑了笑,道:「我比你更明白,我動不了他。」
那個他,指的是,泰勒·林奈達斯。
「不過我跟你不一樣,我毫無顧忌,並沒有一個罹患精神分裂的母親需要我照顧。現在,我得告訴你,逼我到絕路上,我就算死,也會拉著你們母子倆墊背。」
賽巴斯眯起了眼睛。
塵封了多年的秘密……竟然就這樣被他揭開。
要知道,就是林奈達斯內部,也沒有人,對泰勒·林奈達斯產生懷疑。
外人要探知林奈達斯的存在,更是難上加難。
季北,他在之前,甚至連這個家族依然存在,都不知道。
沒想到竟然……
果然,季北這樣的男人,乖乖入了局,手裡,怎麼可能沒有籌碼?
「現在,願意跟我好好談了嗎?」季北冷冷道,黑洞洞的槍口,依然指著他的腦袋。
「你要談什麼?」賽巴斯恢復了冷靜,道,「據我所知,他們很欣賞你。」
「所以對泰勒產生了威脅」,季北道,「今天他們拿了我家族的名單給我,讓我給家族子弟安排前程。」
「那又怎麼樣?」賽巴斯道,「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
「安排好我的族人以後……你告訴我,我的妻子和孩子,該何去何從?」
賽巴斯微微沉下了臉。
林奈達斯的家長們,這些年都龜縮避世,疑心極重。現在要重用季北,卻還是不能放心地放權給他。
所謂的安排族人,其實不過就是想要找人從他手裡分權,扶植隨時可以取代他的傀儡,並且把整個季氏都拽在手裡讓他投鼠忌器。
而要牽制季北,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抓住薛迷。
這是多麼惡劣的一群老鬼啊,想讓他親手來安排這一切。
卻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出乎意料的敏銳。
賽巴斯冷冷地道:「談。我可以幫你。」
季北收了槍,一笑,道:「很高興……能聽到你這句話。」
賽巴斯看了薛迷一眼,道:「伊納,上去睡覺吧。」
薛迷不肯,道:「我就坐在這裡。我也要聽。」
季北眸中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坐在了她身邊。
賽巴斯想了想,坐在了他們對面。
「北少,我一直知道你不會甘心屈居於人下。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你手裡有籌碼,竟然能夠沉住氣這麼久。」賽巴斯淡淡道。
生活陷入全監控的狀態,他竟然還能安之若素。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今天。
季北把槍放在桌子上,表示自己的誠意,道:「廢話就不多說了。宅子里一切可以照舊。但是我希望,有些事,你看到了,也請你當做沒看到。」
賽巴斯沒表態。
季北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也恨,賽巴斯。不過你沒有把握,所以你不敢出手,對不對?沒關係,你可以不用幫我。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冷眼看著我的作為。如果你覺得有必要,隨時,可以向你的長輩稟告我所有的一切。」
然後,拉上他母親和他自己,給季北一家三口陪葬!
季北要的是賽巴斯的一個承諾。
一個,漠視所有事情的承諾。
賽巴斯看了薛迷一眼,最終,點了頭。
「在我的許可權內」,賽巴斯淡淡道,「我知道,北少您可以把我好這個分寸。」
季北終於,由衷地笑了。
「那麼,祝你好夢,賽巴斯。」他揮了揮手,讓對方離開。
一身黑衣的管家站了起來,好像剛才的那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悄無聲息地,沒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