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放她自由
「我沒有不要那個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宋安然爭辯,她不懂,為什麼德爾和裴瑾年都指責她不要孩子呢,她開始是不想要,可是後來她很想要留下那個孩子。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那個孩子沒有了。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
「宋小姐,請喝葯。」德爾打斷了宋安然的話,「快要送宋小姐離開了,就請宋小姐今天呆在房間里,不要亂跑了,雨停之後,我會送宋小姐離開,與令弟團圓。」
宋安然看著那碗黑糊糊的葯,發獃。
「宋小姐,請放心,我若想殺死一個人,絕對不會用下毒這麼不直接的方法,至於裴總,你不要侮辱他。」
德爾說完轉身離開。
「……」
侮辱他?宋安然不自覺地冷笑,她自己卻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德爾離開后,傭人把葯端到宋安然的手邊,「宋小姐,求您就喝了吧,喝完了葯,你才不會落下病根。」傭人繼續勸宋安然,這是先生今天給她的工作,看著宋安然把葯喝完。
宋安然把葯端過來,一仰頭,一口氣就喝了下去,竟然連一點苦澀都沒感覺到。
「宋小姐,給。」
傭人把一小碟子的話梅遞給宋安然。
「這是?」
「這是給宋小姐專門準備的,這樣喝完葯之後,嘴裡就不會苦澀了。」
……
「是話梅,酸甜的,可以抵擋口中的藥味。」
「話梅?沒有吃過。」
「對不起,我不知道……」
「……」
「要不,你吐出來吧。」
「……」
「味道很好。」
「……」「我說的是話梅。」
……
宋安然看了一眼碟子里的話梅,說道,「不苦澀,我不想吃,你拿住去吧。」
「宋小姐,不吃嗎?先生說這個可以抵擋口中的葯……」傭人意識到自己說漏了最,馬上閉口。
先生吩咐了,不能說是他讓送來的。
「你出去吧。」宋安然說道。
「是。」
傭人馬上收拾好葯碗和一跌話梅,轉身離開,就怕宋安然追問。
宋安然起身,走進浴室洗漱,看到洗手台上的東西,覺得不太習慣,裴瑾年卧室的於是里放的都是情侶的牙刷杯子之類的,而這裡,光禿禿出了她的牙刷,什麼都沒有。
她洗完臉,坐在床上,還是不太相信,裴瑾年真的要放她走,她使勁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是真的。
裴瑾年真的要放她自由。
她突然起身,走向門外,她要找裴瑾年問一問。
一開門,就看到門口的兩個保鏢,「宋小姐,您需要好好的休息,請不要出這件屋子。」兩個保鏢手臂交叉,擋住了宋安然的去路。
「讓開。」宋安然冷冷地說道,她要去問一下裴瑾年,見一下他。
「宋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保鏢呆板地開口。
宋安然轉身,「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為什麼都要放她走了,也不讓她出去,不放她自由,裴瑾年到底是什麼意思?
裴瑾年的卧室,他站在窗口,望著外面的雨,沉默不語。
德爾走進來,看到站在窗邊的裴瑾年,窗帘別風吹的呼呼作響,他馬上上前把窗戶關上,「裴總,你現在不能吹風。」
裴瑾年站著不動,沒有說話,還是望著遠處的雨簾,接連好幾天的大雨,再加上秋天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外面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大霧。
隨著大霧,裴瑾年的目光似乎瞟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裴總,會床上休息吧。」
德爾去扶裴瑾年,裴瑾年倒是沒有反抗,很聽話地任德爾扶著躺回到床上。
「裴總,您吩咐的葯,宋小姐已經喝了。」德爾說道。
「……」
裴瑾年扭頭看著窗外的大霧,他眸子里也瀰漫起了大霧,好像和外面的大霧融為一體。
「裴總,你真的要送宋小姐離開?」德爾擔心地問道,雖然他很想讓宋安然離開,可是現在的情況……裴瑾年的情況……他很擔心。
「剛才我給宋小姐去送葯,她的反應並不是很想離開,我看裴總……我的意思是,過段時間在送她離開。」
「……」
「裴總,關於孩子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在調查一下,也許,不是宋小姐做的,畢竟這段時間,她很配合醫生和營養師。」
「……」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殺死自己的孩子的,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何況……」德爾想到了什麼,馬上閉嘴。
真的虎毒不食子嗎?
