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機會
191 機會
突然間,另一側的罈子里,猛地射出一道黃光來。
「這是什麼?」肖千動眼珠子猛地瞪大,難道還有一個釣海童子?
先前揮杆,釣海童子姿態悠閑,釣桿甩得不緊不慢,但其實反應靈活之極。
黃光一出,他霍地回頭,釣桿同時一收一甩,追著那團黃光就一鞭抽了過去,居然是把釣線做鞭子用。
那團黃光不大,呈長條形,整體如一條兩斤左右的魚兒,身法卻比水裡的魚兒還要靈動。
釣海童子釣線甩得快,也甩得准,但黃光反應更快,只一扭,竟然就扭了開去。
「呀。」
釣海童子口中竟然發出一聲嬌叱,收線再抽,卻又沒抽中。
那團黃光也並不逃遠,就只在罈子左近的水團中串動,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仿如一條受了驚的魚兒。
且有時又會鑽出水面,光芒更盛,似乎是怕了釣海童子。
但肖千動隱隱有一個感覺,這團黃光,好象又是在逗著釣海童子玩。
而釣海童子也好象真的給逗急了,口中時不時的發出嬌叱,釣線如電,只可惜總是抽不中。
這麼僵持約有七八分鐘左右,先前射出黃光的罈子里,居然又射出一道紅光來。
紅光是從罈子左邊射出來的,而它射出的時候,黃光剛好到了罈子的右邊,而且遠出十米之外。
釣海童子連抽了三鞭都沒抽中,第四鞭剛好甩出。
紅光迅快絕倫,趁著釣海童子的釣線甩了出去,來不及收回,它一下就鑽進了釣海童子本身的那個罈子里,不過一鑽進去,馬上就又鑽了出來。
「呀。」
釣海童子明顯給激怒了,中途收桿,回桿猛抽紅光。
而就在他回桿之際,黃光竟然跟蹤飛回,霍地一下,也鑽進了釣海童子立身的那個罈子里,也同樣鑽進去立馬就又鑽了出來。
紅光同樣靈活之極,釣海童子一桿沒能抽中紅光,黃光卻又去罈子里鑽了一下。
釣海童子顯然怒到了極點,回桿又抽黃光,黃光卻已逃開。
而趁著釣海童子桿線猛甩黃光,紅光卻又回頭去壇中鑽了一下,等釣海童子怒叱著回頭再抽紅光時,黃光卻又鑽了回來。
就這麼一左一右,紅光黃光不停的借空檔去壇中鑽來鑽去。
而釣海童子左抽右甩,暴怒如狂,雖然把一根釣線甩得忽忽作響,卻就是抽不中紅光黃光。
那情形,看得肖千動又是吃驚,又是好笑,又還有些迷惑,忍不住問道:「爺爺,這兩團光是什麼東西啊,它們又是在做什麼?」
「明擺著啊,釣海童子釣了靈氣,它們來佔便宜啊。」張一燈搖頭:「只不知是什麼東西。」
「原來它們在偷靈氣。」
肖千動先前其實也隱約猜到了,只是不敢肯定而已,可就有些憤怒了:
「釣海童子辛辛苦苦釣來的靈氣,它們來占現成的便宜,這不跟老鼠一樣嗎?可鄙。」
「物竟天擇,適者生存。」張一燈斜他一眼:「若用世俗的道德來修真,你永遠無法成功。」
肖千動給他瞟得臉一紅。
也是啊,剛才還想著要活捉了釣海童子來替自己收集靈力呢,這會兒紅光黃光偷靈力,他反而要起心責備,他又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道理呢。
萬物有靈,眾生平等,所謂道德,只是虛偽的世俗之見,而修真,修的是天道。
什麼是天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恰如兔子吃草,草又何辜?狼吃兔子,心又何忍,虎豹吃狼,卻也不是報應,無非就是四個字:物竟天擇。
說什麼殺生不仁,因果報應,怎麼不跟狼狗虎豹去說,還是說,這規則只適應於人?那豈非人不如狗?
就如這紅光黃光,明明釣海童子釣來了靈氣,吸了靈氣可大長他們的功力或者延長它們的壽命,難道竟要因為仁義道德而不下手奪取吸食嗎?
