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廖天磊在他們兄弟四人的心中,到底佔據著一些震懾力的。 

  他的出現,稍稍拉回了些沐雲的理智,他微微側了側身子,雙眸投向床上已經沉入安睡的宋諾諾,陰沉著聲音道,「你們走吧,我們夫妻的事情自己會解決。」 

  聽到沐雲這麼說,姜尚源快速的上前,拉過楊茜,小聲道,「人家夫妻的矛盾,他們自己會解決的,我們就不要跟著瞎摻和了。」 

  一向自詡擁有俠肝義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楊茜,聽到姜尚源這麼一說,拗勁也跟著上來了,「這怎麼能算是瞎摻和呢,我們這也算是救人一命,要不然在這裡還真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然後,往傅冰倩身邊一靠,看著沐雲道,「反正我是支持倩倩的。」 

  「胡鬧。」姜尚源的眸光在廖天磊跟沐雲的身上來回地轉了一圈,最後低低的啐了一聲。 

  這是第一次,姜尚源對楊茜的行為提出異議。 

  楊茜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剛想要發作,另一側的廖天磊倒是先走上來一步,從傅冰倩的身後,直接打橫著把傅冰倩抱了起來。 

  「啊~~~~」倒不是被突然嚇到,而是一種歇斯底里的抗拒,雙腿不退地上下翻飛著,用力地推著廖天磊的胸膛,想要從廖天磊的桎梏中解脫出來。 

  此時的楊茜,哪裡還記得要發脾氣啊,一顆小心臟真的是忽上忽下的,宛若大海上的一葉扁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觸礁沉船了。 

  她真怕任由著傅冰倩這樣胡鬧下去,會出點什麼事情來,也顧不上傅冰倩說什麼驚喜不驚喜了。 

  忙沖了上去,「廖天磊,你快放倩倩下來,再這麼鬧下去,她要是……」 

  「茜,不要說,讓他後悔去。」還未等楊茜把話說完,傅冰倩便先出聲喝止了楊茜。一雙赤紅的雙眸中,像是隱藏著某些天大的秘密般。 

  此刻,廖天磊看著傅冰倩,心中想到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素來覺得天塌下來,他都能頂起半邊天的廖天磊,卻因為傅冰倩話里的後悔二字,驀地頓住了腳步。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帶過的悸動,想要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的時候,才發現速度太快,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 

  被震懾住的廖天磊,彎身,把傅冰倩溫柔的放在了地上。 

  「必須帶她走?」廖天磊問。 

  「對。」傅冰倩回答的堅定。 

  再沒有一絲的猶豫遲疑,廖天磊朝著床上的人兒靠近,姜尚源也在老婆的眼神示意下,從身後困住了沐雲的身體。 

  姜尚源平素里懂得健身強體,在身高跟力氣上是他們四個兄弟中最大的。 

  沐雲倒也懂得審時度勢,知道一味的負隅頑抗,除了浪費力氣,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你們是不是當我已經死啦?居然當著我的面把我的妻子,送給其他的男人?」 

  他的語氣中帶著咬牙切齒的哀怨。 

  傅冰倩像是完全沒聽明白沐雲話里的意思,轉過身來看著沐雲疑惑的問,「什麼意思?我們要把環環送給其他的男人?」 

  像是沒有聽到傅冰倩的問題,倒先被她嘴裡的那一聲環環給吸引住了注意力,像是這兩個字觸動了他心底里的眸一根神經,桃花眼裡已經死灰的光芒,在瞬間被火團點燃,陰冷的聲音中帶著殘邪,嘴角斜斜的勾起一抹弧度,透著嘲諷,「環環?多麼親密的稱呼啊,怎麼?也是那個男人給她取的?」 

  終於,傅冰倩好像聽出了一些苗頭,又好像故意要給這個亂吃飛醋的男人一點苦頭吃似的,負氣地揚起眸,傲嬌地斜著沐雲,細軟的聲音中帶著讓沐雲抓狂的曖昧,「可不就是蔣飛取的嘛,他叫諾諾為環環,諾諾叫蔣飛為鐵鐵。鐵環,鐵環,一聽兩個人就是難分難捨的,所以沐雲你啊,就大方點放手吧,你不是江南第一飛流大少嗎,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呢,何必為了環環這一棵樹,而放棄了整片茂密的森林呢。」 

  看到沐雲越來越綠的臉盤,傅冰倩有一種報復后的痛快感。 

  但又害怕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會泄露心底里的小秘密。在臉上的表情綳不住的瞬間,驀然側轉身,看向另一邊的楊茜,俏皮地對著她眨了眨眼睛,有意拖長著聲調,「所以啊……」還不時用眼角瞄著沐雲。 

  在自己的肚皮快要笑炸的前一秒,苦口婆心地勸慰道,「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何必去挽留一個早就已經把心託付到別的男人身上的女人呢。你啊,還是早點放手,早點去尋覓自己的下一段幸福吧。」 

  是啊,幸福。 

  該死的幸福。 

  他要是能夠尋覓到的話,他何必痛苦這麼多年。 

  如今苦苦地等來了宋諾諾的再度出現,讓他放手?叫他如何放手? 

