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腰上種花
282腰上種花
抹完了,他收了花,一腳把魯把式踢開,魯把式爬起來,嘴裡叫叫嚷嚷,卻不敢再衝上來,放了幾句狠話,開車回去了。
魯把式回去,白雪梅正在廚房裡,魯把式叫一聲:「你個臭婊子,敢偷男人。」
衝過去揪著頭髮,揚手就是一巴掌,不想手打上去,立刻啊呀一聲慘叫,手掌那個痛啊,彷彿不是打在白雪梅臉上,而是打在一堆鋼針上。
魯把式看自己手,已經紅腫了起來,沒道理啊,怎麼可能?
想到肖千動的話,心中又驚又怒,卻是不信那個邪,先是右手打的,這會兒揚起左手,又是一巴掌。
一樣,白雪梅固然給他打得一個踉蹌,他自己卻也一聲慘叫,看左手,也腫了起來,剌骨的痛,彷彿有千萬枚針在扎。
他不知道,肖千動塗在他手上的花汁有鬼,那花名為剌陽花,男人塗了花在身上,十二個時辰之內,不能碰女人,一碰就痛,如萬針剌手。
魯把式不知道世上有這麼古怪的花,不敢再打了,手痛啊,針扎一樣的痛。
看醫生,也看不出個名堂,打消炎針羅,好象好了一點,休息了一天,白雪梅還跟他尋死覓活的。
因為白雪梅從話風中聽出,魯把式並沒有證據,只看到肖千動早上賣了盆花給他。
這下白雪梅不怕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魯把式也確實沒證據,雖然肖千動的話氣人,但給白雪梅一說,想想也是,肖千動也許根本就是氣他的呢。
他是個沒主見的人,又愛著白雪梅美色,給白雪梅一哭一鬧,又只好給白雪梅道歉,好好哄著。
第二天,魯把式出車,沒想到那花邪性,稍微用一點力,雙手劇痛,打不轉方向盤,出了車禍,把腰子摔斷了。
雖然做手術接好了骨頭,神經卻接不好,用句通俗的話講就是:癱瘓。
肖千動聽到消息,呆了一下。
他雖然心中憋著股氣,魯把式冤枉他,他就索性做給魯把式看看,但出了這股氣也就算了,真的讓魯把式變成癱瘓,到也有些不忍心。
不過事情即然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只是對面具中的那股子氣,更多了幾分忌憚。
第二天肖千動賣花,就繞著白雪梅的屋子走,不從那邊過了。
過了近兩個星期,魯把式突然叫人來請肖千動,說請他去他家一趟,他有話說。
肖千動不知道魯把式找他做什麼,就去了。
十多天不見,白雪梅明顯憔悴了,見了肖千動,狠狠的挖了他一眼。
肖千動心中有些發虛,不敢跟白雪梅對視,上了二樓,魯把式躺在床上,屋裡有股子氣味。
這個正常,癱了的人嘛,屎尿都在床上,再收拾得好,也總有氣味。
再看魯把式的臉,以前油胖黑粗一條漢子,這會兒卻瘦得脫了人形,見了肖千動,他到還露出個笑臉,道:「肖兄弟,辛苦你來,求你個事。」
人癱了,說話竟然也客氣了。
肖千動點點頭,聽他說,卻是吃了一驚。
原來魯把式是要向肖千動借子。
魯把式娶了白雪梅后,一直沒要孩子,因為白雪梅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想生,想過幾年再說。
結果魯把式突然癱了,再想生就不可能了,而白雪梅也不可能永遠守著一個癱子。
魯把式就求白雪梅,求她給他生個一男半女的,生下來就行,也不要白雪梅帶,他自有父母幫著帶,到時就跟白雪梅離婚,放白雪梅走。
這個要求不過份,一個殘廢人,守個兒女長大,也算是有點寄託,一場夫妻,白雪梅不能完全沒有一點憐惜之心,也就答應了。
但向誰借子,卻是個問題。
魯家有親戚,魯把式本來是想從親戚里找個人,但白雪梅死活不幹。
後面說來說去,說到肖千動身上,說向肖千動借子,白雪梅卻就答應了。
她當然有道理,說魯把式當時就是冤枉了肖千動的,現在求人,不如就求肖千動,即算是給肖千動賠了禮,又借了子,一方兩便。
有理沒理吧,魯把式這時候人癱了,氣勢也就弱了,就聽白雪梅的,讓人把肖千動請了來。
說了要求,魯把式突然撐起身子,雙手猛地一扒,從床上滾到地下。
白雪梅啊呀一聲要去扶,他卻自己撐起半邊身子,就在地下給肖千動叩頭:「肖兄弟,求你了,給我魯家留個種,我一世感你的恩。」
