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縈閣
第十七章春縈閣
「我沒事,不過楚慬受傷了。」
「他活該!居然讓你身入險境,就算他沒受傷,我也饒不了他!」
「……」葉思漓似乎明白為什麼顧離憂昨夜看見楚慬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是受我和小靈的相邀才出去的,結果還出了這種事。」
說到頭,最冤的還是楚慬。
「對了,我和阿憂正要去館驛,你要去嗎?」
「當然。」穆九風「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摺扇,面上雲淡風輕,「我自然要去看看那個大梁太子有多麼不中用,居然連兩個女子都保護不了,還把自己弄床上躺著去了!」
「……」葉思漓看著穆九風的模樣,便知道今日館驛定然不會安寧。
「醉雲樓不同尋常酒樓,昨日那群人能貿然闖入定不是偶然。」顧離憂十分嫌棄地看了眼穆九風,「九風與醉雲樓的老闆是舊識,你們倆先去醉雲樓打探打探,館驛那邊我去就行了。」
「好。」葉思漓連忙應下,便拉著不情不願的穆九風離開了。
兩人抓緊時間,很快到了醉雲樓,葉思漓看著醉雲樓外的守衛,有些不解。
「這是怎麼回事?」
「想來此事鬧得太大,已經傳到皇上那裡去了,昨日你們遇刺前便是從醉雲樓離開的,皇上定是派了人來查案。」
「那我們豈不是進不去了。」葉思漓看著被圍得嚴嚴實實的醉雲樓,穆九風帶著她走了過去。
領頭的守衛認得穆九風,連忙問好,卻說此事四皇子正在裡面調查,實在不好讓他們進去。
「此事是四皇子負責?」
穆九風話音未落便瞧見蕭鈺從裡面走了出來。
「九風、思漓,你們怎麼來了?」蕭鈺看見穆九風兩人,眼睛里立馬放出了光芒,讓兩人進了醉雲樓。
蕭鈺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地輕輕瞧著手心,說道:「這麼說,你們也是來查案的?」
「是啊。」葉思漓大致環顧了一圈,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醉雲樓這般冷清。
老闆娘翹著腿坐在裡面一張桌前,身旁的小二替她斟著酒。醉雲樓的老闆娘鮮少露面,思漓見她的次數也不多,卻也記得她是極愛喝酒的,就像此時,蕭鈺都帶人封了她的酒樓了,她卻還能從容不迫地喝酒。
蕭鈺一臉無奈,道:「事發突然,雖然醉雲樓已經封鎖,但這裡客人實在太多,你們昨日的雅間也打掃得乾乾淨淨,查不出什麼線索了,老闆娘也什麼都不說。」
穆九風順著蕭鈺無奈的目光看去。
「落娘?」
原本獨自坐在遠處喝酒的老闆娘聞聲看來,見到穆九風,竟放下了酒杯朝他們三人走來。
「九風公子。」落娘看了穆九風身旁的蕭鈺和葉思漓,瞭然道:「九風公子也是來查大梁太子的事?」
葉思漓站在一旁未曾說話,仔細瞧了瞧落娘,原來這名滿京都的醉雲樓負責之人竟是這樣一位女子。
落娘不過二十齣頭,卻尚未婚配,孤身經營著這麼大的產業,行為舉止不卑不亢,五官大氣卻帶著清冷,與達官貴族交談也不顯諂媚,甚至眉眼不帶笑意,只有此刻看見穆九風,語氣才柔軟了幾分。
穆九風見落娘在此,便知事情就簡單許多了,提及大梁太子,卻還是十分不滿。
「誰樂意管他啊,若不是思漓和蕭靈捲入此中,本公子才懶得管!」
落娘看了眼思漓,便招呼幾人落座。
穆九風接過落娘倒的茶,喝了一口,問道:
「落娘,關於此事你可知道一二?」
葉思漓和蕭鈺都好奇地看向落娘,落娘也不扭捏,乾乾脆脆說道:
「確實有些眉目。」
聞言,蕭鈺卻不樂意了。
「方才我嗓子都問啞了,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葉思漓拉了拉蕭鈺示意他冷靜,落娘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四皇子應該早點告訴落娘您是九風公子的朋友。」
「噗嗤!」葉思漓看著蕭鈺吃癟的樣,忍俊不禁。
未等蕭鈺再開口,葉思漓搶先說道:
「落娘請說。」
「早在大梁太子出事前,便已經有人來醉雲樓鬧過一回了。」
「昨日上午有一男子訂了郡主對面的包間,沒過多久便進來了幾名女子去了那男子包間,小二見她們都是正經打扮便也沒攔,據小二說,那男子未曾關包間的門,還時不時地朝對面的房間望去。」
因著穆九風的關係,他們一行人是醉雲樓的常客,雅間也是固定的,平日無人會去,那男子這番關注他們的房間,店小二多關注些也是合理。
「就這樣?那你方才說的鬧過一回是什麼意思?」蕭鈺進一步問道。
落娘看了三人一眼,淡淡說道:「他們在我的地盤開著門做那等輕浮骯髒之事,老娘自然是要把他們轟出去的。」
「……」穆九風和蕭鈺相視一眼,有些尷尬得摸了摸鼻子。
多半是落娘喊人趕那群人的時候,雙方發生了爭執。
葉思漓看著三人似乎都明白了事情緣由的模樣,有些懵,她是哪裡聽漏了嗎?所以,他們是為什麼鬧起來了?
