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千面書生顯真招 京都一到趕三關 3
那二人大驚，定睛一看問道：「你是何人？」
我笑道：「藍道子、單青子，你們二位健忘啊？我師父當年給你們的教訓，還是沒有讓你們改過自新啊！」
那二人一聽大驚道：「壞了，是你！快走！」藍道子、單青子調頭就跑。李瑩道：「哥，你竟然認識他們？」
我笑而不語。
再看羅福安也無心戀戰虛晃一招，跳出圈外，燕峰不屑背後出刀，就放羅福安敗走而去。
燕嫣緩了這許久后，臉上慢慢的有了血色，走到燕峰身邊輕聲叫道：「爹。」
燕峰看著自己的女兒，臉上露出笑容，這是一種讓人溫暖的笑容。
燕嫣說道：「您是如何被困在『機巧三軸塔』」
燕峰驕傲道：「我堂堂『千面書生』，哪有能困住我的地方！」
燕嫣努力地點點頭說道：「爹爹最棒了！就是喜歡一聲不吭的消失了，您消失了，《清欲靜心咒》也沒了下落，我怎能不擔心您老人家！」
燕峰看著燕嫣還有些難受的樣子說道：「你一個人怎麼可能冒險去南地下五門救我？」
燕嫣看了看我說道：「我約了陳詡，到時候會在「機巧三軸塔」相見。」
燕峰溫柔地問道：「約了何時？」
燕嫣說道：「他說辦完了正月十五『劍山閣』諸葛青川與『劍魔』范磊之約.……」
聽到此處，燕峰帶著埋怨的口吻說道：「你就讓我女兒一個人去南地下五門嗎？」
我一時語塞，也不知道如何辯駁
燕峰見我不做辯駁，更加生氣說道：「我女兒是江湖中的『魔笛仙子』，你這個傢伙竟然如此不知輕重，我要殺了你！」
燕峰愛女心切，而這一幕轉化的太快，誰也想不道，「千面書生」燕峰和他的女兒性格差別這麼大，真是說翻臉就翻臉。
燕嫣一把拉住他說道：「爹，他剛剛捨命救我，算上今天，這是第二次救我了。」
燕峰又對我吼道：「沒錯！你竟然讓我女兒兩次犯險！」
燕峰伸掌來抓，我連忙把李瑩護在身後，「御氣為甲」抵擋。燕峰一招被擋，眉頭緊皺，撤掌說道：「果然是『風波訣」的御氣功，剛剛見你那一招擋毒水的功夫就是眼熟，你的師父是花無顏？還是左丹明？」
我說道：「家師『纖纖玉指萬花開』。」
燕峰顫抖道：「好，好！你竟然是她的徒弟！她的徒弟救了兩次我的女兒，這真是天意！」
燕嫣說道：「爹認識陳公子的師父么？」
燕峰慘然一笑說道：「你娘離開咱們多年，她唯一的摯交好友便是花無顏。」
說道此處燕峰對燕嫣說道：「爹要去拿回碧墨斬龍刀！」
燕嫣道：「那個黑衣人嗎？他好厲害的！」
燕峰聽到此處，馬上關切地問道：「乖女兒，你見過他？他有沒有傷害你，瞧我問的，他若傷害你，你又怎麼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這時有鎮上的衙役捕快趕到，發現這茶鋪中老闆已死，還有兩具面目可憎的屍體，地上竟還有臘月中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五顏六色的蛇，這年節之前發生如此可怕的事情，衙役捕快都慌了神！
盧孟瞻拿出執劍衛令牌說道：「在下京都執劍衛盧孟瞻，找人安葬了這茶鋪老闆，將這兩個瘋癲之人關入大牢，我到京都后，會傳州府文書交待於你們的。」
眾衙役捕快七手八腳的收拾起來。
燕峰對燕嫣說道：「這裡太吵，我們走！」
燕嫣對我說道：「謝謝你第二次救了我。」
燕峰道：「你謝他什麼。」
說著燕峰一攬燕嫣手臂輕踏而起，如仙人般飛身而起、飄然而去，衙役捕快見此場景，都瞪大了眼睛。
盧孟瞻對我說道：「你怎麼樣？」
我說道：「刀快如閃電，穩准狠。他算救我一命。」
盧孟瞻說道：「燕峰迴來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燕嫣姑娘一直都是幫助武林『遊俠』一脈的，武林中已經不再與『北山書生府』為敵了。但燕峰的性格乖張，還真不好說會惹出什麼麻煩？之前李元一之所以將髒水潑向『北山書生府』，我猜這其中也一定有燕峰為人跋扈的原因。」
我說道：「不過今天他出手傷人都是事出有因。相信他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江湖中人。」
李瑩一直在照料我的傷口，聽我這麼說她抬起頭看著我說道：「恩，這樣也好，你救他女兒受了傷，但是你不用再去南地下五門的『機巧三軸塔』了，也是一件好事，你答應她的事可以就此作罷。以後可以不用見她了！」
話說到此處，大家似乎都認同只要不去招惹燕峰，今後大家都會老死不相往來了。而郭有魚捏著手指，突然張開嘴想說什麼，就怕是「我看未必」之類的話，但是被李瑩一瞪眼給嚇了回去。
盧孟瞻馬上打圓場說道：「郭先生每次說話都能針砭時弊，但是關於『魔笛仙子』的推斷還是少說為好。咱們『劍山閣』的這位小姑娘，馬上就要進將軍府了，你還是少點推測吧。」