本來肖千動還強撐著,雖然魯把式情形凄慘,但多半也是自找的,這個頭一叩,肖千動心中到是軟了。
人有人情,花有花道,萬事不可做絕,留一粒種子,也許明年就還你滿園春色。
肖千動把魯把式抱到床上,趴著,手按著他腰,細細感受了一番。
魯把式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一臉懇求的看著他,邊上的白雪梅則是滿眼的疑惑。
因為肖千動的手勢很怪,撫在魯把式腰上,輕柔綿軟,就彷彿是在撫摸一株花。
肖千動在魯把式腰肢上下摸了一遍,有了把握,對魯把式道:「魯大哥,你信我不信?」
「信。」
癱了的魯把式,真的好說話,人情世故,也好象懂了很多,毫不猶豫的點頭。
「好。」肖千動點頭:「明天我再過來。」
第二天,肖千動來了,帶了一盒藥膏,全敷在魯把式腰上,綠糊糊的,好象就是自己搗的草藥。
這架式,竟然好象是在治病,魯把式又驚又奇,道:「肖兄弟,你這是給我治腰嗎?」
邊上的白雪梅也一臉訝異。
不怪他們,魯把式這腰,春城的大醫院都束手無策,看了片子,直接讓他回家。
而肖千動呢,甚至草藥子郎中都不是,他就是個賣花郎。
賣花的能治病,醫生護生做什麼?難道出來賣花?
肖千動給麗婭治鼻子,甚至市長都知道了,但種植園周圍的人真不知道。
因為肖千動從來不說,看見一般的病,只除非是怪病,否則也是不治的。
肖千動不解釋,把葯敷好,從隨身帶的一個葫蘆里,倒了一粒種子,種在草藥裡面,對白雪梅道:「這幾天幫他注意一點,葯別碰落了,另外,如果看到外面的草藥發乾了,就小小的澆一點水。」
放種子,還要澆水,這是跑魯把式腰上種花來了?
別的情形下,早掀桌子了,這也太扯了不是。
但魯把式癱了后,求著人,脾氣變了很多。
而白雪梅跟肖千動關係特殊,她是跟肖千動偷過情的啊,在她心裡,算是肖千動的女人了呢。
真要跟魯把式離了婚,再借了肖千動的種,她就盼著,肖千動能娶她不是,所以對肖千動的話,言聽計從。
臨了,肖千動又叮囑一句:「三天後,如果發芽了,你告訴我。」
聽了這話,白雪梅魯把式相視無語。
白雪梅真就盯著,第二天,面上的草藥有發乾的跡象,就淋點兒水,第三天,草藥堆中,真的抽出根苗兒來。
還真是奇了啊,白雪梅就給肖千動打了電話,肖千動過來,魯把式陪著笑臉:「肖兄弟,這是一個新品種的花是不是。」
他根本不相信肖千動是給他治腰,肖千動也一直沒說是給他治病啊,賣花的治病,別說衛生局不答應,畜牧站都不答應啊——殺豬的都不信。
魯把式想了三天,只想到一點,肖千動是借他腰上的溫度,培植一個什麼花的品種。
肖千動還是不解釋,點點頭:「看能不能開花吧。」
讓魯把式躺好,自己站在床前,他隨身帶了一枝花來,大紅花,魯把式也叫不出名字,就白雪梅都叫不出名字。
肖千動的花種,來自緬甸那邊的原始森林,最多的,則是印第安的靈境,普通人根本沒見過。
只見他把花垂在魯把式腰上,離那葯芽兒有半尺來高,然後左手在腹前捏一個手勢,就那麼站著不動了。
魯把式白雪梅更奇了,這又不象種花,到象請神了。
說到請神,魯把式到多了三分希望,白雪梅則是另外一番心思:「這個鬼,他到底搞什麼?是不是要魯家再出點錢,才肯娶我啊。」
肖千動擺出這麼個垂花釣魚式,讓她心思想野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奇迹發生,那株葯芽上,竟然真的開了一朵小花。
這比武則天牛,武則天要看個花,還要連夜傳召,傲嬌的牡丹還不肯開。
但肖千動說開花,五分鐘就開花。
只因為他通了木性,花木於他,就如熟人,熟人好說話不是。
「開花了。」白雪梅叫。
「真的開花了啊。」魯把式趴著,回過頭來看。
不想肖千動突地一伸手,把那花一下子撥了,塞進自己嘴裡,另一手則一下就把魯把式提溜了起來,往床前一立:「站好了。」
百多斤一條漢子,在他手底,形如嬰兒。
他這一喝,很有幾分威嚴,魯把式猝然一驚之下,雙腳不由自主的用力,真箇就站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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