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藐視皇權
周酒兒的家丁見是葉思漓,紛紛退讓。
「樂安……郡主?」周酒兒不服氣地行了個禮。
周圍百姓聽見「郡主」二字,瞬間鼎沸,紛紛控訴。
葉思漓上前,暮春渙夏讓百姓保持了安靜,暮春墊上手帕,遞上周酒兒的馬鞭,葉思漓隔著手帕拿起馬鞭端詳。
「郡主這是何意?」周酒兒不曾想葉思漓竟會來這種地方。
葉思漓沒有理會她,細細瞧了馬鞭好一會兒,待周酒兒摸不著頭腦時,葉思漓猛地將馬鞭扔在她身上。
「葉思漓你……」
「周小姐慎言,本郡主不過是見這馬鞭太臟,嚇著了罷。」葉思漓接過渙夏遞上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著手。
周酒兒看了看周圍的百姓,忍住怒意,道:「郡主身嬌體貴,還是莫來這等腌臢之地。」
「這裡百姓自食其力、勤勞耕作,何來腌臢一說?」葉思漓借力打力,忽然話鋒一轉:
「倒是周小姐勇氣可嘉,我裕公府的人也輪得到你說一個「賤」字?」
周酒兒自覺不妙,這等話若是被葉思漓傳出去她定被扣上個「藐視皇權」的罪名。
「酒兒不知是郡主駕到,一時口誤,還請郡主責罰。」
葉思漓瞧著周酒兒這番裝模作樣,不得不稱讚她這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本領學的不錯。
不過,自然周酒兒這般說了,她自然不會客氣。
「不知禮部尚書周大人之愛女周小姐來此作甚吶?」葉思漓故意將音量放大,果然,周圍百姓聽見后又是一片嘩然。
葉思漓瞧著周酒兒氣得發青的臉更是好笑。
看周酒兒這身裝扮和所帶的家丁,便知道她是隱藏身份而來,不用想也知道,哪家大家閨秀跑來這種地方親自挑選僕人啊?
如今葉思漓將她身份當眾揭穿,看她今後如何能來?
周酒兒咬牙切齒道:「酒兒不過是來挑選些能幹的雜役,可能礙著郡主了?」
葉思漓搖搖手指,「自然沒有,不過周小姐的眼光倒是不錯,這些雜役模樣生得標緻,可惜……」
葉思漓走到方才被周酒兒鞭打的那些人面前蹲下,瞧了瞧他們的傷勢,道:
「可惜傷成了這般模樣,怕是幹不了活了。」
「郡主多慮了,他們不過是些賤奴罷了,肉皮子厚實著呢。」周酒兒冷眼瞧著趴在地上的人。
「渙夏。」葉思漓揮了揮手,渙夏上前掏出一袋銀兩扔給老闆。
「郡主這是何意?」周酒兒急了。
「這些人本郡主全買了。」不等周酒兒開口,葉思漓指了指周酒兒的家丁,又道:「若是周小姐真缺人手,本郡主覺得他們個個身強體壯,定會如你的意。」
葉思漓吩咐暮春渙夏給周圍百姓分發銀兩。
「今日是冬至節,大傢伙也別在這裡吹冷風看熱鬧了,趕緊回去陪家人過節吧。」
百姓得了銀兩紛紛表示感激。
「對了周小姐,別忘了賠這鋪子的錢。」
葉思漓回到馬車時,見青珞直勾勾地盯著她,覺得好笑,問道:「怎得,方才你不願過去,此刻是不是後悔沒去出口惡氣啊?」
青珞被調侃得紅了臉,連忙低下頭,道:「青珞只是覺得郡主心善。」
「我們郡主自然是人美心善的。」暮春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就你貧嘴,這般一耽擱怕是趕不上午膳了。」葉思漓上了馬車。
出了城西街市便是郊區,冬月的郊區更顯得荒涼,哪怕有正午的陽光照射,也帶不來暖意。
「郡主,方才你那般模樣倒是有幾分唬人,瞧給周家小姐嚇成什麼樣了。」暮春給葉思漓斟了一杯茶,笑道。
葉思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雙手握住茶杯取暖,隨意道:「她哪裡是被我唬住了,分明是方才大庭廣眾不便與我爭執罷。」
她同周酒兒從小斗到大,周家小姐像今日這般忍得住氣倒還是頭一次見,不得不說周酒兒確實有長進。
倒是她自己,阿憂老是說她沒長大,她分明已經懂事了不少好吧?
「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葉思漓只覺得哪裡不對勁,周酒兒分明不是這般服軟的主。
「有人!」暮春和渙夏同時一手護住葉思漓,各自小心掀開身後的車簾察看。
葉思漓挑眉,「果然。」
「青珞,停下。」葉思漓的聲音有些懶洋洋,或許是這冬月實在太冷。
青珞未曾習武,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正是一頭霧水地停下了馬車,欲詢問一二,只聽葉思漓對暮春渙夏兩姐妹說道:
「我正尋思著為何放著這麼多身強力壯的家丁不用,原來是周府的打手。」
「下手輕些,畢竟是周府的人。」
「是,郡主。」渙夏道。
「您就放心吧,我有數得很。」暮春拍了拍腰間的長鞭。
一時,郊外被打破了靜謐,葉思漓的馬車瞬間被人圍住。
「大膽!你們可知這是誰的馬車?」青珞見來人眾多,難免害怕,卻始終鼓足了勇氣隻身擋在馬車前。
為首之人冷笑道:「江湖人行事不管身份地位,我等找的就是樂安郡主。」
聞言,葉思漓忍不住從車內探出頭來,環視了一圈后,故作驚訝道:
「喲,這不是方才周家小姐的家丁嗎?我說你們也忒不專業了些,既是冒充江湖人士,好歹換身行頭蒙個面,這青天白日的,本郡主又不是瞎了。」
來人見自己身份暴露一時心虛,正躊蹴不定時,周酒兒出現了。
「廢物,這荒郊野外的你們怕什麼?」
葉思漓瞧著出現的周酒兒,見怪不怪道:「周小姐倒是膽大得很。」
「葉思漓,這裡沒有旁人,你莫要再裝模作樣!」周酒兒恢復了原本囂張模樣,她如今這般模樣,葉思漓瞧著反倒是順眼了不少。
葉思漓兩手一攤,好奇道:「這荒郊野外的,不知周小姐攔下本郡主的馬車意欲何為啊?」
聞言,周酒兒目光落在了馬車外的青珞身上,青珞始終低垂著頭,沒有瞧過她一眼,不過看這樣子,他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