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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能打倒他的是感情

  德爾和幾個保鏢坐在閃著幽藍的光的屏幕前,空氣有些凝滯,沒有人敢大說呼吸,更不要說說話了。 

  他們剛剛犯下大錯,把裴瑾年的腿骨打的骨裂了,心情都非常忐忑,滿腦子想著要怎麼將功補過。 

  「宋小姐好像和裴瑾年吵架了……」保鏢甲小心開口。 

  「德爾管家,醫生留下的葯,裴總好像沒用。」保鏢乙惴惴不安地說道,打斷裴總的腿骨他也有份,他就是剛才衝進去的人之一。 

  「現在該怎麼辦?裴總不用藥,宋小姐也不管,那樣裴總的腿……我們要不要終止這次計劃?」 

  德爾一直盯著屏幕,沒有開口,他這是想的什麼餿主意,怎麼會想這個破辦法,不但沒讓他們兩人關係更進一層,反而惡化了。 

  他搞砸了。 

  德爾現在非常悔恨,他知道現在裴瑾年的傷勢其實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跟宋安然的那感情問題。 

  那點小傷根本不能打倒他,他曾經受過的傷,那次不必這次重,能打倒他的是感情,他感情淡漠,性情冷酷,因為年少的事情,內心孤獨,因為母親……從來不肯讓任何女人走進他的心裡,視女人為玩物。 

  就是因為這樣,他的感情才是最決絕,愛上了一個人就認定了,不可能忘掉。 

  會死心眼地一條路走到黑,一個女人愛一輩子。 

  而現在他愛上的這個女人……不愛他…… 

  德爾嘆一口氣。 

  現在該怎麼辦,他這全能的優秀的英國管家都不知道了。 

  …… 

  宋安然雖然是睡著了,但卻睡的很不安慰,她做了很多的噩夢。 

  四面都是海,蔚藍的一大片,都望不到邊際,邊上有一塊很大很高的礁石,裴瑾年站在礁石上,猛烈的海風吹亂了他的發,她就站在下面,明明離得不進,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悲傷。 

  「裴瑾年,你站在那裡做什麼,掉下去會摔死的。」 

  宋安然對站在礁石上的裴瑾年大喊。 

  「摔死,你會在意嗎?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死嗎?死掉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裴瑾年站在礁石上輕笑,聲音飄渺,海風那麼大,好像把他臉上的笑都吹走了,只剩下濃重的悲傷。 

  「我沒有希望你死,你下來。」 

  宋安然的心好像被什麼緊緊地抓住,努力地往那塊大礁石上爬,想把裴瑾年從上面拉下來,可是覺得爬了好久,她離他還是那麼遠,根本就沒有靠近一點。 

  她著急了,大喊,「你下來,下來,你下來我就不恨你了。」 

  她想,她是心軟的,根本就不可能看著活生生的人,從她眼前死掉,而什麼都不做。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她也會阻止的。 

  「你是在同情我嗎?」 

  裴瑾年站在高出凝視她。 

  「同情?」宋安然脫口而出,「我怎麼可能同情你,你是混蛋,你是惡魔,你強/奸我,你囚禁我,侮辱我,詆毀我……我怎麼可能同情你。」 

  「不想看到我掉下去,不是同情,是什麼?」裴瑾年的聲音頓了一下,「安然,不是同情,是愛嗎?」 

  …… 

  「才不是!」宋安然猛然驚醒,坐起來,身上一身的冷汗。 

  她怎麼會做這樣的怪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裴瑾年的死活跟他用什麼關係,他要想跳下去就跳下去啊,摔死才好呢,跳進海里,讓鯊魚把他的肉和骨頭都吃了,他這樣的混蛋惡魔,活著浪費空氣,死了糟踐土地,跳海的死法在適合不過了。 

  她才不會同情他。 

  在心裡詛咒完裴瑾年之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房間里沒有人,裴瑾年還在不在外面,不會是走了吧? 

  宋安然馬上從床上跳起來,走到門口,輕輕地把門拉開一條小縫,看裴瑾年還在不在。 

  不再了! 

