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
? 唐磚抬起頭,看著准姐夫,然後瞥了眼李宗瑜,呵呵笑出聲來:「原來還真是科長大人。」
准姐夫雖然沒從唐磚臉上看到畏懼的表情,但有李宗瑜在身邊,他底氣十足。冷笑著說:「早就跟了說了,你惹不起我,以為自己力氣大了不起?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力氣大,還是我小舅子官大!」
祁子月沒見過李宗瑜,也不清楚唐磚和這位刑偵科科長之間的事情,她只知道,民不與官斗。
哪怕唐磚確實很有本事,還和蘇家有聯繫,那又怎麼樣?
他打了人,人家就有理由抓,天經地義的事情。
「剛才只是誤會,不如坐下來,我請客好嗎?」祁子月說。
准姐夫看了眼祁子月,眼裡閃過慾望的光芒。如果換個時候,他肯定就答應了。能用舉手之勞的恩情,換來美女的感激,何樂而不為?
但今天不行,小舅子就在旁邊,他是來找回場子的,哪能因小失大!
因此,准姐夫哼了聲,說:「我沒吃過飯還是怎麼的?告訴你們,別以為長的好看就能無理取鬧,今天我不把你們抓進局子里,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胳膊被人扯住,一股大力襲來,准姐夫直接被拽到後面。
緊接著,他愕然的看到,自己那位手眼通天的小舅子,竟然對著餐桌前坐著的那個暴力分子低頭彎腰:「不好意思,唐先生,一場誤會,今天這頓飯我請。」
「宗瑜,你這……」准姐夫驚詫不已,小舅子年紀輕輕就當了刑偵科科長,在江州省前途無量。很多人都說,他以後很可能當上大官!
這樣的人,平日里誰不賣幾分面子?
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打了自己,本來就不佔理,怎麼小舅子還跟人道歉?
唐磚隨意擺擺手,說:「給你三秒鐘時間帶他走人,如果再看到的話,就不是從窗戶丟出去了。」
李宗瑜額頭冒汗,某位紈絝子弟的死,至今還有傳言和唐磚有關。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但既然能傳出來,肯定是有道理的。
唐磚這個人,有很大的能力,最起碼比他大多了。連梁鴻光都擺不平他,自己一個日落西山的刑偵科科長,又算得了什麼?
沒有二話,李宗瑜直接轉身拉著准姐夫走人。
「宗瑜,你……」
「給我閉嘴!」李宗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這傢伙腦袋揪下來。
你惹誰不好,非惹一個惹不起的。唐磚是普通人嗎?
別說揍你了,就算宰了你,也未必有事。
在如今這個時代,能做到這一步,何止是能量巨大那麼簡單。
再說了,自己本來現在前途就岌岌可危,而唐磚跟寧一海的關係好,是眾所周知的。萬一他在寧一海面前添油加醋,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最近心情一直很不暢快的李宗瑜,現在更加不好了。
早知道是跟唐磚做對,打死他也不會來。
等出了門,准姐夫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很是不解的問:「宗瑜,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跟那小子道歉啊!明明他不佔理!」
「閉嘴!」李宗瑜再次呵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德性,整天沾花惹草,我給你擦過多少次屁股了?你要是不先騷擾人家,他能揍你?」
「我沒有啊!」准姐夫連忙叫屈道:「我就跟那美女聊聊天,他就過來找茬,擺明是不講理!」
「放屁!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讓他找茬?」李宗瑜不屑的道,唐磚連他都不放在眼裡,尋常人,又怎麼能成為他的對手。
不過他這話說的實在太難聽,准姐夫氣的臉色發黑,卻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他確實有很多次遇到麻煩,都是找李宗瑜擺平的,哪敢輕易得罪自己的保護神。
「立刻滾回家,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在外面胡作非為,否則告訴我姐都是輕的!」李宗瑜呵斥道。
准姐夫耷拉著臉,不敢辯解,灰溜溜的離開了。
而李宗瑜則站在餐廳門口,本想點根煙,卻被服務員提醒這附近禁煙。他有些氣惱的把煙扔在地上,狠狠的碾碎,回頭看了眼窗戶,隱約可以看到唐磚和祁子月的身影。
李宗瑜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在想,如果自己此刻進去道歉,是否能求得唐磚的原諒,保住自己的前途?
