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流產了

  圖圖齜牙咧嘴地對裴瑾年亂叫,充滿敵意。 

  裴瑾年一腳踢飛了亂叫的圖圖,在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掉到兩米之外,「汪嗚——」圖圖趴在地上。 

  宋安然抬頭,心疼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圖圖,好像看到了自己,那麼弱小,那麼卑微,只要裴瑾年願意,就可以輕易地把她殺死。 

  她後悔,為什麼要把這隻小狗帶到別墅,讓它的命運和自己一樣悲慘。 

  她起身,要去抱住圖圖,被裴瑾年按住,他帶血的捏著宋安然的臉,在她的眼裡,他連那隻半路撿來的狗都不如嗎? 

  狗受傷了,她都會心疼,都會去看,可是為什麼就看不到他的傷口呢?他流血的手,他一直淌血的心? 

  「你想救那隻狗?」 

  冷冽低沉的聲音,裴瑾年嘴角勾出邪魅的笑,漆黑的眸子閃著邪惡的光。 

  「你想怎麼樣?」宋安然猛然抬頭,他連一隻狗都不放過,這個混蛋,惡魔。 

  「……」 

  果然在她心裡,他還不如一隻狗。 

  「我看著這狗未嘗討厭,想把它活埋,不過想想怎麼也是一條生命,死掉太可惜了。」他的目光迷離,帶血的手輕輕在宋安然的臉上撫摸,她白皙的臉上也全都是血,「我們玩個遊戲,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就放過這條狗。」 

  「什麼遊戲?」驚恐開口。 

  「這個遊戲叫——我希望你說。」 

  「拿槍來!」冷冽的聲音。 

  「裴總?」德爾遲疑。 

  「拿槍來——!」裴瑾年大吼,德爾拿著一把槍顫顫巍巍地遞到他手裡。 

  宋安然大驚,他要拿槍做什麼,不是是要玩遊戲啊嗎?為什麼要拿槍,他想殺死她嗎?難道他連她肚子離得孩子都不要了嗎? 

  宋安然的臉色一片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怎麼?害怕了?」 

  「……」 

  宋安然雙手發顫,裴瑾年讓她站在那十幾盆的太陽花中間,身子低著牆壁,裴瑾年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哦,我剛才忘記告訴你了,如果你的回答我不滿意,那麼你——也得死!」身上陰森冷然的氣勢更勝,他的手裡拿著一隻金黃色的槍,正在用手帕細心地擦拭,槍體被打磨的甚至反射著逼人的冷光。 

  「……你到底想怎麼樣?」宋安然的雙唇顫抖,「你若是想讓我死,不如直接一槍打死我,玩這些有意思嗎?」 

  讓一個人知道自己快死了,還不告訴她時間,慢慢等待死亡的來臨才最可怕。 

  「怎麼害怕了嗎?還是你現在很想死?」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過,很多地方沒去過,她不想死,可是,她也很討厭像現在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 

  「那些太陽花可都是西爵送來的,能死在他送的話下面,你應該也很高興吧?」 

  裴瑾年冷漠開口,目光中沉痛閃過,隨後馬上被嗜血的表情掩蓋,他的眼睛漆黑的沒有一聲光亮,在最底部看不到的地方是最沉痛的哀傷。 

  裴瑾年的搶已經擦拭完了,他對準一個古董花瓶。 

  「啪——」 

  花瓶應聲撕碎,嘩啦在地上一片。 

  宋安然的身子抵在牆上,隨著花瓶的碎裂聲音開始發抖,他的身子發軟,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她跌倒地地上。 

  裴瑾年走過來,大手一扯,就用力將她帶起來,她的身上無力,再次跌回去,他在扯起來,反覆了好幾次,宋安然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被他拉斷了。 

  「害怕了嗎?原來你也不是那麼貞烈,在西爵送你的花下,都害怕的發抖。」裴瑾年用金黃色的槍挑起宋安然的臉,冰冷的觸覺,他陰沉沉的臉色泅開一抹邪惡的笑意,陰冷黑暗。 

  「……」 

  宋安然抿著唇,不說話。 

  「如果你求我把這些花都扔掉,我就放過你。」裴瑾年的手這段了一個太陽花的花梗,就像掐斷宋安然的脖子那樣容易。 

  「……」 

  宋安然依舊抿著唇,不說話。 

  她努力撐著自己的身子,扒著牆,不讓自己倒下,不讓這個男人再有機會羞辱她。 

  她的沉默激怒了裴瑾年,他大步走回沙發上,手裡的金黃色手槍用力一撥,上膛,對準宋安然。 

  他的臉上是陰霾的霧氣,冰冷而無情,槍口對著宋安然的動作沒有一點遲疑。 

  宋安然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她知道,裴瑾年這次不是嚇唬她,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他的眼中是惡魔的紅色,帶著毀滅一切的恨意。 

