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她怎麼樣了？」黑影突然張口問道，儘管聲音被海浪掩蓋了不少，但還是清晰地傳到了葉尤町的耳中。
葉尤町雖然被嚇了一跳，但很快認出是顏壹的聲音。但一下子並未明白他所問是誰，便脫口而出地問道「誰？」
而顏壹則以為她不知道是自己，便從石頭上站了起來，輕鬆地越過幾塊石頭后，穩穩地站在葉尤町面前，說「是我，顏壹！」
看著他一臉認真地回答，葉尤町不免覺得好笑，「不，我知道是你，我想說你問的是——」話到此處，她又突然頓悟了，「喔，你說的是句朵兒嗎？」
顏壹點了點頭，夜色中，並不能十分清晰地看清他的表情。
「感覺不太好！」葉尤町搖頭說道，「你知道的，她對你的感情不是一天兩天了！」
顏壹沒說話，視線離開了葉尤町，望去了遠處。
「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想？」葉尤町淡淡笑道，「但有個人這樣愛護你，喜歡你，其實挺好的， 不是嗎？其實，你也不妨考慮一下老盟主的提議，你一點也不吃虧呀」也不知道是抽了哪個筋，明明知道他是因為什麼而拒絕，卻想著趁沒人調侃他一番。
可他是什麼性子，她可是太熟悉了。千年冰山，這是她與轅武給他起的綽號，那是一個比她還要較真的人，他能聽出這是玩笑話嗎？
葉尤町說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只能笑笑以化解尷尬。
但，較真的人可沒因為她的笑而忽略她說的那些話，夜色中看到她臉上的笑意，他只覺是玩味，內心突然覺得很不舒坦。
「如果轅武是句朵兒，你是我，你會怎麼做！」顏壹說，把遠處的視線收回到葉尤町的臉上，更準確地說，是眼睛里。儘管天色有點黑，但她的五官在他的眼裡，可是一點都不模糊。
感覺到氣壓上升，葉尤町斂起了笑容，沉默半晌才說，「轅武不可能是句朵兒，我也不可能是你，這不算是一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你！」
「不，不是你無法回答，」顏壹淡淡答道，「是因為你的選擇會和我一樣！是因為相同的答案，所以你不願意回答！你覺得我年紀比你小，又比你晚入天雲山，卻位居你之上，你一直以來都耿耿於懷，不願與我為伍，哪怕我是對的，你也不會說，我是正確的！
聽到他這樣說，葉尤町先是愣了下，接著也來了氣，說「但我也沒有說你是錯的！」
原本她已經慢慢釋懷，他又無端端提起，難道不是故意找她不痛快？
想當年，她深受家裡那群勢利女人的毒害，好不容易找了處棲身之所。為了讓自己變得強大可以得到師父的重視，成為天雲山的骨幹，她沒日沒夜的練，甚至差點把小命都給練沒了。
她甚至在比試中，贏過了所有弟子，但她也只是普通弟子當中的一個。而顏壹，什麼都沒有做，就成了元真的弟子，輩分都比她大了一輩。因為這個得天獨厚的條件，他獲得了更多修鍊的機會，也得到了更多修為，因而也比其他弟子更強大，至少葉尤町是這樣認為的。
在這個問題上，顏壹早已覺察，卻並未疏解。
「但你不會站我這一邊。」顏壹說。
「我只會站在真理的那一邊。」
「但我一直都是對的，不是嗎？」
「以前是，現在不一定，以後也不一定！」順著氣，葉尤町把今天的不爽也發泄了出來。
「現在？難道你覺得我留下來，跟句朵兒成婚是對的？還是留在部落里成為這裡的戰士是對的？難道你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的任務嗎？」
「沒有任何一個天雲山的弟子會覺得你應該留下來成婚，但也沒有哪個人認為你大庭廣眾之下拒絕她是對的？你都不覺得自己很冷漠的嗎？你可知你的行為多傷人！」
「冷漠？你竟然覺得這是冷漠？答應她，等她高高興興的時候，再告訴她，我是鬧著玩的？她能放過我的無禮，她的那些哥哥可以嗎？盟主可以嗎？況且，我實在對她沒有想法，難道我不應該坦誠告訴他們嗎？」顏壹連續發問，情緒卻少了之前的激動。
無言以對，葉尤町只能看向別處。她不是個吵架能手，最主要是他說的在理，起碼有些話說到她心坎上了，只是她自己卻不自知。
沉默良久，葉尤町才緩緩開口道，「也許你是對的，只是我沒有想通而已！」
「明晚蘭靈花就要盛開，我不想節外生枝，雖然你不認同我的做法，但我還是希望你，」顏壹頓了頓，說，「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畢竟，你和苑佳要比其他師弟們能想得更周全！」
也不知道葉尤町回應了沒有，但顏壹只當她回應了。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應了，只是聲音淹沒在了風浪中。
海浪的聲音此起彼伏，帶著節奏，海風徐徐，帶著涼意，在這石林中呆上一會兒，確實可以讓人精神抖擻。
可是此刻，倆人似乎沒有了可聊的話題，轉身就走，實在是無禮，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躁動的小手也無處安放。只能假裝自己一個人！倆人同時往旁邊的石塊挪了挪，只怕再說話，又起事端。
幾乎一夜未眠，一大早，便聽到外面有不太友善的聲音響起。原來是老盟主派人來趕他們走。
東西沒有拿到怎麼可能會走？顏壹與苑佳對視一眼，來不及洗漱，躲開來攆人的幾個侍從，急匆匆地來到了老盟主的大殿。
在殿外待了許久，老盟主才答應見他們。
老盟怒氣氣未消，見到顏壹臉色愈發難看。苑佳知道顏壹不好講話，便率先開了口，「盟主，我等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你說！」老盟主指著苑佳，卻狠狠瞪了顏壹一眼。
「今晚就要採集蘭靈聖水，我們願傾盡全力，協助部落取得聖水，但請求盟主，能體諒我等的苦衷，給我們一滴聖水！」苑佳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地說道。據他的所知，每次蘭靈聖水的採集之夜，部落都會死傷無數，不僅是因為聖水難采，而是邪靈也趁部落聖燈虛弱，趁機入侵。
可老盟主卻不領情，「少來這一套！我族的盛事，我的族人會解決，何需你們這些外人干涉！」
「滋事體大，還望盟主慎重考慮！」苑佳不卑不亢，真誠地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