郭有魚趕緊拱手說道：「我想說，咱們是不是抓緊時間趕路的好，眼看就要到京都了，不要再多生事端了，要知道年節前的京都大集也沒有幾天了啊，咱們快些啟程吧！」
郭有魚這麼一說，眾人都有了一種輕鬆感，我手上的傷也不那麼疼了。
轉天進了京都府，算了算日子離年節不過兩日，城門內外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早有護國侯府的家丁備好了馬車在此等候，更有盧孟瞻的諸多好友遠遠看到我們進了城，就立刻涌了上來，這其中我認識的就有當日武考時和我聊了很多見聞的兵部侍郎之子姜河，這些人不是遞拜帖，就是噓寒問暖，要不就是約酒聚會。盧孟瞻半天才安撫好這些人。
此時只有姜河一人還留在身邊對盧孟瞻閑扯一句說道：「聽說狀元郎很快就要迎娶相府的千金小姐，真是可喜可賀。」
盧孟瞻擺手道：「都是家父操持。」
姜河看了看我和郭有魚、李瑩沒有說話。
盧孟瞻又說道：「這裡都是經歷生死、共過患難的自己人，但說無妨。」
姜河說道：「皇上丟書一事，您想必知道了？」
盧孟瞻道：「陛下已經下旨讓我們去找書了！」
姜河眨了眨眼睛說道：「不是丟書！」
盧孟瞻一驚說道：「那是？」
姜河道：「是明搶！」
姜河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只有郭有魚馬上拱手說道：「二位大人，李姑娘。一會兒還得去兌成銀子，在下就先行告退。」
盧孟瞻知道他不想趟這渾水說道：「曹先生到侯府一事，我會差人辦妥。先生放心。」郭有魚一聽，盧孟瞻連了京都就變成曹有餘一事都記得如此清楚，自己以後的生計是錯不了，就連連稱謝，轉身告辭了。
盧孟瞻對姜河說道：「陳詡兄弟你是認識的，這位姑娘都是要一起去『劍山閣』為陛下再取書的。你可以但說無妨。」
姜河立刻拱手道：「煩請到府上一敘，正好在下已為陳兄弟請了最好的大夫換藥療傷，」
盧孟瞻和我對視一眼，便上馬車直奔兵部侍郎府。
一進入府中偏廳，姜河見茶點備好，馬上喝退下人、關好門窗神秘地說道：「真的是明搶！」
只聽姜河說道：「那一日下午皇上在『靜心齋』讀一本奇書，聽說是最新的《英雄譜》，身邊有一品執劍衛余萬春守護，突然闖入一個黑衣人，張口就是讓皇上把書拿過來，你們想想這是大白天，又是在皇宮裡，當時余萬春與黑衣人就交手了，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馬上示警！要知道皇上在『靜心齋』，一旦有事必有御林衛和其他執劍衛趕到，也就片刻之間等護衛趕到的時候，發現余萬春已經敗了，還被黑衣人點穴道！」
我們一聽「黑衣人」立刻就想到了「北山書生府」的那一位黑衣人，而且能讓余萬春瞬間落敗的估計也就是他了。
姜河神秘地說道：「聽說在余萬春被制住之後，黑衣人伸手去拿，皇上就說了一句：『你什麼時候還？』沒錯！我聽到的時候，和你們的表情一樣。咱們皇上特別鎮靜的看著黑衣人把書拿走了，然後皇上以『丟書』為名，讓余萬春去拿賊捕盜。」
盧孟瞻說道：「這個時間點正是『卜同峰』武林會之後不久。」
姜河說道：「沒錯，但是皇上什麼也沒有說，直到禮部尚書周有戶、新任大盟主李元一因並脈之事離開京都后，京都才傳出消息。」
盧孟瞻自言自語道：「不應該是這樣的，皇上派了六位劍俠客隨我去劍山閣取書，卻只派了余萬春去緝捕賊人，難道皇上是對抓賊之事不報希望？」
姜河說道：「皇上越平靜，大家越緊張，朝堂州府傳出消息，皇上要藉助此事，要求並脈！」
我說道：「並脈是武林之事，朝堂州府緊張什麼？」
姜河說道：「陳榜眼，您都遊走北二州多日，各種見聞多了。您不會不知道武林和朝堂州府之間的關係吧？比如大內內務府要從武林『振東八派』的『金蛇林』進草藥，這買賣就是振東八派所在地東三州州府的。而武林『五道觀』一脈中每個道觀都有做草藥買賣，而五道觀都在西南各州，不在東三州州府內，將來一旦並脈，將『金蛇林』並在了『五道觀』一脈中，東三州這個與朝堂緊密聯繫的買賣能不能保住就不一樣了！」
盧孟瞻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是震怒的，只不過這件事可以警示州府和武林中人，與其暴跳如雷，不如不動聲色更加讓人恐懼。」
姜河說道：「聽說五月五英雄會不僅是武林，各個州府也都蠢蠢欲動。武林十脈中能保留七脈已是最樂觀的結果了，所以此番取書各位還要小心。」
閑談幾句后，姜河請來的大夫求見，為我右臂換藥醫治。我心想：一回京都先被朝堂中人提醒小心，朝堂江湖武林又是如此犬牙交錯不可明辨是非，真是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