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大聖

  ?    前些日子的邊境線一戰,邊境守衛軍之所以可以和羅剎組織並肩作戰,是因為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守住邊境線,不讓帕特羅地越境。

  在這種國家層面的大局上,雙方可以進行短暫的合作,但事後,仍然該怎麼樣還怎麼樣。遇到羅剎組織的人,邊境守衛軍絕不會因為曾經並肩作戰過,就放他們一馬。

  聶洪在某些時候,會保護唐磚,因為他們除了有合作關係外,也可以算作朋友。

  山王也保護唐磚,是基於某種特殊原因。

  聶洪不想知道原因,他只想知道山王在哪,然後抓住他,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告訴我,他在哪!」聶洪沉聲道。

  唐磚則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你應該明白,像他這樣的人最為謹慎,不會輕易露面的。而且,我不覺得你們知道他的位置就可以抓到人。」

  聶洪沉默了片刻,說:「你應該和他保持距離,他所在的組織雖然潰敗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果沾染的太多,你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這個我心裡有數,你就不用管了。」唐磚說。

  見面前的男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聶洪氣的轉身就走,只是走了兩步,他忽然轉回頭問:「難道你就不擔心,他是借著保護你的名義接近蘇家,然後想對蘇家不利?」

  「你覺得他需要這樣麻煩嗎?」唐磚反問道。

  確實不太需要,聶洪沒有再說下去,徑直離開。

  走到半路,他就給寧一海打電話,彙報說:「山王在江州!」

  寧一海手一抖,差點把電話扔出去。果然怕什麼鬼來什麼鬼,山王那樣的頂級殺手,竟然也來江州了?

  他想幹什麼?

  聶洪接下來的話語,則讓他有種罵娘的衝動:「唐磚認識山王,而且關係似乎很密切。據他說,山王是來江州保護他的。」

  「一個頂級殺手來保護他?我記得前段時間他們還算仇人吧?」寧一海滿頭霧水的問。

  「他的確是這麼說的,而且看起來很確定。我覺得,需要重新對唐磚進行評估了,他身上似乎隱藏了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聶洪說。

  寧一海思索了一會,說:「我會把這個消息彙報上去,你先回來,不要輕舉妄動。對了,多派人在蘇家附近巡視。不管山王來江州是不是為了保護唐磚,我們和他都是對立的。如果有抓人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

  「我明白!」聶洪沉聲道。

  隨後,寧一海掛斷電話,又給大人物打過去。

  得知唐磚竟然跟山王有聯繫,大人物也覺得有點頭疼。

  黑袍的組織剛剛潰散,帕特羅地就進來了,他連口氣都來不及松,怎麼又來一個壞消息?

  如果唐磚真是黑袍的組織成員,那事情就有些大條了。

  自己親自給了他特權,而某位老人家,還對唐磚如此看重,這豈不是說,那個組織的力量已經滲透進了國家高層?

  這個想法,讓大人物立刻出了身冷汗。

  他直接掛斷電話,立刻喊來國家安全局的情報員:「立刻給我查清楚,唐磚究竟和黑袍的組織有什麼關聯!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這次是特殊情況,允許動用一切力量!」

  那名情報人員感受到了凝重的味道,立刻點頭,滿臉肅穆的離開。

  望著桌子上的電話,大人物思考了一會,然後按下通話鍵:「備車!」

  他要去見那位老人家,探一探對方知不知道這件事,或者說,那位老人家究竟有沒有被滲透。

  唐磚之所以跟聶洪提及山王的事情,本身是好意,不希望警察無緣無故跟這位頂級殺手起衝突。真起了衝突,警察怕是討不了什麼好。

  可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席話,會給多少人帶來多大的震動。

  一時間,無數人開始忙活起來,就因為唐磚這簡簡單單的提醒。

  另一方面,舒碧巧的追殺,也已經進入下半部分。

  連續數天的追擊戰中,她殺死了起碼二百多名殺手。

  現在對方已經知道黑羅剎還活著,開始東躲西藏,不再如之前那般光明正大的追殺羅剎組織成員。而倖存的羅剎組織成員,也通過各種方式聯繫上自己人,紛紛前往通州,等待首領歸來。

  黑羅剎活著,對敵人來說是災難性的消息,對自己人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所有的倖存者們,都在歡呼。

  他們是殺手,雖然沒有組織,仍然可以單獨去接各類任務。

  但長時間在羅剎組織麾下做事,已經形成了團體的習慣。組織對他們來說,就如同宗教的信仰,如果信仰崩塌,整個人都會像行屍走肉一般。

  幸運的是,他們的信仰還在,而內心的狂熱和崇拜,在經歷這次劫難后浴火重生,變得更加強大!

