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攪一攪那潭渾水
「當鋪？小姐說的是對面那家當鋪。」秦沐驚訝的問道。
駱白雲放下杯子，點了點頭說道:「等下你可要好好表現。」
秦沐自然明白駱白雲的意思。
一壺茶喝完，駱白雲戴好面紗，與秦沐往當鋪走去。
此刻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商鋪也都開始售賣商品了。
駱白雲一進客棧，掌柜便走了過來。
「姑娘，您怎麼來了？」掌柜訕笑著問道，心想龍柱不是和李俊交易嗎？怎麼跑來這兒了？莫不是又出了什麼事兒？
「我和你們東家有約，不過那府邸實在太遠，所以想讓你們去跟他倆說一聲，就說我在這裡等他們。」駱白雲說著，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掌柜一聽，鬆了一口氣，立刻給一個夥計使了眼色，夥計得令，立刻跑了出去。
約摸半柱香的功夫，一輛馬車停在了當鋪門口，先前出去的夥計跑了回來，在他身後是李俊二人。
「駱姑娘。」李俊對著駱白雲喊了一聲。
當他看到秦沐時，他愣住了，包括程歡，二人臉色極其難看。
「駱姑娘，就買了他？」李俊問道，想不通為何秦沐沒死。
「聽說他是令無數殺手害怕的人，我當然得選個好的了，不然我不放心啊。」駱白雲說道，凌厲的目光掃過二人，扭頭看向秦沐。
「還不給程家的東家和姑爺行禮？」駱白雲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秦沐對著二人抱拳，「見過二位貴人。」
秦沐特意將「貴人」二字，加重了語氣。
李俊與程歡感覺到了背後發涼，二人對視一眼。
秦沐這是尋仇來了，可怎麼這麼巧，駱白雲想買個人，偏生就買了秦沐，還有，為什麼秦沐沒死，他不是下了死牢嗎？
正當他思考之際，街道上傳來了聲音。
掌柜走出去一看，然後又回來了，對著所有人說道:「是官府的人，應該是在抓什麼人。」
駱白雲心裡跟明鏡似的，這是他們發現那幾個死人了。
李俊往外看了一眼，心中隱隱不安，遂看向駱白雲，從懷裡拿出幾張褐色的紙，「這是房契與地契，還有轉讓書。」
「姑爺，您？」掌柜聽了立刻驚疑出聲。
「你準備一下，把當鋪的帳交到西街那邊兒，你跟夥計們也去那邊。」李俊說道。
「那邊不是……」掌柜看了一眼四周，不敢多說什麼，應了聲之後便匆匆去了賬房。
「家裡大部分產業都在老傢伙們的手裡，我們雖然管著一部分，但老傢伙們的野心日益壯大，讓駱姑娘見笑了。」李俊笑了笑。
駱白雲拿出一個錦盒遞給程歡，轉而又對李俊說道:「他們都是程家的功臣，你一個外姓人，恐怕難以對付他們拿下大權，哪怕你有程小姐的助力。」
李俊笑了笑，說道:「既然交易辦妥，我們便先離開了，這裡的事兒，給夥計們一點時間。」
駱白雲點了點頭，目送李俊二人離開。
看著程歡頭上的簪子，駱白雲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程家一直以來內戰不斷，程蝶在時還好一些，偏生李俊和程歡為了利益，與他們的愛情，將程蝶害死了，現在體會到了程家老傢伙們的可怕，不知道他們後悔了沒有。
但駱白雲覺得，李俊絕對沒這麼簡單，不然憑著老傢伙們的本事，他也不該留在程家，還明目張胆的和程歡進進出出。
老傢伙們是不會動程歡的，畢竟程歡是程家的唯一血脈了。
回到鳶鴻樓，關上了房門之後。
駱白雲問道:「秦沐，你能看懂程家老一輩之間的關係嗎？」
程家的老一輩，駱白雲全都見過，但那會兒她還是程家的家主，老傢伙們都是表裡不一，尊她為家主，可出了門兒，在事業上面，就會變成對手，所以在程家是沒有親情可言的，再加這些人裡面，大部分都是程家最開始打拚時合作的夥伴，留下來的子女，雖統稱為程家人，卻都不姓程。
「程家的水很深，業內的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經濟是獨立的，以前程大小姐還在的時候，局面還好一些，不會像李俊這樣被動，西街那邊的店都是在老傢伙的管理下，等這邊的人過去，估計就會鬧起來了，李俊把當鋪換了出去，老傢伙們肯定借題發揮，到時候獨攬大權，程歡二人也就只有一個名頭了。」秦沐說道，心中又想起了程蝶，可已陰陽相隔。
「這趟渾水我們給他們攪一攪。」駱白雲笑道。
才半年，程家勢力之分變了很多，這些可都是她駱白雲要奪下的東西。
「明天去天外天。」駱白雲說道。
「小姐，你要動天外天？」秦沐很驚訝。
駱白雲點了點頭，神秘兮兮的說道:「遲早都是要動的。」
秦沐不明白，難道駱白雲有這麼大的本事？
天外天就像程家的心臟，那地方最為難吃，現在坐鎮天外天的也是個狠人。
駱白雲想到這裡，差點就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程全因，程歡的叔叔，也是所有叔伯之中最疼愛程歡的。
駱白雲思緒回到了從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叔伯不喜歡程蝶。
天外天就是駱白雲的目標，程家的心臟一旦拿下，等同拿下了五國三海的經濟來源，不過此事又談何容易。
翌日，駱白雲買了只信鴿，裡面用了暗號通知無常閣。
天外天處於皇城腳下，與皇城之間僅有一河之距。
此時正是風吹柳絮飄滿天的季節，皇城河之上落滿了柳絮，隨著河流奔向遠方。
天外天是四樓寶塔狀，地下還有兩層，這一點只有程家人以及地下交易的客人們知道。
最近天外天接了一筆大生意，是西域那邊的，西域商人想從風策買回大批布料，而這批布料是衣寶齋最新上市的新品，布匹一出，便驚動了五國，不少商人跑來天策一睹雲錦風華。
西域則是想買下此次生產的全部。
駱白雲也想見見轟動五國的布，是長什麼樣子的。
進出天外天的都是談生意的，很多商人會把貨物牌子掛在天外天，若有看中的，便可以取下牌子，由天外天負責人安排見面時間，有些搶手的，則需要在天外天的協助下，進行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