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折了兩根肋骨
宋安然心不在焉第穿著珠子,一個黑影走到她面前。
「請讓一下,你擋住我的光線了。」
宋安然沒抬頭,小聲地說。
黑影沒有反應,沒離開也沒有說話。
「啊——」
宋安然抬頭,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米……米拉……」
「記性不錯,還記得我。」
米拉臉色青灰,頭髮枯槁,人瘦的快要脫形,她對著宋安然陰冷地笑,臉上猙獰的細小疤痕擠到一起,像是一個傷痕纍纍的乾癟的皮球。
「你想做什麼,獄……獄警就在外面。」
宋安然強裝出鎮定,告訴自己不要害怕,獄警在外面,米拉不能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來提醒你一聲,以後我們就是舍友了。」米拉說完就走了,她陰冷的,好像嗖嗖第冒著陰氣的聲音卻一直回蕩在宋安然的耳邊。
以後就是室友了,米拉要開始報復她了嗎?
她想做什麼?
宋安然摸摸自己的脖子,上面還留著米拉掐出來的紫痕,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難道她想在她睡覺的時候掐死她嗎?
「監獄長,我申請換宿舍。」
宋安然低著頭,站在嚴厲面無表情的女監獄長面前。
「原因。」
冷漠的沒有情緒的問話。
「……」
宋安然低著頭沒有說話,她總不能告訴監獄長說她懷疑米拉晚上要掐死她吧?
「沒有特殊原因不允許換宿舍,回去幹活。」
監獄長拿著電棒轉身就走。
「不,監獄長,我一定要換。」
想到米拉的臉,宋安然拉住了監獄長的衣服。
「1756號,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不會同意的。」監獄長不耐煩地說道。
「我……我我住不習慣現在的宿舍。」
她不能說米拉要報復她,弄不好米拉還會說她是誹謗,會受罰。
「住不習慣!」
監獄長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
「你以為這你你家呢?還住不習慣!早幹嘛了,知道住不習慣就不要偷東西,你偷東西的時候想沒想到你住不住的習慣?你想沒想過……」
監獄長把宋安然一頓狠批。
宋安然心神不寧地回來幹活,她知道她不可能換得了宿舍。
她剛從監獄長的辦公室出來,突然想到她剛才去見西亞,沒有領到自己的任務,想去問一問,就看到監獄長手裡拿著一塊鑽石表正看的如痴如醉。
她的心頓時涼透了。
那塊鑽表她以前看到過,是在西亞的手上。
想必西亞一定叮囑監獄長多多的關照她了。
果然,宋安然回去之後,一個獄警就來了,把監獄里最重的工作分給了她。
宋安然苦澀地笑,她現在是四面楚歌了。
看她不順眼的疤姐,想要報仇的米拉,西亞小姐的關照……
整整一天,宋安然都在不安中度過,米拉並沒有來找她的麻煩,而是跟疤姐打的火熱,兩人像是很熟悉似得。
不過,她總是能感覺到不管她走到哪裡,米拉陰冷的眼神都跟著她,讓她神經時刻處於高度緊張之中。
因為一天的緊張和過大的工作量,宋安然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不覺中,有一個肥碩的身子爬上了她的床。
宋安然在夢中感覺有人壓住了她的身子,在撕扯她的衣服,她不能呼吸。
是誰?
裴瑾年?
不,不是!