在人類來說,偷別人的東西,有違道德,但就天道來說,卻正合了適者生存的天意。
這時張一燈突然說了一句:「準備,可能是個機會。」
「啊?」肖千動心中猛地一跳:「機會?」
「是。」張一燈點頭:「這兩個東西身法靈活,釣海童子肯定抽不中它們,最終釣來的靈氣肯定會給偷光不說,而且十有**會累得筋疲力盡,本來你功力弱了點,但如果釣海童子筋疲力盡之下靈力大衰,到是個下手的好機會,或許能夠成功。」
肖千動眼光頓時就亮了:「那我要做些什麼準備?」
「準備隱身,悄悄下水,待釣海童子力盡,紫光回收,回到罈子里,那兩個光團也回到罈子里,罈子必然入海。」
他說著揮手:「你抓住機會猛衝過去,只要你手碰到油鹽罈子,就可以吸進戒指里來,戒指里無水,釣海童子無水勢可借,靈力便發揮不出來,我就可以制住他。」
戒指里是有水的,造了一個湖,但戒指里靈境極為廣闊,陸地更多,湖離得遠,釣海童子是沒有辦法一下竄進湖裡的。
而水裡的靈物,估計跟魚兒差不多,魚兒在水裡很靈活,出了水,那就不行了,哪怕是強如鯊魚,上了岸,也就是一盤肉菜。
肖千動又驚又喜:「不知那兩團光是什麼?」
「你不管它們是什麼?」張一燈哼了一聲:「目地是釣海童子。」
「也是。」肖千動點頭,想了一下,叫高升竹出來,讓他準備幾個酒罈子。
說來好笑,他先前還罵兩個光團偷靈力呢,這會兒可是要連油鹽罈子一起搶過來,到沒有什麼羞恥感了。
靈物如美女,你不搶,就是別人的了啊。
情形一直僵持著,釣海童子靈力有明顯的衰減之象。
最初從罈子里出來時,紫光有十米左右,而在紅光黃光出來時,紫光暴漲到十五六米左右,那是暴怒之象。
然後就慢慢的衰減,到這會兒,紫光已不過五六米左右,顯然釣海童子是在竭力支撐。
相反,紅光黃光卻一直在漲,初出時,都不過二三十厘米左右,而到這會兒,卻都長到了一米左右。
這個好理解,它們鑽進罈子里,偷食了釣海童子釣來的靈力,所以釣海童子的紫光在衰減,它們的靈光卻增長。
惟一讓肖千動想不明白的是,靈力是釣海童子自己釣來的,情形不妙,他為什麼不先喝靈力,而要徒勞無功的去追殺紅黃二光。
不過這世上的很多事,其實都是這樣的,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糊塗事糊塗人,多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紅光突地往它先前鑽出的那個罈子一鑽,再不出來,然後黃光繞一個圈子,也突地一閃,鑽進了罈子里,同樣再不現身。
「那兩個傢伙吃飽了。」肖千動暗叫,又想:「躲到罈子里就行了嗎,若換了我,敢偷我東西,打破罈子我也搜你出來。」
他的想法,顯然不能代替釣海童子,釣海童子並沒有去砸罈子,而是執著釣桿喘氣。
舞這半天,看來真有些累,然後他做了一個讓肖千動完全想不到的動作,他居然以手擦眼,哭了起來。
「他居然哭了?」肖千動愕然。
如果是一個人,一個五六歲的小朋友,給人欺負了,要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這釣海童子,他是靈物啊,要知道,靈物要修成人形,那至少至少,也得幾百年吧,可不是幾歲的小朋友。
「有趣。」肖千動暗叫:「莫非真是哪家的小朋友給什麼東西借體化形,所以還保留著小孩子的心性?」
釣海童子哭了一會兒,收了釣桿,然後紫光慢慢回收,人也往罈子里鑽去。
「準備。」張一燈看出肖千動有些神不守舍,低喝。
肖千動急凝神,定晴看著。
眼見釣海童子整個身體鑽進罈子里,他是頭下腳上鑽進去的,就如嬉水的少兒跳水一般,就在他雙腳消失在壇口的剎那,張一燈急叫一聲:「快。」
肖千動更不猶豫,伸手抓過高升竹手裡的酒罈子就扔了出去。
酒罈子一扔三十多米,肖千動一跳,也是三十多米,腳在酒罈子上踩,重又借到力,再又騰身而起,便就到了油鹽罈子的上空。
肖千動往罈子里看了一眼,裡面紫光融融,沒有看到釣海童子。
而先前迸出壇口的紫光也在隨著釣海童子一起往罈子里收,這是釣海童子本體靈氣。
肖千動還猶豫了一下呢,在想著,是不是等紫氣都收進罈子里再抓罈子,張一燈已是一聲急叫:「抓住罈子把手。」
肖千動身子往下一壓,手就握住了罈子把手,觸手微涼,感覺很獨特,彷彿是一塊玉。
就在肖千動左手堪堪伸到罈子握把下方,大小拇指尚未觸到握把之際,忽地一聲脆響,一道白光飛射而出,正是釣海童子的釣絲。
先前看釣海童子揮杆釣靈,那釣絲或伸或縮,雖然極為靈異,好象也不過如此。
這會兒身到其境,肖千動才知道那釣絲的威力,竟然是非常的大,不下於他的拳勁,甚至還要強得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