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那個應該早就已經離開了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後面畢恭畢敬地跟著一大批的警察。 

  其中一個就是吳局長。 

  廖氏大廈在內部裝修上面,也是要比一般的公司來得更加講究一些,尤其是像是一些細節方面,更是凸顯出了人性化的一面。 

  尤其是電梯這種使用頻率特別高的地方。 

  鎏金磨花的電梯壁面光可鑒人,暖暖的橘黃色燈光,閑懶地散了下來,將電梯內兩個相擁的人完全地攏在了裡面。 

  要說這裡是聚光燈也不為過,整個廖氏大廳的樓下,此刻除了電梯內發出來的光亮外,整個大廳內所有的光亮便是外面的月光和隔著距離相對較遠的路燈。 

  傅冰倩隱隱約約間可以辨清他們眼前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還有那個依然孤冷傲慢得睥睨世間萬物的男人。幽邃森冷的琉璃色眼眸里正凝結著冰,仿若正隨著時間的推移越聚越多。 

  可能是身邊站著一位溫暖她的男人吧,傅冰倩第一次如此不懼廖天磊的注視。 

  她將脖子上純色的毛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圈圈慢條斯理地解了下來,然後踮高了腳尖,又把自己的圍巾掛到了蔣飛的脖子上。 

  蔣飛有意伸手去擋,推拒說,「我不冷。」 

  傅冰倩輕抬眼瞼掃了眼蔣飛身上略顯單薄的打底衫,剛才蔣飛在砸門的時候,為了不讓外套顯得束手束腳,全脫了。 

  再加上當時一門心思想要去找傅冰倩,哪裡還有心思帶上外套呢。 

  現在回想起來,這外套估計早已經做為別人的踏腳布了吧。 

  傅冰倩溫柔地抓住蔣飛的手,宛若一個小妻子對丈夫的體貼,眼裡溢滿了愛,她溫軟細語地說道,「就聽我一次,好嗎?這樣我心裡會更好受一些。」 

  蔣飛任由著傅冰倩將圍巾圈在他的脖頸上,任由著她甜膩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頰,任由著她故意放慢自己的動作,想要在某人面前召顯著一些什麼。 

  這無聲的挑釁,讓憂碎的光火在廖天磊的眼眸中慢慢地失去了光澤,剩下的便是無盡的閃著殘邪的寒冰,他將視線一寸寸地移開。 

  別人此時也許看不到廖天磊的表情,但蔣飛卻是真真切切地將一切盡收入眼底。 

  看來,他的判斷還是正確的。 

  只是…… 

  吳局長上前了幾步,站在廖天磊的右後側,踮起腳尖,攏手在廖天磊的耳畔,輕聲道,「廖總,您看……」 

  「公事公辦。」乍一聽,那陰冷的聲音,彷彿能瞬間將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冰。 

  好一個公事公辦,吳局長在一天之內聽到兩次這樣的話,他感覺自己遭遇到了幾十年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挑戰。 

  為什麼現在這些有錢人,都喜歡把夫妻感情的事情升華到這樣一個高度,為何都要來為難他這個局長。 

  他多少有些挫敗地定了定神,在轉身看向下屬的時候,他威嚴自身,厲聲道,「把嫌犯抓捕歸案。」 

  於是,嘩啦啦的一幫人涌了上來,從兩側按住了蔣飛。 

  蔣飛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可那些人還是像是對待重刑犯一般,有些人按著了他兩隻胳膊,有的人將他的頭緊緊地按向電梯。 

  蔣飛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己被擠壓揉捏變形的臉頰,可惜他現在不能動彈,要不然他真的是想為這些人拍手叫好了。 

  這些警察有些得理不饒人了,他們也不顧是否會弄傷蔣飛,猛地掰過他的手臂,將之綁縛在了身後,隨著一聲脆響,手銬戴到了將飛的手腕處。 

  動作之大之用力,讓蔣飛的五官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隨著吳局長的一聲,「帶走。」 

  兩人一左一右地架著蔣飛往外走,傅冰倩終於從這樣恍若電視里一般的情景里醒了過來,跑上前,叫嚷道,「哎,警察,連我也一起抓了吧,我是共犯,我是共犯。」 

  吳局長轉身離開的腳步,頓在了空中,他扭頭看了眼廖天磊,這才對上傅冰倩的視線,「傅小姐,您是否是共犯我們會查清楚的,現在單從監控中我們只是發現了這一位嫌疑犯,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請您回去協助調查的,不過,並不是現在。」 