這是監獄,不會是他。
那是……
宋安然猛然睜開眼睛,接著窗口的月光,她看到了一張滿布傷疤的猙獰的臉,還有肥碩的身子在她身上蠕動。
是疤姐。
「啊——」
宋安然大聲尖叫。
「小賤人,叫什麼叫,伺候過那麼多男人,今天就來伺候伺候我。」疤姐一巴掌拍在宋安然的臉上。
「救命!救命!不要——」
「噁心,好噁心,你不要碰我!」
宋安然在疤姐肥碩的身子下掙扎,疤姐沒有一點也沒有放手,更加得寸進尺。
「噁心,小婊子,你說誰噁心,看我今天不噁心死你!」
疤姐大怒,宋安然是第一個敢這麼反抗她的女人。
她的拳頭一拳一拳打在宋安然的頭上,臉上,「讓你說噁心,讓你說!賤人,現在還噁心不噁心,賤人!賤人!」
「啊——救命啊,不要,救命!」整個房間里都回蕩著宋安然的呼救聲,凄厲而絕望。
而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還打起來越來越響亮的鼾聲,證明她們睡著了,什麼都沒有聽到,沒有看到。
宋安然瘋狂地掙扎著,就算疤姐強壯有力,也抵不上一個瘋狂的女人。
上下鋪的板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掙扎之間,宋安然和疤姐裹著被子從上鋪掉到地上,宋安然的身子正好壓在疤姐身上。
「哎吆!」
疤姐痛呼一聲,徹底被激怒了。
她一翻身,把宋安然壓在身下,「小賤人,你還敢壓在我的身上,我打死你,打死你!你個小賤人,臭婊子。」
「就會勾引男人!我打死你們這些婊子!」
宋安然在疤姐的拳頭下,護著自己的腦子,趁疤姐一個不注意,撲到她的身上,抱住她的腦袋,咬住了她的耳朵。
「啊!我的耳朵,耳朵!」
疤姐哀嚎了起來,叫的像是殺豬的似得。
宋安然就是咬著她的耳朵不鬆口。
疤姐使勁一甩,宋安然被甩到地上,接著就是疤姐揮來的拳頭和踢來的大腳,宋安然在地上像是一個蝦子一樣蜷縮著,一聲不吭,嘴裡死死地咬著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
獄警終於姍姍而來。
把地上的兩人拉開。
當晚,裴瑾年的別墅收到了關於宋安然的情況,臉色頓時慘白,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一陣風似得衝出了別墅。
帝都醫院。
手術室的紅燈亮著,顯示正在手術中。
裴瑾年在走廊里坐立不安,來來回回地走,狂躁的像是隨時都會跳起來撕爛一隻羚羊的豹子。
「裴總,你坐下休息一會吧,醫生說傷的不重,只是折了兩根肋骨。」
德爾在一旁勸裴瑾年。
「什麼叫傷的不重?折了兩根肋骨還不重!?」
裴瑾年幾乎跳起來,怒斥德爾,眼睛是充血的紅色,德爾嚇了一哆嗦,退到後面,不敢在說話。
「你在監獄里安排的眼線呢?都吃白飯的?」裴瑾年臉色鐵青,在走廊里走來走去,轉了一圈,停到德爾面前,「當時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幫她!竟然讓她被打斷了兩根肋骨。」
「裴總,安排的眼線剛好被換了宿舍。」
德爾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觸怒這頭狂怒的豹子。
「換宿舍?!」裴瑾年危險地眯起犀利的眸子,換的可真巧,「你去給我查,現在就去!馬上!快去!」
「是,裴總。」
德爾小跑著離開,不敢耽誤一秒鐘。
三個小時之後,宋安然的手術做完了,被推到加護病房。
這裡說是病房,其實是一個豪華的套件,是帝都醫院專門為像裴瑾年這樣的有錢人準備的。
窗外是皎潔而清冷的月光,高高地刮在天邊,好像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清冷模樣。
窗內只開著病床前的壁燈,燈光是白色,卻不刺目。
裴瑾年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宋安然安靜地躺在床上,剛做完手術還在昏迷之中,臉色也沒有恢復,依舊是脆弱的蒼白。
房間里一片寧靜。
裴瑾年身子向前探出一點,以便可以更清楚地看清床上的人。
伸出手指把她額間的一縷碎發攏到而後,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憐惜,裴瑾年漆黑犀利如鷹的眸子漸漸放軟放柔,以默凝望眼前的小人。
她瘦了,本來下巴就很尖,現在更是又薄又尖,記得以前的時候伸出比過她臉的大小,還沒有他的一個巴掌大。
裴瑾年再次伸出手,懸在宋安然臉上兩三公分處,嗯,她的臉比以前更小了。
小的讓他心疼。
「你知道我心疼嗎?」裴瑾年喃喃自語,馬上又泅開一抹苦笑,「你怎麼會知道呢?」怎麼會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呢。
「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的吧?」裴瑾年把宋安然小小的手握在手心裡,放在自己臉側,輕輕摩挲她受傷的在監獄里勞作磨出的繭子。
他不敢想象,他竟然放任不管把她扔到了監獄,他最後悔的就是那一次沒有用強硬的態度把她帶回別墅。
他已經知道在監獄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簡直不可饒恕!
翌日,早上十點多。
宋安然身上的麻醉終於全都過了,人醒了過來。
入眼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宋安然獃獃地看著豪華的房間,這是哪裡?
她記得疤姐晚上的時候爬上了她的床,撕扯她的衣服,要侵犯她,他們兩人一起掉到了床上,然後她咬掉了疤姐的一塊耳朵……
「你醒了。」
裴瑾年從上邊抬起腦袋,眼睛是早上剛睡醒的惺忪,不甚清明,聲音也有些沙啞,昨天晚上他趴在這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宋安然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身子一哆嗦,馬上又閉上了眼睛。
不是裴瑾年,她在做夢,接著睡,接著睡,睡醒就沒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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