  她在沙發上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裴瑾年的影子,人呢?人呢?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呢?難道他真的走了。 

  「這個小人!」 

  宋安然大力拉開門,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然後她就看到沙發旁邊的裴瑾年,他的身子斜倚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 

  幸好沒走。 

  原來沒走。 

  宋安然在看到裴瑾年的那一刻,不安的心奇迹般的安寧了下來,好像只要他在,她就什麼都不會害怕。 

  她輕手輕腳地靠近他,有沙發不睡,怎麼睡在地上。 

  真是怪癖。 

  裴瑾年閉著眼睛,臉色很不好看,眉頭緊促,形成一個以默的「川」字,宋安然靠近一點,在靠近一點,無意識地想伸出手,撫平他額間的不平。 

  裴瑾年猛然睜開眼睛,抓住宋安然的手,也不說話,就是那樣盯著她的臉看。 

  「啊——」宋安然被突然睜開眼睛的宋安然嚇了一跳,坐在地上,沖裴瑾年大喊,「你想嚇死人啊,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 

  「你放開我。」 

  她真後悔自己好奇靠近裴瑾年,現在手被攥在他手裡,她逃不了了。 

  一定會被裴瑾年修理的很慘。 

  以她對裴瑾年的了解,一定是是性/愛狠狠地虐她一頓,長達幾個小時,不知道現在她懷著孩子,他那麼在意想要的孩子,他會不會手下留情一點。 

  裴瑾年臉上俊美的五官蒙上一次蒼白,有些虛弱,臉上的線條也不似平時的那般冷硬堅毅,倨傲的下巴收斂起來,好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 

  他英挺的眉,因為蹙眉的動作,向下皺著,漆黑的眸子,如深潭一般,凝望這宋安然,眸光深諳而複雜,好像想把她鎖進眸底,不讓任何人看到半分;又好像要她她推到天邊,再也不想看到。 

  她這樣的眼神,宋安然直覺就像逃走,看著心怦怦直跳,不受自己控制。 

  「我告訴你,我可是懷著你的孩子呢,你要是想那個……或是其他的,可,可是一屍兩命,這可是你一直期待的孩子,你,你想清楚。」 

  宋安然說話不利索,一是因為害怕,一是因為裴瑾年的眼神。 

  她掙扎,這次竟然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從裴瑾年的手裡掙扎出來。 

  她起身就跑,跑到卧室門口,已經推開了門,卻突然聽了下來。 

  身後裴瑾年沒有追來,也沒聽到他憤怒的吼聲,這種情況實在可疑,難道他的腿傷的很重,不能走了,不然他怎麼坐在地上? 

  想起蒙面綁匪一手裡拿著的棒球棒,那麼粗,綁匪打裴瑾年可是用足了力氣,腿上還有後背,宋安然不自覺地轉身,裴瑾年還坐在原地,目光迷離地看著她。 

  監視器那邊。 

  「德爾管家,你快看,快看,轉機轉機轉機啊!宋小姐出來了。」一個保鏢一看到宋安然出現在客廳的身影,激動地大叫起來,現在宋安然可是他們這一伙人的救星啊。 

  只要她把裴總伺候好,裴總一高興,心情一好,可能就不懲罰他們了。 

  德爾聽到保鏢的話,本來心灰意冷的他,馬上跑到監視器前來。 

  …… 

  宋安然要去挽起裴瑾年的褲腿,裴瑾年拽著他的手,不讓她動,眸光深諳,冷冷生硬開口「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走開!」 

  「你這人怎麼這麼任性。」 

  宋安然的手被他抓著,不能動,皺皺眉。 

  「死不了,與你無關。」裴瑾年扭過頭去,不看宋安然的臉,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女人。 

  他想把她踩到腳底碾碎,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又想把她捧在手心,只能他一人擁有。對她,就是這樣的矛盾心情。 

  「你的死活是與我無關,可無不像你在這裡死了,我跟一個屍體住在一個房間里。」宋安然故意這樣說。 

  裴瑾年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抓著他的手也沒有鬆開。 

  不理也不放的態度。 

  宋安然眸光一閃,開口說道,「看你態度這麼堅決,一點都不想讓我管的樣子,我還是不多管閑事了,反正你一時半會應該死不了,德爾帶來贖金在他你帶走,給你致傷也是一樣的,頂多也就是會落下個殘廢啊,腿腳不便啊什麼的。」 

  宋安然作勢就要起身。 

  …… 

  監視器那邊。 

  坐在椅子上的德爾騰的一下子站起來,眸子里升騰氣一陣怒火。 

  「豈有此理!」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裴總還不是為了她擋的棍子,她竟然說這樣的話。 

  裴總,你不要傷心。 

  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管家我一定給你搜羅世界上所有的美女…… 

  「宋小姐怎麼能這樣說呢,裴總對她那麼好,唉,真是最毒婦人心啊。」保鏢甲察言觀色,馬上斥責宋安然的「惡性」。 

  「就是,裴總真是白對她好了。」保鏢乙附和著拍案而起,表示對宋安然行為的痛恨。 

  「女人心,海底針,讓人看不透啊。」保鏢丙嘆息。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無心……」保鏢丁搖頭。 

  …… 

  宋安然要起來,裴瑾年的手還抓著他的手,沒放也沒有在抓緊,就那樣僵硬地懸在半空中,就像他此時的心,懸著,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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