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他說,今日心情別樣好
「母親,這是在怪兒子啊。」廖天磊因為葉淑珍這句聽起來有些負氣的話,而展了笑顏,他輕笑著往後靠了過去。
「怪?廖公真是抬舉我了。以現在廖公的身份,在g市怕是沒人敢做這樣的事了。」五年前她知道兒有逸群之才,但皆因心中藏事,信念偏執,並未在兒子才華與力能上多加關注,心想有兒如此,帶在身邊,應能保自己晚年安逸了。
所以,她做出了選擇。
五年間,她身在法國,卻也帶著一隻能夠聽見g市動態的耳,一雙觀察g市的眼。即使每次廖天磊去法國看她的時候,從未特別提起自己的商業藍圖,可葉淑珍卻是多少瞭然於胸的。
但聽到的看到的,都不及自己親身體驗到的這般讓人震撼。那日,她坐在權毅的車裡,從機場到廖宅的路上,到處都能看到廖氏的影子。道路兩旁林立著廖氏的廣告牌;計程車的led屏上有廖氏的招聘廣告;在經過市政府門口是,更是將廖氏作為激勵年輕人的榜樣;甚至在廣場旁的影像屏上,也看到了廖天磊出席活動的剪影。
在車子開進廖宅的時候,兩旁綠樹成蔭,在車頂上方形成了綠意盎然的『拱形橋』。透過密集的樹榦,隱約可以窺得後方必是另外一方天地。一路上白萍是難抑激動之色,她偶爾趴窗驚嘆一聲,偶爾又似過於形露於表了,安靜地坐回位置上。
葉淑珍想,這小丫頭真是沒見過世面,這些何至於她如此大驚小怪,坐立難安的。
然,當車在一座兩層別墅前停下的時候,她很快就推翻了剛才對白萍的不屑,她自己也被驚呆了。這幢別墅上帶有小閣樓,房體周身爬滿了爬山虎,遠望給人一種西方中世紀貴族莊園的感覺。進得裡面,裝修奢華簡單,處處帶著磅礴與大氣。
看著這一切,葉淑珍生出的不是一榮俱榮的心情,而是有了懼怕之心。
葉淑珍第一夜睡在廖宅,她多次從夢中驚醒,披上外衫,走至陽台,推開陽台間的門,向遠方眺望,烏黑一片,甚是駭人。她整個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氣,身子在風中顫瑟了起來。她想不能住在這裡了,住久了怕是要出些事情的。
那一夜做了這樣的決定,葉淑珍在心裡忍了多日不說。
今日打這通電話,也是為了找一個搬離廖宅的理由。
「看來今晚不按時回去陪我們葉女士,我這個兒子怕是要被扣上更多的罪名了。」即使身處高位,廖天磊還是保持了原來跟葉淑珍說話的語氣跟態度。
「我可沒有強逼你的意思。」這句話別人聽了,會有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之嫌,可廖天磊不會這樣想。他在心底是怪自己的,怪自己只顧自己貪樂,將母親拋在了腦後。這麼想的時候,他的眼朝那堵玻璃牆上瞄了一眼,眼裡漠然染上了甜蜜色。
看來,中午他得跟他的妻子,商量一件事了。
「如果時間上安排不過來,也不要勉強自己回來陪我。你公司最近遇到些事情,需要你來解決,我也是知道的。只是媽媽想提醒你,在忙也要記得照顧自己的身體。」葉淑珍語氣跟著軟了下來,隱約間可以聽出帶著一些擔心色。
「那些事哪裡比得上陪我母親大人重要呢,您老就準備好吃的等我回去吧。」
葉淑珍也知道廖天磊忙,匆匆說了幾句,便掛上了電話。
就在廖天磊又欲埋頭處理桌上文件的時候,樂森的電話打進來了,他的語氣有些急,還未等廖天磊問什麼事的時候,他便開始報告海城施工現場發生的事情了。
「廖總,跛子這次怕是鐵了心要跟我們廖氏對抗到底了。剛才我們施工隊在正常作業的時候,跛子硬說是咱們功底負責人跟他發生了衝突,他突然躺倒在地,手腳抽搐,口吐白沫,說是被襲擊了要害。被抬上救護車時,還對著電視台記者的鏡頭,聲討著說要找律師與我們對簿公堂,說自己的人身安全遭到了威脅,說我們廖氏想要用武力來對他進行鎮壓。」
面對這些無賴,想必是樂森也覺得有些束手無策了,而那些媒體人更是怕自己的賣點不夠吸引人,斷章取義也是常有的事,以訛傳訛的話,到最後怕是真的坐實了,廖氏利用自己的企業實力和政府背景,強權壓迫一個社會上的弱勢群體了。
樂森沒說全部,但是廖天磊能夠想見,現在跛子這個釘子戶受傷一事,怕是早已經上了全市各大報紙電視了,所以他的母親才會有剛才那一說。
「他倒給我們做了一次免費廣告。」廖天磊在聽完樂森的報告后,緩慢地說了一句話,聽似幽默,聲音卻是清冷,眼神帶著狠戾。
