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監獄里的老大
他已經不能放手了。
就算是恨,他也要把她綁到自己的身邊。
既然不能愛,那麼就恨吧。
至少比沒有任何關係要好。
「不可能,是我偷了項鏈!」
宋安然大聲地喊出來,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裴總裁,我只是一個偷項鏈的小偷,罪大惡極,死不足惜,我已經認罪了,願意坐牢。不需要您幫我買通警察,您就不要在為難我了,我不想在床上伺候您了。」
宋安然一個字比一個字說的聲音大。
只要能擺脫他,坐牢她都不怕,還怕一點臉面嗎?
宋安然的話果然起了作用,所有的人都向裴瑾年看去。
難道這個小偷是裴瑾年的女人,裴瑾年為了她,要幫她開罪,小偷不願意?
裴瑾年臉色鐵青,緊握拳頭,瞪著宋安然,手用力一掀,身邊的盆栽倒地,摔得粉碎。
這個愚蠢的女人,以為進了監獄會好過?
就能逃過他的手掌?
真是太天真了。
「你想進監獄,我就如你所願。」裴瑾年臉上凝結出前面的寒冰,眼裡卻噴出了可以把人燒焦的怒火。
裴瑾年咧著削薄的唇,狂笑起來。
愚蠢的女人。
你總要吃一點苦頭,才會知道我對你的好。
西亞從未見裴瑾年這樣憤怒的樣子。
「瑾,你不應該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她只是你以前的寵物而已。」
「不符合身份的事情?」裴瑾年冷冷一笑,西塔心裡發毛,難道他知道是她陷害宋安然的了?
她心中一慌,去抓裴瑾年的衣袖。
裴瑾年一躲,走向方警瑾。
「方警瑾,這個小偷在餐廳偷竊,有損餐廳的聲譽,你要按著法律從嚴處置,絕不能姑息。」裴瑾年陰冷地說道。
方警瑾先是一愣,連忙稱是。
裴瑾年轉身大步離開,沒有在看宋安然一眼。
西亞看著裴瑾年離開的背影,發愣,片刻美麗的眸子閃過一絲奇異的亮光,他想通了嗎?知道宋安然不是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方警瑾,我就把小偷交給你了,我知道你知道怎麼處理。」西亞微笑地看著方警瑾。
「西亞小姐放心,我會按著法律嚴肅處理。」
宋安然穿著灰藍色的囚服站在監獄門口,一股子陰冷慎人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眼前是黑暗一片,沒有窗戶,昏黃的燈泡閃著幽幽的暗光。
監獄的房間像是學校里的宿舍差不多的格局,分上下鋪,二十人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
「還愣著幹什麼?你就住這件,快進去。」獄警對宋安然厲聲喝到,面無表情,麻木不仁,每天經過她手的囚犯不知道有多少。
聽到獄警的喝斥,所有的囚犯都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宋安然,每一雙眼睛都是黯淡無光,死氣沉沉的。
挺好那些人還是喘著氣的,不然她都以為自己進了停屍場。
宋安然身材比較嬌小,深藍色的囚服穿在她身上顯得很肥大,她手裡抱著臉盆等一系列監獄里發放的東西,小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獄警關門離開,本來只是在床上躺著的囚犯起了身,用陰暗的可怕的眼神瞪著宋安然,宋安然有種連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
宋安然迅速地低下頭,咬著唇,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哐當——」
宋安然的臉盆被踢翻,她猛然抬頭,面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強壯的女人兇狠地瞪著她。光線太暗,她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只能感覺到她那雙眼睛里的暴戾和黑暗。
「你想做什麼?」
她下意識地問出這個問題。
女人什麼話也不說,拿起在宋安然的臉盆里扒拉了兩下,把她裡面的新毛巾香皂拿走。
宋安然不敢在吭聲,只是低著頭,雖然她不了解監獄,但是也知道,她若是現在說話,一定會倒霉的。
宋安然只感覺全身都是冰冷的,雞皮疙瘩一直沒有下去,她是不是做錯了?
