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半夜倩影清涼意
深夜的月掛中天,被一圈淡黃的光暈圈定。光暈開去,便是一些隱滅的星辰。還有那些似輕紗一般飄忽的藍白雲。
坐在一張還算完整的椅子上,沈清文從興奮中緩過了神。眨眨眼的功夫,他發現了事情不對勁。 一縷清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窗台上,窗檯宛若鍍了銀。在忽隱忽現的月光中,沈清文悄悄看了看自己腰囊中所剩無幾的銀兩后,他狠狠的吸了口氣。
眼角帶著淚,沈清文還是鼓起勇氣環顧四周。見原先富麗堂華不在,只剩下一片廢墟。沈清文心如死灰,心想就算自己此刻開始攢錢,估摸著下輩子都還不起。
他看了看在一旁此刻不知道夢到什麼春夢的吳迪,後者那張足以驚動鬼神的臉上是安詳神色。沈清文覺得很委屈和憤怒,自己辛辛苦苦保他一命,這貨居然能睡得這般安然洒脫,沈清文氣不打一處來。
轉動了下聰明的腦瓜,他心生一妙計。帶著邪惡笑容,他瞟了瞟這鎮國公之子。想那齊臨鎮國公,雖不說富可敵國,但也好歹能稱的上是富甲一方。想那鎮國公老來得子,平日里什麼都依著這大寶貝。齊臨鎮國公護犢子的威名倒比他戰功來的有名多了,沈清文很嘲諷的笑了笑。
想必他親兒子的命一定比這留仙樓便宜。
沈清文決定來一招偷粱換柱,將這拆遷隊之罪名很大氣的給了這今夜不知為何如此瀟洒的吳迪,吳大公子。
但,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這貨暈倒前是跟自己在一起的,自己也沒有那下九流消除記憶之法。要是硬將這盆水全潑給這傻冒公子哥,指不定他會來個狗急跳牆,到時候自己可比出門被豬撞了更冤了。
這樣一想,沈清文咬著牙恨這吳迪醜人多作怪!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沈清文沒了法子。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其實嘛,辦法是有的。看了看滿是劍痕的天花板,自己十樓坐著一財主。
張錢張錢,不是張口要錢還能是什麼。沈清文突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聰明,想必已這個為由問那張錢要個十幾二十萬兩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沈清文笑了笑,覺得鼻子一酸。心想要是能一開口要這麼多錢,自己早就轉行了。所以說一百道一千,還是那麼管用套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一腔熱血的少年沈清文,一直秉承著以心中所想為第一。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沈清文不禁被自己感動到了,這才有在除夕夜裡在京城街上放飛理想的三好青年的樣子嘛。
良心與內心一拍即合,沈清文瀟洒一起神。忽然,從東邊刮來一陣寒風,沈清文打了個寒顫。瞄了一樣那被風吹開的窗戶,窗外,本亮如白晝的庭院里在推杯換盞間暗了下來。
沈清文頓時警惕了起來,直接告訴他,剛剛那風刮的突然,凄神寒骨間透著一股妖氣。沈清文眼睛一亮,是妖風!這留仙樓里居然有異族!
沈清文感天謝地,這樣一來,自己一身罪名就全然嫁禍給這無辜可憐的異族小妖身上了。沈清文良心不疼,反而還有點舒暢。身上的大山頃刻間消失,沈清文朗聲道:「不知是哪位大妖現世啊!」
話音剛落,一聲妖嬈的輕哼聲回蕩在這已經是廢墟的留仙樓間。聲音好聽縹緲,如那仙子身上的輕紗。沈清文頓時大喜,「原來是位妖族姐姐,沈某今日倒是走了運,大半夜竟能碰見妖姐姐。要姐姐何不與沈某見上一面,沈某便死而無怨了。」
呼!