電話另一頭的樂森心本就已經急躁了些,沒有聽出廖天磊的聲音如何,卻因為廖天磊的這句話,更添了幾分焦急之色,他也忘記了上下之分了,提醒著說了一句,「廖氏的股票十分鐘之內暴跌了百分之三。」
他會這般在意股價,主要還是因為自從廖氏承接了海城這個項目以後,股票每天都是開盤便漲停在定格,然後一整天再未出現波動。這樣的形勢已經持續有半月之久了。
如今出了跛子對抗這件事後,股價時有波動,但也都能在收盤的時候險險封頂,說明股民對廖氏的信心依然滿滿。然而卻在剛才出現暴跌,這當然跟跛子突然倒地,放出狠話有關。
廖天磊知道樂森這也是一心為公司,不能怪他在半路掃了自己的雅興。既然他堅持要談跛子的事,那就耐下性子跟他好好談談吧。
「首先跛子的事,只是一場風波,既是風波,就有消停的那一天。其次,現在的群眾不如過去,消息閉塞,倒也好糊弄。現如今的人,都精明的很,只要動動手指,手機、電腦上的消息都是紛至沓來的,你想他們糊弄一時,可以,想糊弄一世,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今日在事故現場了,除了有記者,難保會有一些帶有正義的群眾,說得更巧點,說不定還有持著廖氏股票的股民們,你想他們會任由著一些人顛倒是非黑白,坐視不管?難道會任跛子歪曲了事實?」
這一次,廖天磊說話語氣緩慢,徐徐道來,帶著絲循循善誘的耐性。
被廖天磊如此一點撥,樂森的心倒也是放寬了很多,可還是存在一些顧慮,「可是……」
廖天磊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在半路截住了樂森的話,「一會兒記得打電話給餐廳,中午送餐到頂樓。」
話鋒轉得太快,讓樂森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他家總裁什麼時候對一頓飯如此在意了?后一想,又怎麼可能不特別在意呢,要吃飯的人還有他的夫人呢。
「哦,好的。」樂森無心吃飯這件事,所以答得也有些悻悻然。
「找個機會,你約約他,看看能不能探到一些口風。」在說了吃飯的事情后,廖天磊才又對著話筒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很明顯他覺得吃飯都要比這件事情來得重要。
樂森倒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找了卓然,能開誠布公的談一次,探探對方的底總是好的,所以當他不厭其煩的明示暗示里,廖天磊答應了他的請求,這怎麼不讓他高興呢。人一高興,總能在聲音語調上聽出點端倪來,他在回答,「是,我儘快去辦。」的時候,聲音尾調明顯的上揚,顯得有些亢奮了。
廖天磊也不戳破,就從卓然能夠隱忍五年,這才開始報復,他對這個『弟弟』從心底里是有些佩服的。當然也僅止於佩,服?那倒還沒到這樣的程度。
畢竟卓然想用傅冰倩來做搭橋的工具,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這次,廖天磊會答應樂森,就是想讓他看清,到底他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太低估了卓然。
有了樂森這個總裁助理的特別吩咐,員工餐廳內的總廚自是不敢懈怠了,在廖氏工作這麼長時間,總裁的口味倒是能摸得准一二,可夫人的口味就真的有些不清楚了。
為了讓總裁和夫人都能滿意這頓飯,總廚倒也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穆歡跟傅冰倩是好朋友。於是,這現成的獻殷勤的機會自是不能白白溜走。
就在樂森給餐廳內打了準備特別餐的電話半個小時后,總廚撥通了穆歡的電話,「穆秘書,您好,聽說您對夫人的喜好略知一二?」他這句話說的多少帶著一些試探。
畢竟這層關係並不是從當事人嘴裡特意說出的,擺明了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靠關係進來的,而且是總裁夫人的朋友,當然不能得罪,就算是問也要問得隱晦。
穆歡峨眉輕挑,有人打電話這麼問,倒是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傅冰倩跟廖天磊的感情進行得不錯,「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