同時,海邊別墅。
裴瑾年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德爾小心地站在門口。
從回來之後,他就沒說過一句話,一直坐在那裡,德爾已經知道了在餐廳里發生的事情。
「啊——」裴瑾年狂吼一聲,把房間里的東西全都砸碎,拳頭打在玻璃上,玻璃馬上像是被敲碎的冰,裂成千萬片。
鮮血馬上順著他的指縫流出來,一滴一滴的低落地地板上。
他毫無知覺,盯著他已經破碎沒有斷開的玻璃又是一拳。
「嘩啦——」
玻璃全都掉在地板上,有少數的扎進了裴瑾年的手背上。
德爾站在書房門口,想勸說有發現語言的貧乏。
自從宋安然走之後,裴瑾年的脾氣就一直不好,就別墅里的東西都換了好幾茬了。
昨天,接到西亞xiao姐的電話的時候,裴瑾年本來還是發著燒的,知道宋安然在餐廳里,他馬上就敢去了。
德爾那是還鬆了一口氣,想著宋安然接回來,他就不那麼虐待自己了。
當他看到裴瑾年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心就沉了下去。
「裴總,您要去哪?不如先包紮一下傷口?」
德爾跟在裴瑾年的身後,裴瑾年來到室內泳池邊,連衣服都沒脫,就跳了下去。
裴瑾年沉到水底。
在水裡面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像每一次她給他的痛。
呼吸困難,掙扎不開。
德爾擔憂地站在泳池邊,西亞走過來,德爾也沒有和她說話。
那場偷竊案,德爾雖然沒有看到,只要他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裴瑾年從水裡出來,躺在岸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頭髮軟軟地貼在額頭,像是個受傷的孩子。
他的手背還在流血,清晰可見玻璃的殘渣。
他閉上眼睛,身體像是在烈火里焚燒,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灼熱的。
輕緩的腳步,緩緩地停在裴瑾年的面前,西亞蹲下,心疼地捧起他受傷的那隻手。
溫熱的毛巾不熟練地擦拭上面的血。
裴瑾年猛地一把抓住西亞的手腕,把她帶到自己懷裡,問道香水的味道猛然睜開眼睛,對上的西亞完美的妝容,精緻的眉眼。
不是她。
她從來不用香水,身上是沐浴露的味道。
她也不化妝,從來都是素麵朝天。
「瑾,你受傷了……」西亞柔聲說道,「不要在折磨自己好不好,你還有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你這個樣子,我很心疼……」
「心疼?」
裴瑾年喃喃自語。
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晃神。
這裡真的很疼?可是她卻從來不會在意,只有她能讓他心疼,只有她不在意。
「瑾,我給你包紮傷口。」
裴瑾年手一甩,甩開了西亞,起身,冷冷地說道,「西亞,不要再在我背後搞小動作,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西亞跌坐在地上,冷笑。
陰暗而猙獰。
不客氣?
瑾,你打算怎麼對我不客氣?
其實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因為你!
為什麼你肯愛一個下賤的寵物,而不肯愛我?
……
深夜裡的監獄,熄燈后是死一般的黑暗,沒有一絲的光。
宋安然的床位在靠窗的地方的上鋪,這是她來監獄的第一天,難道以後的1800多個夜晚都要像現在一樣嗎?
黑暗,潮濕,陰冷。
他根本就睡不著,一直睜著眼睛,高大女人陰暗的眼神,讓她一想到就全身發毛。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安然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又醒來,然後聽到角落裡傳來女人喘息的聲音。
她並沒有在意,迷迷糊糊中又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監獄里就響起了尖銳的起床鈴聲。
在無數的叫罵聲里,宋安然氣喘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監獄的門被打開。
宋安然端著自己的洗臉盆向外走,她想,沒有了毛巾和香皂,其實也沒關係。
走到門口,一個強壯的身子把她撞到一邊,她抬頭,看到了昨天那個搶她毛巾和香皂的女人,同時也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的臉上橫七豎八地有好幾道傷疤,猙獰的可怕。
「看什麼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
女人惡狠狠地盯著宋安然,宋安然馬上低下了頭。
不行,她不能一直在這裡,她要出去,不然可能會死在這裡的,她不能死,以默還那麼小。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誰能幫她呢?
西爵!
對,現在只有西爵可以幫她。
宋安然祈禱著,西爵趕快從英國回來。
「疤姐。」
「疤姐。」
「疤姐。」
……
路過門口的犯人都喊高大女人疤姐。
後來宋安然才知道,「疤姐」不是「八姐」,而是「疤姐」。
疤姐是監獄里的老大。
她是這個監獄里「資格」最老的犯人,長得高大強壯。據說9年前,疤姐還是一個身材苗條的家庭婦女。聽聞自己做生意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她拿起了一把水果刀就沖向了丈夫和情人的愛巢。
敲了門,冒著被比她強壯很多的丈夫打死的危險,頂著男人強硬的拳頭,一刀一刀地捅在了丈夫和丈夫情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