也許可以,唐磚的能量那麼大,只要他一句話,寧一海也要賣面子。
可是,想想倪茜之前對自己愛搭不理,很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男人,李宗瑜心裡就一陣窩火。
對男人來說,沒什麼比被人搶走喜歡的女人更覺得恥辱了。
向來好強,且一直順風順水的李宗瑜,哪裡甘心在唐磚面前再卑躬屈膝。
暗罵一聲后,他扭頭離開。
去他媽的前途,老子不幹了!
唐磚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給某位科長大人造成了如此慘痛的心理創傷,甚至連飯碗都想扔了。他現在正忙著哄祁子月開心,哪有功夫管別人。
而祁子月則對唐磚愈發的好奇,連李宗瑜這種不大不小的人物都對他如此恭敬,唐磚的地位,似乎已經超出自己的想象?
見祁子月總盯著自己,唐磚下意識摸摸臉,問:「幹嘛這樣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還會不好意思?厚臉皮。」祁子月哼了聲,然後問:「你現在到底在幹嘛,怎麼感覺不知不覺,你好像已經變了很多。」
「哪裡變了?不還是這樣嗎?」唐磚問。
祁子月也說不出來他哪變了,仔細想想,也許是因為腦海中的那個身影,和眼前的男人有些不重疊了。
第一次見唐磚時,他還背著個大包袱,說是來江州找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投奔親戚的窮小子。
大半年過去,窮小子一躍而成小富豪,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勵志傳奇。
當然了,祁子月知道唐磚的經歷算不上勵志。他本來就很有能力,正應了那句話,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的。
兩人在餐廳坐了很久,聊些有的沒的,吃飽喝足后,唐磚才把祁子月送回去。
到了單元樓下,祁子月打開門,然後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唐磚咽了口口水,他很想去,不過從半個小時前,就發覺山王回來了。
那位頂級殺手沒有打擾他和祁子月的約會,在暗處等待著。
唐磚可以確定,就算自己現在跟祁子月上了樓,甚至留下來過夜,山王也不太可能前來阻止或者再去做某些殘忍的事情。
可是,想想有個人暗中看著自己,他總覺得怪怪的。
再想想山王可能會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都告訴舒碧巧,如果讓舒碧巧知道自己跟一個女人一起過夜……
為什麼會覺得有點心虛呢……
「還是算了,下次吧,今天有事。」唐磚搖頭道。
「不喝算了,誰稀罕。」祁子月哼了聲,轉身上了樓。
在樓下靜靜看著,等祁子月卧室里的燈亮起來,唐磚才朝小區外走去。
一直走到小區門口,他看到山王站在拐角處。唐磚走過去,有些好奇的問:「你沒進去?」
「進去幹什麼?」山王更是不解。
「呃,沒什麼……」唐磚乾笑一聲,心裡無比惋惜,早知道山王沒跟進小區,好歹上去嘗嘗香唇,哦,嘗嘗香茶什麼的也好啊!
山王不太明白唐磚在惋惜什麼,自己進不進小區,和他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來,不是跟唐磚探討這個的。
「我已經聯繫到不少組織成員,從他們那確定,首領的確還活著。她現在正忙著追殺帕特羅地的手下,暫時不會來江州。」山王說。
唐磚笑著說:「看吧,都跟你說了,舒碧巧還……」
話沒說完,他猛地伸出手,抓住山王的手腕:「你幹嘛?」
山王手裡拿著一把刀子,刀尖已經刺進了胸口,隱隱可以聞到血腥氣。他面色平靜的看著唐磚,說:「我說過了,只要確定首領還活著,我會回來贖罪。」
殺人者,人必殺之。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古往今來的鐵律。
山王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知道血應該用血去償還,所以他來,是當著唐磚的面自殺,以此抵消先前的罪孽。
唐磚呸了一口,用力把他的手腕甩下來,又劈手奪走了刀子:「你在這自殺,回頭讓人看見,還以為我是殺人犯呢。想自殺,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死去,別死在我面前。」
「不死在你面前,還有什麼意義?」山王問。
「沒意義就不死,有什麼大不了的。」唐磚道。
之前他還在猶豫該怎麼懲罰山王,殺了他?現在看來,還是不殺的好……
「你確定?」山王很認真的問。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唐磚點頭道。
山王嗯了聲,退後一步,沖唐磚彎腰道:「既然如此,以後我這條命除了首領外,還有你一半。」
唐磚不由翻了個白眼,什麼你一半我一半的,說的好像山王是他和舒碧巧生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