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陰險的老六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當場紛紛便是反對。
「不可呀，皇上，您這是可是放虎歸山啊！」
皇帝的話說出去了，怎麼可能再收回來。
文武百官們從獻俘大典一路勸說到紫禁城的朝堂之上。
還有些素日里與我的生母，慈聖皇太后關係要好的大臣，跑到乾清宮裡來偷偷摸摸的告狀。
說皇帝年輕氣盛，說了不該說的話，希望皇太后勸勸皇帝收回成命。
慈聖皇太后把我叫到跟前，苦口婆心的點名其中的各種要害。
說放了敵首的這種做法，不僅會寒了三軍將士的心，也愧對了戰死沙場的冤魂。
我沒有正面回答慈聖皇太后，我這樣決定的真正用意，只是跟她解釋了些她擔心的理由。
戰死沙場的官兵，朝廷已經給他們家裡人發了撫恤金，至於那些苦戰回來的將士們，他們都得到了應有的獎賞，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這天下臣民嘛，朕為大明之天子，必須是一言九鼎之君，只有這樣，才能使得子民們臣服，出爾反爾不是為君者之所為。」
「再者釋放敵首，更能體現出我大明皇帝的寬仁之心，展現我大明天朝之風度。」
「朕會著召禮部擬旨傳遍全國各省、州府、道，將朕這麼做的意思宣明天下，朕想天下的學子文士們會支持朕的做法的。」
轟轟烈烈的反對運動中，唯獨有一個人沒有出聲。
那便是我的內閣首輔大臣，張閣老。
他用默默不言的舉動支持著我的做法，也可能只有他一個能真正看透我這麼做的真正用意。
張閣老府里，他的兒子問他，皇帝這種不知輕重的做法，他作為內閣首輔為何不加以制止，平時他是最愛管皇帝的事情了，從讀書寫字到為人做君，無微不至。
他是這麼跟他兒子說的。
「咱們的這位皇上呀，他已經徹底長大了，長大到開始叫人害怕的地步。」
張閣老給他兒子說出了真正的原因。
我表面上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全是作為皇帝該有假仁假義的手段。
放了蒙元賊寇敵首、莫日根的根本原因是我想利用這個機會換大明幾年的太平，大明經過這一役，短時間裡再也經不起一場如同這樣大規模的戰爭了。
張居正兒子很疑惑的再發問。
「放了莫日根，豈不是放虎歸山？待他回到草原組織起舊部再捲土重來，我大明何來和平之談。」
張閣老罵他兒子格局小了，太小了，如果他兒子能有我這個大明皇帝一半的格局和手段，他就知足了。
這次戰爭是莫日根花了十多年稱霸了草原，才能挑起來的，如今的俺答部已經受了重創，其它部族不可能再聽從他的調動了。
莫日根回去以後，想再稱霸草原，讓整個草原再像這次一樣聽從他的指揮一起與大明作對，非十年之期不能。
要命的是，我不僅打算放了莫日根，連同把跟他一起被俘的東部俘虜們全部放掉，還要禮送他們出關。
唯獨絲毫不提西部被俘虜的少部分俘虜們，這樣就能分裂蒙古草原的東西部，讓他們常年處於對峙征殺的局面。
再也不可能對我大明形成威脅了。
可以說，能用這一招，我是真的毒，真是個陰險的老六。
最讓張閣老驚訝的是，我年紀輕輕的，就敢動了統一整個蒙古草原的念想。
那可是自古以來，所有的中原王朝的所有的皇帝，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情。
「咱們的這位皇上，他未來的功績可能會超越秦皇漢武，比肩堯舜禹，成為萬古一帝。」
「真能如此，我也算不負先帝所託，不負大明了。」
張閣老說著說著感嘆道。
禮送莫日根可汗等部眾出京的大殿上，莫日根對我言出必行的君子之舉打動了，他懷著感謝的口味跟我說。
「大明的皇帝陛下，你是我見過和聽說過的，最為寬仁，講義氣的皇上，比得上我的先祖成傑思汗，我對你是徹底的尊重和信服。」
我笑著回莫日根可汗的話。
「別忘了咱們的五年約定，到時候朕將與可汗你匯獵草原之上，到時候朕可不會手軟的。」
莫日根點了點頭，露出了從沒見過的笑容。
「好的！大明皇帝陛下。」
正經的事情說完了，禮部的官員準備送他們出宮的時候，我突然又叫住了莫日根可汗。
「可汗，你們俺答是否有個叫圖倫蛐蛐的蒙古公主？」
莫日根可汗疑惑的看了看我，可能是在想我是怎麼認識圖倫蛐蛐公主的，我告訴他，很多年前，俺答的前可汗索多曾帶著他的寶貝蒙古公主來我大明朝拜，我有緣與她待過一晚上。
我和她是最要好的朋友，圖倫蛐蛐公主還答應我，要教我騎馬的。
「回大明皇帝陛下，那是我的小七妹，父汗過世以後，她一直跟著我的大哥過，在草原上放羊牧馬。」
「圖倫也是我最為疼愛的妹妹，我常常到我大哥的草場去看望她。」
既然已經知道了圖倫蛐蛐公主過的很好，我也沒再多問些多餘的，只是在莫日根可汗離開前，請求他幫我給圖倫蛐蛐公主帶問聲好。
雖然眼下蒙元和大明是敵人，我想這種局面很快會得到改變的。
到時候我就能真正的到草原上，請圖倫蛐蛐公主教我騎馬。
那是她臨走之前答應我的，是她欠我的承諾。
圖倫蛐蛐公主她必須兌現。
我也很想再把她請到北京來，請進紫禁城，在皇宮的窗帷邊再聊到深夜。
其實作為天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想去的地方不能隨便去，想見的人不能隨便見，在國家大事面前，必須裝著成熟穩重。
那些民間生活里的情情愛愛，只能占自己生活中最少的一部分。
想到這些，突然想到我已經離開杭州府有三個多月了，不知道杭州府里的溫語淚小姐過的怎麼樣。
沒了我消息，她會有什麼樣反應？
算了，不能再想了，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如何革新我大明的軍制，建造出一支全新的，能征善戰的大明新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