  他們只看到了舒碧巧的強悍,卻沒看到這名女子的辛苦。

  肚腹中的孩子,每時每刻都在成長。縱然修行者的體質比普通人強很多,可在生孩子上,仍然差不多。

  而連續多日的激烈作戰,讓舒碧巧的辛苦加倍增長。

  她很疲憊,卻不得不強撐下去。

  因為除了她,沒有人能再解決這件事。

  現在到處都是國家力量的人,他們在搜捕帕特羅地的手下,同時也在搜捕羅剎組織成員。對華國來說,這兩個組織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無論抓誰都是功勞一件!

  現在不是跟華國做對的好時機,而且他們也失去了足夠的本錢,所以舒碧巧只能讓組織成員縮起尾巴,抱著腦袋,以最謹慎的態度藏起來。

  等過了這陣風波,才能再去想別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還有什麼事情可想呢?

  她現在的心態,和以前有著很大的不同。那些從前渴求的東西,現在變得越來越淡。

  如今,舒碧巧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然後順順利利把孩子生下來。

  在她腦子裡,還記得唐磚說過的那句話:「等我發達了,還可以考慮考慮一起過日子。」

  這句話,是支撐她的信念之一。

  大名鼎鼎的黑羅剎,竟然有跟男人過日子的念頭,這件事說出去,怕是沒幾個人會信。

  緩緩撫摸著自己那不安分的肚腹,感受著裡面強烈的生機,舒碧巧喃喃自語:「再撐一段時間……再撐幾天……」

  隨後,她抬起頭,看向了遠方。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舒碧巧的追殺很激烈,但帕特羅地的手下,卻似乎因為別的事情,主動躲了起來。而且在之前的一些人那,舒碧巧得到了模糊的訊息,帕特羅地似乎和華國這邊的手下斷了聯繫。

  雙方的聯繫渠道,顯然不可能被華國完全切斷,如果華國能夠做到這一步,羅剎組織哪能存在那麼多年?

  所以,只有可能是帕特羅地主動不聯繫。

  為什麼呢?

  羅剎組織崩潰,理應是他進軍內地的最好時機。哪怕舒碧巧還活著,也不可能讓帕特羅地忌憚成這樣才對。

  畢竟舒碧巧只是他一個手下敗將,而且沒有贏他的可能。

  雖然想不明白,但舒碧巧還是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現在有充足的時間,去慢慢把那些躲起來的老鼠找出來!

  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幾個小時后,大人物坐在一張木質座椅上,看著眼前的老人,發出質疑聲:「您確定他不會那樣做?」

  老人家端起一杯茶,淺嘗一口,很確定的說:「他不會。」

  「能告訴我您的信心從何而來嗎?」大人物問。

  老人家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你,但你必須信,也只能信。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叛徒,不說別人,哪怕你我,也許有一天都可能背叛國家。但是,唐磚不會,他沒有這個理由,也不需要。唯一能告訴你的是,唐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唐磚,他所在的層次,比任何人都要高。言盡於此,聽與不聽,信還是不信,只能由你。」

  說罷,老人家伸手喊來人,扶著自己回屋。

  而一名中年人則走進來,很是客氣的沖大人物鞠躬,道:「請。」

  態度客氣,但行為卻不客氣。如此明顯的逐客令,大人物哪裡看不出來。

  走了幾步,老人家忽然停住,他沒有回頭,直接說:「還有,我奉勸你最近最好安穩一些,不要想一些太複雜的事情。現在是非常時期,不適合多想。」

  說罷,老人家再次邁步離開。

  大人物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看著老人家緩緩離去的背影,許久后,才站了起來。

  走出這棟院子的時候,大人物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

  人類的社會,需要領袖,華國的領袖,就如同這天,已經足夠高了。

  老人家說,唐磚的層次,比他還要高,那豈不是近乎與天齊?

  傳說中的齊天大聖嗎?

  還是弼馬溫?

  來這一趟,大人物的心中疑惑只解了一部分,卻又同時增添了許多。

  他相信,那位老人沒有撒謊。唐磚可能真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會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

  只是這所謂的層次……大人物心裡莫名感覺到一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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