  說完,手一揚,帶著他的下屬走出了廖氏大廈。 

  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影影綽綽地灑了進來,更是凸顯出了此刻的冷清。 

  傅冰倩這才像是發現了廖天磊的存在一般,抬腿往廖天磊的身後走去。 

  「這就是廖總您想要的結果?」傅冰倩冰冷的聲音在廖天磊的身後響起,不無帶著絲絲縷縷的譏諷。 

  此刻的廖天磊只穿了件質感的黑色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兩截有力的古銅色小臂,隱約間還能夠看到手臂上凸起跳躍的血管。 

  緊繃的背脊隱透出一股煞氣。 

  在過去,傅冰倩也許會覺得有一些些的恐懼,但,此時,她身上燃起的怒火又怎可能會輸於他呢。 

  她並不怕他。 

  她甚至想讓他的火氣來得更猛烈一些,不怕死地繼續說道,「廖總不會是對我還有感情吧?哈哈……想不到廖總還是個痴情男呢!」 

  傅冰倩哈哈地仰頭大笑著,詭異的笑聲在空檔的大廳內尤顯得瘮人,「可是怎麼辦呢?我對廖總早就已經沒有感情了。」 

  一陣風吹過,撩起了傅冰倩單薄的衣角,將她的笑聲送到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她似是怎麼也止不住笑了,她笑著笑著,竟笑得眼睛也跟著酸痛了起來,好似有什麼東西欲決堤湧出。 

  猝然間,傅冰倩用手扣住了自己另一隻手的掌心,圓潤的指甲宛若尖刀般刺入了肉內。 

  她感覺不到痛。 

  真的。 

  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的心宛若破了一個洞,沒有鮮血,可痛得讓她驟然間失去了心率,那感覺就像被人掏出來,生生地給撕裂了般。 

  她想要伸手去撫,最終在廖天磊的視線里,她只是把自己的下頜揚得更高了一些,一瞬不瞬地對上廖天磊的視線。 

  她告訴自己,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輸。 

  雕塑般深刻的輪廓冷硬而俊美得令人屏息,如斧鑿般的性感唇線被抿成了一條直線,杏色的眸蟄伏在黑暗中,宛若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帶著無盡的吸引力一點點地欲將她給吞噬殆盡。 

  終於,傅冰倩還是覺得自己敗下陣來了,她將視線一點點地收回,別想了另一側。 

  只是,這些動作還沒來得及做完,她瘦削的下顎便被一隻如鐵鑄幫的大掌給扣住了,男人的眼裡有一絲痛苦掠過,還未來得及停駐,他便斂了一下眸,待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又恢復了一貫以來的冷然與暴戾。 

  「想保護剛才的男人?」男人的聲音很輕,低啞中透著絲絲的隱忍。 

  「是。」傅冰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你……」廖天磊的心中似有無數個小火球在體內肆意激蕩衝撞,他試圖隱忍壓制,卻沒注意到他手上的力度,正在絲絲泄露他的怒氣,「你是承認自己曾經婚內出軌?」 

  「呃……」痛呼從傅冰倩完全不能自控的嫩唇處溢了出來,柔美的秀眉緊蹙,下顎處一寸寸收緊的力度,仿若在下一刻就能讓她的骨頭盡碎開裂。這些她都忍住了,因為現在任何的痛都不及此時她心底里的痛,她含混不清地開口了,「是,我愛他。」 

  我愛他! 

  這三個字就像是三把利劍深深地插在了廖天磊左邊胸膛,她從來不曾對他說這三個字,而此刻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就在他的面前如此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還說得這般的理直氣壯。 

  他曾說過,在他還愛她的期間,不允許她背叛自己。 

  如若不然,那麼他愛她有多刻骨銘心,他就會讓她有多挫骨揚灰。 

  這個女人居然敢……敢背叛他,敢如此明目張胆地愛上其他的男人。 

  冰冷的嘴角,在傅冰倩的眼前彎起了一個鬼魅的弧度,宛若展開了一副兵荒馬亂的戰場,「我會讓你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我會讓你嘗一嘗什麼才叫生不如死。」 

  大掌一揚,狠狠地甩開傅冰倩的下顎。 

  她一個重心不穩,猛地向後倒去,身體用力地撞上了身後的前台柜子上,身上傳來的麻痛感,讓傅冰倩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到腦海中嗡嗡直響。 

  所以當她聽到廖天磊的聲音的時候,她也一度以為那隻不過是幻覺,「吳局,今日那個犯人招供了嗎?什麼?嘴還真的是挺硬的哈。吳局,您離開了以後,我發現我辦公室里的一份價值十億的訂單合同被盜了,您說是不是跟他有關啊?還麻煩吳局幫我好好地問一問啊。」 

  廖天磊有意將好好這兩個字咬得很重,吳局長是聰明人,當然明白廖天磊的意思。 

  吳局長在電話的另一端顯得有些為難,故意拖長尾音道,「這……」 

  「聽說,吳局在離職退休前,想做幾件大事,其中就包括要建一幢公安局大樓,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廖某人是否可以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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