「為什……」不等葉思漓問完,穆九風連忙打斷,問道:
「落娘你可還知道其他消息?比如男子和那群女子是什麼來頭?」
「哦對,他們是什麼來頭?」葉思漓轉頭看向落娘,等待她的回答。
落娘眼神落在穆九風和葉思漓身上反覆探尋了幾番,最後還是定在穆九風身上,眼眉似笑非笑,拿起手邊酒杯喝了大半,淡淡說道:
「那男子身份我不太清楚,不過普通公子哥打扮,無甚印象。不過那群女子我倒是熟悉得很……」
三人更是來了精神,聚精會神聽著落娘說下文。
「她們是春縈閣的人。」
「春縈閣?!!!」三人的音量都高了好幾度,而後眼神由驚訝變為疑惑從而轉為質詢。
「你們怎麼知道春縈閣?!」三人再次異口同聲轉頭看向對方。
落娘看著三人莫名其妙出現的默契只是淡淡一笑。
葉思漓先開口,八卦地看向蕭鈺問道:
「阿鈺,你深處皇宮,怎會知道這春縈閣?」
「思漓妹妹,你可別誤會,我不是那種人!」蕭鈺立馬看懂葉思漓正燃起的八卦之心,連忙壓低聲音解釋道:「我知道春縈閣只是因為沁貴人當初便是那兒的頭牌,這才勉強聽說一二。」
沁貴人?葉思漓倒是有丁點兒印象,若是旁人了解宮中妃嬪自然是不妥,但說這話的人是蕭鈺,葉思漓便也不覺得奇怪了,容妃走了早,宮裡只有蕭鈺蕭靈自幼相伴,蕭鈺為了保護蕭靈,可也是將後宮女人的把戲了解得透透徹徹。
「那九風,你又是怎麼回事?」
「我?」穆九風作出一副「君子坦蕩蕩」的傲嬌模樣,道:「本公子怎會對那種煙花之地有所了解,不過是平日偶爾聽說過罷了。」
春縈閣確實名氣挺大。
「你怎會知曉?」
「你從何得知的?」
穆九風和蕭鈺齊齊地看向葉思漓,兩雙眼睛盯得她有些心虛。
「我、我也是聽說的,這不是巧了嘛,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葉思漓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她才不會說是兒時同他們玩躲貓貓,她一個人跑得太遠,恰好看見春縈閣門口都是女孩子,想著可以混淆視線,於是乎就偷摸進去了,結果裡面的人衣衫不整拉拉扯扯,嚇得她又趕緊跑了出來。
蕭鈺仔細詢問了落娘當日的細節。
「落娘,你是如何斷定她們是春縈閣的人?」
「她們雖然穿上了正經女兒家的衣裳,但身上常年累積的胭脂味可不是那麼容易去掉的。」落娘回道。
各行各業的人她見得多了,識人的本領自然不差。
葉思漓三人離開了醉雲樓便回了裕公府,正好遇上剛從館驛回來的顧離憂。
「阿憂,何太醫可查出什麼了?」
「楚慬的傷口確實與昨日的胭脂水粉有關。」
顧離憂說道:「昨日楚慬的傷口並非嚴重,可直到方才何太醫才勉強將其滲血止住,他的傷口一直未有癒合的趨勢,反而不斷惡化。」
葉思漓立馬瞭然。
「你的意思是我們昨日被人擺了一道?」
葉思漓再仔細回憶昨日種種,說道:
「我和小靈決定去找楚慬是臨時起意的,所以幕後之人只能是昨日臨時布局的一切,我們一早便去了郊外,那人之所以沒有選擇在郊外動手,一來是不確定楚慬是否獨自赴約,二來也可能是顧忌楚慬的身手。」
「因而,他特意上演了醉雲樓那番戲碼,讓楚慬先沾上特製的藥粉,之後只要他受傷,傷口自然迅速惡化。可是……」
葉思漓有些沒想明白,穆九風接過她的話,說道:
「可是幕後之人是怎麼確定你們一定會去醉雲樓的?還有你們抵達醉雲樓的時間,以及如何斷定你們一定會醉酒。」
說到醉酒,葉思漓眼觀鼻鼻觀心地無視穆九風的目光,道:
「若是昨日楚慬沒有喝多,或者他不用那麼顧及我和小靈,那他會不會受傷還真要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