  「成全他們?我辦不到。」這是沐雲從進房間以來,說得聲音最軟的一句話,卻是最能打動在場所有人的話,「當我第一眼在這間房子的大廳里見到她的時候,就突然感覺心臟的地方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般,涌動著一種異樣。這是我從來都沒有過的,可我去一點都不排斥這種感覺,甚至像是被她完完全全地吸引住了。」 

  「站在大廳的門口,我就這麼不受控制的向她靠近,我想要靠近些,更靠近些,再靠近些,這樣我就能跟她永遠的站在一起了。她是那麼的淡然,好像世間的所有東西都撼動不了她一絲一毫,她又是這麼的靈動,彷彿就是這麼站著,就足已抓住我所有的神經。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樣,見到我就想靠上來,或者矯揉造作故作羞赧,她沒有,她什麼都不做,就已經把我的整顆心帶走。」 

  「特別,她真的很特別。我也是第一次,那麼渴望的想要靠近一個女人,但幻想在我靠近的一瞬間破滅了。我看到父親拿著一份產權協議給她簽。我當時就像是被雷給劈中了一般,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我眼前崩裂了。」 

  像是對過去感覺的一種重新回顧,又像是給人留足了時間,去身臨其境的體味那種世界末日的絕望。 

  過了好一會兒,沐雲又接著說到,「那一刻我恨不得讓這個女人在我的眼前消失,寧願她從來都沒有在我的眼前出現過。但是能怎麼樣呢?我不能讓時間倒流,我不可能讓空間錯位。我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所能的去刺激這個女人,能夠去激發,哪怕是一點點對我流露出那種感情。」 

  沐雲突然就笑了,他笑得是這麼的悲涼,宛若被這個世界給拋棄了一般,「是我自作多情了,真的是太自以為是了,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願意為我傾倒,但有一個人她永遠不會,她就是宋諾諾。多麼可笑,她在我的面前,在一個作為她丈夫的人的面前,給我上了一課關於什麼叫做真愛的故事。」 

  「是不是很感人?」勾魂的桃花眼角,也順著他唇角勾起的姿勢,上揚著,沒有笑的前兆,卻像是掛著一滴酸澀的晶瑩,「你們說她當時要是沒有因為一個意外,不小心懷孕了的話,到底還能忍受我多久?」 

  靜默。 

  擠滿了人的空間內,卻是靜得只剩下彼此間的呼吸聲。 

  「你這個混小子,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作,你何時有耐下心來聽我說一句話,或者是願意擠出一些時間好好地感受一下,也不至於浪費你們之間的那麼多的時間了,也不至於讓諾諾懷著自己的種,卻還要一個人在外面苦撐了。」沐父不知道在門外聽到了多少,突然就從門外沖了進來。 

  一個被時間洗滌過,被社會歷練過的成功男士,早已經沒有了少時的衝動,也沒有了成年時的矜持。 

  此刻的沐清雨就像是一個暴躁的老頭兒,毫無素養可言地衝進來,指著兒子的鼻子就是坡口打罵,有著對兒子不爭氣的失望,還有對兒子固執的無力感,「就因為你當初的自以為,才會完全地忽略了宋諾諾對你的關心。她知道你經常出去喝酒,胃一定會壞掉,每次在睡覺之前都要熬上一鍋軟糯的小米粥。他知道你出去玩兒會無節制,傷了元氣,她還會悄悄的研究中醫食譜,叫廚房裡按照她的配方,悄悄地燉給你喝。」 

  「你……你說,那些都是諾諾為我準備的?」沐雲此刻的表情,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震驚。他的雙眸就像是被從兩邊,狠狠地拉開眼瞼,將一雙眼球完全地暴露了出來,嘴裡也像是被人塞入了一顆雞蛋,怎麼也無法閉攏了。 

  沐父並不理會他,繼續說道,「她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孽,放任著你胡作非為,每次我跟你媽媽在她面前責罵你的時候,她還總是幫你說好話。她總說當初要是不簽那份協議就好了,也就不會讓你這麼傷心了。是啊,你傷心了,但她又有什麼錯呢?她也是被我逼的,是我害怕她這麼好的姑娘忍受不了你放蕩的個性,想要用這些身外物牽制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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