一聲輕響后是一片明亮,沈清文撇了一眼那在桌子上殘留的蠟燭。看著那星火點點與那絲絲青煙,沈清文的眼前出現一身影,看見此身影,沈清文呼吸加重了幾分。
兩彎彎的煙眉,一雙含情如水的眸子。臉如三月桃花,桃花裡帶的竟是風花月情。在半空中的她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修長水潤的秀腿裸露在外。腳踝處那貼在玉蓮處清脆鈴鐺聲與她狐媚的嬉笑聲一同落地,沈清文突覺鼻子一緊,似有千軍萬馬襲來,連忙捂住了鼻子。
那浮在半空中,頭帶兩隻雪白耳朵的狐妖見沈清文這滑稽驚慌樣子,也是遮面輕笑了一聲。燭光似乎也被她笑聲傾倒,原本黯淡的火光此刻顯得是那麼明亮有力。
堵著鼻子的沈清文安嘆一聲,難怪這幾年異族的名聲越來越差,尤其是在那些婦女之圈裡,更是差上加差。
這是有原因的啊,沈清文點了點頭,借著火光他又偷瞄了一眼眼前尤物,鼻子不禁又是一緊。心臟撲通撲通的跳,沈清文大驚這狐妖魅惑功力竟如此高深,連自己都中了招。
「我可沒用什麼怪招。」半空中那風情萬千的狐妖眯了眯眼,似喜非喜的臉上帶著絲絲慵懶,看的讓人忍不住升起無窮的征服慾望。
沈清文聞言毛骨悚然,心想這狐妖居然有窺探別人心思之大能。豆大的汗水已在額角處出現,沈清文覺得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那在半空中的狐妖突然又笑了起來,笑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她衣著本就極其艷冶,但這艷冶與她此時的神態相比,就要遜色許多。如水的眸子里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間媚意蕩漾,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便有引蝶招蜂之能。
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的狐妖,沈清文安嘆,這女人跟女人之間還是有點差別的啊。他站在原地想了一陣子,又覺得有點累,乾脆就蹲在地上,他又覺得有點酸,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來,敏敏姐好看是好看,就是常年一身男子服裝,寬大的衣服里也不知道是有料還是沒料。而那顧萍果呢,小荷才露尖尖角,可愛在性感面前往往不值一提。
這樣想來,沈清文心中突升一傷感。
那在半空中的狐妖則是不爽一哼,燈火瘋狂搖曳,她失落間帶著風情一嘆,好看的彎眉帶著幽怨神色,「可惜奴家這樣有心的出場竟還是做了別人的嫁衣,真是傷了奴家的心啊。」
坐在地上的沈清文突然意識到眼前有人,不覺尷笑一番。在地上盤腿而坐,他問道:「姐姐現身在留仙樓是何事啊?」
「怎麼?你想管奴家的事?」狐妖魅惑的笑了笑,「天大地大,奴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今兒也是覺得無趣,便到這留仙樓找找樂子。」
沈清文聞言不覺一陣唏噓,想來這狐妖修為高深,但也不見得無敵與世間。現說此狂言,倒不覺臉紅。
「哦?你覺得我在騙你?」狐妖打了打哈氣,渾身上下無不透著一股慵懶之意,看的人心裡只撓痒痒。
沈清文嚇得直搖頭,自己可禁不起這個,萬一頭昏腦脹陷了這妖女的陷阱,那就得不償失了。不過嘛,他轉念一想,連忙堆笑道:「姐姐來這留仙樓可是來嘗酒賞月?」
「不錯。」狐妖點點頭。
沈清文心裡暗自,他指了指周圍,滿是歉意道:「姐姐,你看這四周,一片狼藉。在此喝酒不是失了喝酒賞月之美意。」
「你是想讓我幫你修這酒樓?」狐妖笑著問道,眼如三月之桃花,泌人心田。
「不不不,小子哪敢讓姐姐您出手啊。再說來,這留仙樓是何種地方,這樣太委屈了姐姐一副仙姿。」沈清文很實誠的直搖頭,又故作委屈的道:「姐姐,小弟向問姐姐要點東西。」
「何物?」妖狐來了興趣,她本想著這銀髮青年要的便是讓他修此酒樓,不料似乎他還有更好的主意。
沈清文胡做為難,扭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壓低聲音道:「小弟向借姐姐一點毛髮。」
「你要我的毛髮?」狐妖眯了眯眼,一股寒氣無由無理無地的升起,彷彿那萬年寒刺,自戳沈清文。不過,這寒意也是僅僅持續了幾秒。狐妖舒緩了下眉毛,「這也不是不可以。」
原本面如死灰,心裡已打起了退場鼓的沈清文見妖狐轉了態度,心裡頓生了無名感謝之情。不過,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多久。
狐妖笑了笑,「你平白無故要我狐妖,你得想想你拿什麼來換。」
「弟弟身上可有姐姐看上的東西,姐姐儘管說!」沈清文拍了拍胸脯,見女子那動人的眸子在他身體上下掃了一眼,最終在自己肚臍之下隱私之處停住,沈清文老臉一紅,「這……這不好吧。」
狐妖笑著搖搖頭,打了打哈氣很隨意道:「我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我當然給啊。」沈清文憤然起身,一身慷慨激昂,但又顯的有些無奈,「不過,姐姐倒是得給弟弟一說法,這樣要了弟弟的命,弟弟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你要說法?」狐妖大笑一聲,四周妖火肆起,陣陣涼意在沈清文的心中升起,在這妖火之中,只聽那美麗動人的狐妖輕輕的道了一聲,「我是留仙樓的樓主,這個說法,你可滿意?」
沈清文呆在了原地
他已經在打算
明年清明該讓李長安他們燒點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