  是啊,她是他的囚寵而已,即便現在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又如何,他想要孩子,無數的女人願意給她生。 

  他想要寵物,不計其數的女人願意被他囚禁。 

  他高興的時候,就對她溫柔一些,買了上白冊關於孕婦嬰兒的書,救治她撿來的小狗,給圖圖毛衣服,對她好的甚至像是討好;他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狠狠地捏她的下巴,掐她的脖子,用最難聽的話侮辱她。 

  她望了,那些孕婦嬰兒的書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能用,那些侮辱白虐卻全都是對著她一個人,呵呵……現在他終於厭倦了她。 

  脖子疼,嗓子疼,肚子疼,全身都疼。 

  疼到已經木然,她的眼睛木然地一瞬不瞬地看著裴瑾年的每一個動作。 

  裴瑾年冰冷地笑,勾起嘴角。 

  「說,你喜不喜歡這些太陽花?」 

  「……」 

  「回答錯誤。」 

  裴瑾年扣動扳機。 

  只要她說話,說不喜歡,就算知道是騙他,他也願意地相信,至少他還可以騙自己,對這份絕望的愛還有堅持下的勇氣。 

  德爾突然衝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裴總,你不要衝動。」 

  裴瑾年冷冷地甩來德爾的手,「滾開。」 

  「裴總,我怕你會後悔。」德爾沉痛地說道。 

  「你覺得我不殺她就不會後悔?」他早就後悔愛上這個狠心的女人。 

  「裴總……」德爾知道裴瑾年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殺了她,就沒有了後悔的機會了,而不殺她,也許不是後悔。」 

  「……」會不是後悔嗎? 

  「嘭——」一槍打碎了一個花盆。 

  「這裡有五顆子彈,你還有三次機會。」吊死再次舉起金黃色手槍,對著宋安然,冰冷而僵硬的手指扣著扳機。 

  「說你不喜歡西爵。」 

  「……」 

  她的雙目是空洞的,跟黑洞洞的槍口一樣。 

  「又回答錯誤。」 

  「嘭——」有一個花盆碎裂。 

  「說你不會打掉這個孩子,永遠都不會從我身邊逃走。」冰冷的聲音,沒有表情的雙目,微顫的手。 

  只是一個女人,想殺死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為什麼總是找幾口放掉她。 

  心口,縮進了,用力的呼吸,好像還是呼吸不到空氣。 

  愛情的味道是這麼痛苦,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感覺是這麼的無助。 

  「……」打死她吧,她不會為她生孩子,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 

  反正以默的手術一樣成功了,她不用在擔心了。 

  「又回答錯誤。」 

  「嘭——」 

  第三個花盆碎裂,太陽花歪倒,正好倒在宋安然的腳下,她微微低下頭,看著那住太陽花,燦爛的絢麗的艷麗的……像是她那次在海邊看到的落日一樣,那麼美。 

  唉,她還沒有和自己愛的人一起看過落日呢。 

  真可惜,今天她就要死了,應該看不到了。 

  其實也沒關係,一個人看落日太凄涼了,她不像一個人看。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好痛,肚子好痛,好像有什麼要從她的身體里分離開口,只那種皮肉撕扯的痛。 

  孩子?她的孩子嗎? 

  孩子,你也覺得這樣活著太累了,是不是,所以想提前離開? 

  孩子…… 

  「最後一次機會……」裴瑾年頓了很長的時間,「說你愛我——」 

  到了現在,他還在渴望他的愛,愛的這麼卑微,還不夠嗎?到底要怎麼折磨她,才肯罷休。 

  裴瑾年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一顆晶瑩的水珠從他的眼睛里流出,劃到嘴角,是苦澀絕望的味道。 

  「裴總!宋小姐流產了!」德爾驚呼。 

  裴瑾年猛然驚醒。 

  宋安然的身子朝地上栽去,倒在幾十盆的太陽花之間,與此同時,大量的血,從她的身體里流出來。 

  地上,是花盆裡泥土的氣息,還有太陽花的香氣,靈魂好像已經出竅,跑出了身體,在半空中漂浮著,不知道要去哪裡。 

  身子,被一雙大手快速地拉起來,冰冷的感覺,沒有一聲溫度,熟悉的氣息,是裴瑾年,她知道。 

  她不想睜開眼睛,一點都不想在看到他。 

  現在她要死了,他滿意了吧,終於滿意了吧,他再也不能折磨她了,真好。 

  身體陷入到完全的黑暗當中。 

  裴瑾年緊緊地抱著宋安然下體全都是血的身體,大叫著,「安然,安然,安然……」 

  可是,她的世界已經一片漆黑,什麼都聽不見了。 

  「醫生,醫生,快叫醫生……」裴瑾年像是困獸,睜著著,吼叫著,雙目赤紅,什麼都看不到了。 

  「救救她,快救救她,救救我的孩子!德爾打電話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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