這句話,在裴瑾年的身上,他還真的不能相信。
「……」裴瑾年閉上眼睛。
「裴總,你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叫我。」德爾走出了裴瑾年的房間。
他一出去,裴瑾年又睜開眼睛,沉默地望著窗外,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在想什麼。
你要的我都給你……
傍晚的時候,下了好幾天的大雨,竟然毫無徵兆地就那麼停了。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天邊上是絢麗多姿的火燒雲,紅燦燦的一片,燒紅了半邊天,好像要把所有的濃烈一瞬之間釋放完一樣。
宋安然看著天邊的火燒雲,想起了自己在海邊看日出的情景,那日出也是這麼美,也是這麼的奪目。
幾下敲門聲之後,德爾推門而今,身後跟著兩個有人,傭人手裡拎著兩個行李袋。
「宋小姐,你的東西我都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你可以檢查一下,還有什麼落下的沒有。」德爾說道。
宋安然看到這情景,有些差異,雨才剛剛停一會,德爾就把東西收拾好了,果然是優秀的英國管家。
看來裴瑾年以及非常討厭她了,巴不得她馬上離開。
那麼他說的那句我愛你應該是說著玩的吧。
當然是說著玩的。
可能,他發現那個遊戲不好玩,所有放她離開。他看了看傭人手裡拎著的兩個大行李袋,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東西,她來別墅什麼都沒有帶來,相比德爾收拾的那些東西也都是裴瑾年送給她的衣服之類的吧。
「那些不是我的,你不用替我收拾。」
那都是裴瑾年花錢買的。
「裴總送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了。」
「我不需要。」
「那你已經是你的東西。」
「我說了我不需要那些東西,裴瑾年讓我帶著這些東西離開,是為了提醒我曾經在他的面前是怎麼的渺小無力,微不足道,是他的寵物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只是覺得心口堵得發疼,她想用這種方法來拜託這樣不好的感覺。
她不在意。
「裴總的心,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德爾無奈地搖搖頭。
「……」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不願意明白,不敢明白。宋小姐,裴總為你做的那些事情,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到嗎?為什麼就不能有一點,哪怕是一定點的善待他呢?」
「……」
「你摸摸你的良心,很多事情就會明白了。宋小姐,希望你走了之後,不會後悔。」
「……」
「宋小姐去,請離開吧。」德爾把客卧的門大敞開,「你不用擔心,這次裴總決定放你離開,就再也不會抓你回來,也不會幹涉你的生活,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你離開了這裡,從此跟裴總就再也沒有關係。」德爾嘆一口氣,「沒有心的女人,裴總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抓到那個女人的心,請宋小姐你好自為之。」
宋安然皺皺眉,德爾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裴瑾年真的喜歡她嗎?
怎麼可能?
絕對不可能。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做出裴瑾年那麼變態的事情,還是對他標榜著喜歡的女人。
保鏢站在門外,「德爾管家,車已經準備好了,請問什麼時候離開?天氣預報說,晚上的時候還會有一場大雨,若再不走,恐怕又要下起來了。」
裴瑾年吩咐他們,不要讓宋安然淋到雨,她剛剛流產,碰到冷水,身子會留下病根。
「宋小姐,該走了。」
德爾命保鏢把給宋安然收拾的行禮拿到大廳。
宋安然起身,機械地向前走。
她真的要走了嗎?
她終於可以自由了嗎?
她卻感覺不到開心,一點都沒有。
站在客廳,宋安然聽到一個傭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先生。」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到裴瑾年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手扶著樓梯的扶手,隔得不是很近,只能看到他平時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發軟軟地趴在頭上,好像長了一些,幾乎遮住了眼睛,臉色蒼白,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
他扶著欄杆站在樓梯口,並沒有要下來的動作,宋安然在原地停頓了十秒鐘,抬頭看著裴瑾年,心裡竟然隱隱希望他可以走下來,說點什麼。
隨便說什麼都好。
就算是一句,「你可以離開了。」
她覺得也好。
可是,裴瑾年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根本就沒有要下來的打算。
何宋安然轉身,就要離開。
耳邊又傳來傭人驚慌的聲音,「先生,你不能……」裴瑾年一擺手,傭人馬上住口,裴瑾年艱難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