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239章 瀟洒公子很惆悵
楚傾顏來到了茶館，將丟棄的兩人領回去。
回去的路上，楚傾顏異常地沉默，希寧本來有著一肚子的疑問，可是看著自家主子異於平日的開朗，便也識趣地閉嘴。
而謹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也選擇了不過問。
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侍從，所以做好本職工作便可。
這洋下縣的客棧，其實就是民居，住的是民房。
因為她們人馬較多，所以便承包了一個院落。
而當楚傾顏走進庭院時，便看到了一個舉頭望明月的背影，她此時心中也藏著事，本無暇顧及，奈何這個背影太過熟悉，而且舉動也讓她有些詫異。
空靈。
楚傾顏轉念一想，便打發了希寧兩人下去，自己獨自一人朝他走去。
此時的空靈，手中不知在摩挲著什麼東西，一聽到腳步聲，隨即將東西收進了袖子里，然後轉過了身，一見是小王妃，臉上浮起一抹驚訝，不過很快就低頭行禮，「參見小王妃。」
楚傾顏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行禮，然後好奇地開口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平日一身瀟洒的公子似乎有些惆悵，這可是第一次她在這個洒脫不羈的人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事出反常必有怪，所以她才會驚奇走了過來。
「賞月。」
此時的空靈已經又恢復了平日對事事不上心的樣子，方才的惆悵，似乎是她眼花了一般。
不過賞月這個借口用得太不聰明了，她可不記得他是這麼一個情調的人，獨自在這裡賞月，若是他說是在冥想新藥方的藥材，她說不定還真的被矇混過關了。
「是嗎？確定是賞月，而不是遇到什麼心事嗎？」她總覺得這個空靈自從來到了洋下之後，整個人就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空靈沒有想過小王妃會這麼敏銳，他愣了下，才復又道，「賞月放鬆下，最近研究藥草有些疲倦。」
楚傾顏點點頭，「好吧，不過風寒露重，還是早點發完呆，早點休息吧！」
楚傾顏說完轉身欲走，也是忽然身後的人開口留住她。
「還有事？」楚傾顏回身看他。
空靈此時的臉色浮現一抹掙扎，似乎在猶豫該不該開口。
楚傾顏見此，也不催促。
明知道小王妃年紀小也許沒辦法給他答案，但是在這一行女眷中，他也只有跟小王妃最熟，所以空靈最後做了一個決定，正眼看向面前正等著他開口的人。
「小王妃，如果有個人對你許了諾言，但是最後卻一走了之，你會怎麼看待這人？」
楚傾顏眨了眨眼，似乎是情感問題，沒想到這個空靈居然埋得這麼深，不過這個時候如果她貿然問了，想來空靈就再也不會跟她討論這件事了。
於是她認真地想了想，才開口，「就看是什麼諾言，不過既然能稱為是諾言的，想來都很重要，那如果是男女之間的話，對於女子來說，背棄諾言，是一輩子也難以原諒的。」
空靈瞳孔一縮，後退了兩步，在看到面前人一臉訝異地看著自己，他勉強穩定了情緒，然後艱難地開口問道，「當真？」
楚傾顏見他情緒起伏如此之大，有些猶豫，但是卻又不想敷衍他。
「一次背棄，次次不信，這是我的個人觀點，其他人的話，我就不知道了。」楚傾顏有些抱歉，這是她的實話。
「在下知道了。」空靈斂眉道，隨後，「小王妃早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出門。」
說完，人便轉身了欲離去。
楚傾顏感覺到他的步伐似乎有些沉重，反省自己方才的話是不是太重了，咬了咬唇，最後她對著那道有些落寞的背影道，「也許那個人足夠在乎的話，會不計較的。」
不計較？那個人對別人都很大方，但是對他，從來都是錙銖必較。
空靈苦笑，當年自作的孽，估計也就只有自己咽下了。
楚傾顏看著空靈遠去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走廊下。
她揉了揉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后，立即撒腿奔了過去。
「大冰塊，你在等我嗎？」跑到他跟前，楚傾顏笑眯著雙眼道。
天生高貴的人，就算是站在冷暗的地方，也難掩一身灼灼其華。
蕭緒低眉，「出門可有碰上什麼好玩的？」
被大冰塊這話引出了今晚的所見趣事，楚傾顏彷彿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起來，「東街的豆腐花很好吃，老闆跟豆腐西施一樣，長得閉月羞花，不過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楊柳樹下，有個老爺爺捏泥人比京都還要栩栩如生，還有還有，我在一個巷子口撞倒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霸氣側漏的姐姐，她還說她是個醫者，不過她讓我大晚上不要瞎溜達——」
蕭緒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話，若是在以前，定是轉身就走，如今也不知是為何，他卻覺得很舒服。
楚傾顏回憶完畢后，忽然想起了東庭望玉在樹上和她說的那一番話后，臉上的笑意驟然少了幾分。
心中的歡喜似乎一下子就空了，剩下的只有對面前人的擔憂，和不安。
蕭緒原本聽著她的路上見聞，忽然就沒聲了，有些奇怪，卻不想她一個虎撲，就保住了自己。
他伸手扶住了她，有些詫異，「路上被欺負了？」
語氣驟然變冷。
楚傾顏聞言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想抱抱你！」
聞言蕭緒才放鬆了眉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方才還是歡歡喜喜的樣子，如今卻憂愁滿面，蕭緒頓時有些茫然，這小孩子的心情怎麼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他回想起育兒經里曾說過，到了一定年紀，小孩子就會有多愁善感的情緒，父母也不必多擔憂，只需多加引導便可。
「沒事，本王都在，你不必擔憂，早點回去洗漱，玩了一天也該累了。」
楚傾顏有些念念不舍地從溫暖的懷抱中離開，臉上的擔憂已經隱下，目光明亮，小聲開口問道，「大冰塊，我們會平平安安到達富麗山脈吧？」
面前的眸子澄亮如鏡，讓他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