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迷茫
那信鴿飛了一日，來到桂安城中，武成青將它接住了，隨後放在一旁。
看完信后笑道：「凌雲果然厲害，我們的棋子打探了那麼久始終不見他的動靜。」
一旁的李澤鈺道：「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計劃？」
武成青冷道：「那倒未必，現在邕城雖然花錢安民，但還是有一些人始終人心惶惶，各個行業商販還是心有語句，他此時還沒有閑暇來追查我們。」
李澤鈺見武成青如此，不由得嘆了一聲道：「姐姐，難道你現在還在恨他嗎？」
武成青眼神突然閃出怒意瞪著李澤鈺道：「當然！我要是不恨他，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我要將那個負心薄倖的負心忍受身敗名裂，千刀萬剮之苦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李澤鈺見她突然發怒，感受她心中恨意，隨後道：「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到最後苦的可還是自己，何必這樣折磨自己。」
武成青旋即一掌拍出，一道靈光砰的一聲打在李澤鈺肩頭，李澤鈺未曾防備，啊的一聲摔倒在地，一口鮮血噴出，只聽武成青道：「妹妹，你今天管得太多了，以後我的事情你少管。」說吧拂袖而去。
橫景縣
此時張謙與蘭沁在縣中到處打聽血清丹的下落，但始終無一所獲，當地的百姓都沒有聽過血清丹的名字，更別說知道它的線索。
二人奔走一日，此時夕陽西下，二人來到一處客店歇腳。
蘭沁道：「今天我們走了一日，什麼地方都打聽過了，竟然沒有一個知道血清丹的下落。」
張謙道：「可是這就奇了，為什麼這血清丹在外邊傳得沸沸揚揚，但百姓卻從來沒有聽過？」
二人始終思索不得答案。
便在此時，小二將飯菜端出，二人奔走許久，腹中早已飢餓，都不顧形象大口吃了起來。
忽然，旁邊一桌有一個書生，那書生約莫二十七八歲上下，衣衫襤褸，布丁甚多想來十分貧寒，他的桌子上有一小壺酒，一個小碟，碟中放著醬油和一顆石子。那書生自斟自飲，每次只喝一小口酒，喝完后將石子蘸上醬油放入口中吸食石頭上的醬油，隨後拿出再放回醬油中。這時古時一種喝酒的方式，與平常喝酒吃菜不同，一來是因為有人嗜酒，但家境貧寒，只能點一壺酒加一顆醬油石子，用醬油石子交替酒味。
此時那書生朗聲說道：「君子貧窮而志廣，富貴而體恭，安燕而血氣不墮，勞倦而容貌不枯，怒不過奪，喜不過予。」
張謙聽在耳中，他自幼讀書頗多，知道這是《荀子修身》篇的原文，意思是有道德的人雖然貧窮但志向遠大，即使富貴了依然能謙恭待人；處於安逸狀態血氣也不會鬆懈懶惰，處於勞苦狀態容貌也不會枯瘦瘠弱；生氣時不會失去分寸，高興時也不會顯得過分。他聽這書生如此感嘆，想來是懷才不遇，但心中志向仍未放棄，感慨而發。
這時只聽見旁邊一個屠夫樣子的大漢說道：「他媽的臭書生，喊什麼鳥語，嘰里咕嚕的煩死了！」
那書生冷笑一聲卻也不理會，繼續說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汝等山野匹夫只懂殺豬宰樣，鼠輩耳。」
那屠夫前半句沒有聽懂，最後三個字他倒是聽懂了，登時惱怒起身來到那書生面前一巴掌抽到那書生的臉上，罵道：「你他娘的，竟然罵大爺我！我讓你整天窮酸！讓你窮酸！」邊說邊朝那書生身上狠踹幾腳。
此時一旁的老闆急忙趕了出來，擋在了屠夫的身前，笑道：「這位大爺，請息怒，他就是個窮酸書生，秀才都沒有考上，飯都吃不上你跟他一般見識作甚，吃菜，喝酒，小二！給這位大爺上一壺酒。」
那屠夫聽后心中也覺得有道理，冷哼一聲邊坐回位置去。
這時那書生緩緩爬起，也不說話，那老闆道：「陳善增，你說你，讀書你就讀書，你罵人家幹什麼！考了那麼多次功名都沒考上，還不如去碼頭搬兩袋糧食，掙兩個錢，還能多吃兩個菜，就不用每天吃這石頭了。」說罷老闆用手敲了敲他的石頭，隨後扔在地上轉身離去。
只見那叫陳善增的書生卻也不以為意，將地上的石頭撿起，用手擦了擦，將杯中的壺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離去。
張謙將剛才的一幕都看在眼裡，他自小便是貧窮出身，對於旁人的冷嘲熱諷經歷了許多，他不知道為何對那書生起了幾分憐憫之意，待到他走到自己桌前，道：「先生留步。」
陳善增聞言一怔，看向張謙道：「何事？」
張謙道：「我們二人點得菜有些多了，先生若是不嫌棄就一同坐下食用吧。」
陳善增咽了一口唾沫，乾笑道：「多謝美意，但君子不食嗟來之食，無功不受祿，在下告辭。」
張謙忙道：「先生且慢，先生，我不識字，一會先生吃完以後還請教我認幾個字，可好？」
陳善增大喜，笑道：「如此甚好，甚好。」說吧便坐下。
其實桌上的菜品實屬一般，但陳善增看來已經許久沒有進食，吃起來如同山珍海味一般狼吞虎咽，儒雅形象全無。張謙看著他不禁胸中感慨眾生相同，生活艱辛。
過了一陣，陳善增吃完，拱手行禮道：「小弟，我現在可以教你寫字了。」
張謙道了一聲好，隨後命小二撤去飯菜，張謙見那陳善增未曾讓小二拿走酒壺，他知到陳善增嗜酒，再讓小二上了一壇，最後才拿來紙筆。
陳善增問道：「小弟，你想學哪幾個字？」
張謙思索半晌，笑道：「先生，我想學『血清丹』三個字。」
陳善增聞言一怔，凝視張謙，笑道：「只有這三個字？」
張謙笑道：「就這三個字，先生可知？」
陳善增朗聲笑道：「那自然知，讀書人豈有不識字之理。」隨後點筆寫下三字。
張謙見他筆鋒婉轉，筆畫飄逸，想來必然是經常書寫，在上邊花了不少功夫。陳善增道：「小弟，這第一個字的就是血，筆畫如此，你且看來。」隨後教張謙寫了這三字。
張謙道：「先生，你可知道這是何物？」
陳善增面色顯出得意之色，笑道：「血清丹乃橫景修真門派博葯宗所制，據說有讓人脫胎換骨之療效，江湖人士無比佩服且想要佔為己有，百年前博葯宗被七派圍攻搶劫血清丹，門派中人拚死保護逃離，早已經不知所蹤。」
張謙看向蘭沁一眼，隨後道：「那可有什麼線索能找到？」
陳善增道：「只有一條。」
張謙道：「哪一條，請先生賜教。」
陳善增道：「非禮則毀用，傷禮則神用。」
張謙與蘭沁聞言不解，張謙道：「何解？」
陳善增起身行禮拜道：「小弟，這個，恕在下智薄，我也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