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軟骨頭
指尖忍不住戳了戳她嬌嫩嫩的小臉,翹翹笑的開懷,「哎喲喂,就是好想欺負喬橋哪……」他俯下身,炙熱的呼吸在她的耳廓徘徊,帶著絲絲酒香氣息,誘惑人心,「欺負的喬橋,讓喬橋從裡到外全是……」
沒事犯什麼病!
喬橋翻白眼,一根指頭點著他平滑的額頭,使勁一推。
暈乎乎的銀翹腳步一頓,差點直接仰過去。而此時,一雙手從後面抄住了他,把他身體往旁邊一帶,露出那人五官平淡的臉龐和魁梧的身板。
「小姐,您怎麼來著後院了?」聞著一股比他還要濃臭的酒味,銀翹一下子醒了神,雙手拉著女客的衣袖,眨眨眼,「來,奴家帶您去前院,前院比這裡可好玩多了呢!」
那女人抬手避開了他的拉扯,大步邁進,腳下卻踉踉蹌蹌的靠近了不遠處的喬橋,因醉酒而迷離的眼底毫不掩飾的劃過驚艷,語氣都放柔了不少,「你可是青竹樓新來的小倌?新(初)婚夜賣了嗎?何時出台?」說著,一手伸出,想要扣住喬橋的臉龐細細看去,酒氣熏天質疑著,「莫不是我喝醉了,看到了小仙郎!?」
小仙郎?什麼鬼?
喬橋一陣惡寒,自動躲開了女客失禮的大手。
銀翹也不幹了,他可以調戲喬橋,別的人全都死開。
他立刻跑了過來,身子如蛇般纏在了女客的身側,一雙細白的手很有技巧的掠過女客的唇瓣和耳廓,聲音故意纏纏綿綿,「她可不是青竹樓的,您來看奴家,奴家可比她有風情!」
「屁!」女客顯然急了,一把推開擋住小仙郎的銀翹,笑容猥瑣的雙臂一展,一言不合就開抱,「過來吧寶貝!」
我去,有變態!
喬橋的小臉一下子變了顏色,步伐敏捷的從女客的腋下鑽了過去,可這人不依不饒,跟撲蝶似的認準了目標。
銀翹怎麼攔都攔不住,對方五大三粗的,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撥棱到一邊,氣的他眼都紅了。唯恐喬橋吃了虧受了辱,他往地上左右看了一圈,心急如焚的抄起一塊石頭,咬著牙就要往女客的頭上擊去。
四處跑的喬橋自然看清了他的動作,當即傻眼了。
鳳天大陸不光是女尊為主,更是因為女人比男人要少一些,所以女人尊貴無比,男人是不能隨意傷害女人的,像銀翹這種地位最下等級的小倌,一旦故意傷了女客,等待他的結局必死無疑。
好在銀翹動手時,松葵及時出現,握住他的胳臂把石頭摳了下來,恨鐵不成鋼的使勁擰了他大臂一下。
「貴客,您是怎麼了?奴家在這兒呀?」松葵學著喬橋的調調,藏身在後面的一小撮青竹后,身形似隱非隱。
那女人乍一回頭,喬橋趕忙身子一矮,找個陰暗的角落蹲了下去。
「寶貝,你怎麼跑到那兒去了!哈哈!」女人奇怪的摸摸腦袋,一時覺得不對勁,視線迷頓,也分辨不出藏在竹林的身影是不是心心念念的小仙郎。
一見她要回頭,銀翹趕緊迎了過去,半抱住她的胳膊,強行將她拖到松葵的身旁,鼻音漸濃帶著嬌媚,「貴客呀!您不能只要他不要奴家,奴家想跟哥哥一起侍候您,您可要試上一試……」
話音漸低,不知銀翹說了什麼,那女人轟然大笑,大手還捏了把他的腰。另一邊松葵也迎上,抱住她另一側的胳臂,附耳在女人耳畔竊竊私語。
兩人同時在背後朝喬橋擺手,示意她趕緊走。
喬橋哪裡敢耽誤,邁著兩條腿嗖嗖跑回了後院。要不是變態有意無意的攔在過道的門廊,她早就沖回屋了好不。
捂住胸口,喘息不定。
「終於野回來了!」床畔,某人咬牙切齒,恨的臉都紅了。
喬橋抿抿嘴,墊了塊布,熟練的把床下的尿壺拎了上來,遞給非莫容。
非莫容閉閉眼,把那股子羞惱之意強壓下去,吼著,「小爺不是尿頻。」
「那我去哪兒跟你有關係嗎?」喬橋可不是沒脾氣的女人,她單手插著腰,直接把尿壺捅到他懷裡,掐著小嫩聲兇巴巴的指責,「我又不是你的小廝,房費你我分攤,飯錢我也馬上賺回來了,你這人還是我辛辛苦苦扛回來救回來的,你至於成天對我橫鼻子豎眼睛的挑剔嗎?有病吧!我怎麼賺錢用什麼方式賺錢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何干?」
嫌棄的推開夜壺,非莫容輕蔑的反駁,「是你救的嗎?一多半是我自己走回來的。你一個大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也就算了。賺不了幾個銅板,還是靠給那不是玩意的玩意洗那骯髒之物,出息的你!好意思提!」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提著一口氣,從沒見過這麼無禮的男人,「我靠我的雙手賺錢,要是我家父母我家李哥知道絕對會對我刮目相看!」
眼見她漲紅著臉鐵了心的跟他叫板,他的脾氣越發不順起來。這混賬女人跟小倌們成天勾勾搭搭的,連他這麼一個男人都照顧不好,還提什麼子虛烏有的李哥,太可笑了!「那讓他們看呀?過來看呀?你自己都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軟骨頭,有沒有父母還單說呢!李哥?呵,你們村頭李家養的豬吧!你這種沒用的女人,有男人看重才是稀奇!」
喬橋這下連氣也不氣了,直接拎著尿壺歪了下去。
黃橙橙的腥臊尿液從天而降,非莫容瞪大眼,往旁邊一側,卻扭疼了傷口,濺濕了一後背。
「啊!我要殺了你!」
喬橋捏住鼻子,把夜壺往地上一放,沖他做了個鬼臉,抱著軟榻上的枕被扭頭去了門外。
反正今天天好,她可以睡在長廊里,不想跟那個蛇精病男人面對面。
「滾!滾遠點!」
關了門還能聽見屋裡憤怒發狂的嘶吼震天響。
活該,病弱就該有病弱的樣子,囂張有用,他還怕什麼殺手追殺!討厭的男人,欺軟怕硬!
夜落星河。
青竹樓的繁華快要散場,只能隱約聽到從前樓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曖昧聲音。
可能是喬橋滾的太遠,當非莫容忍不住到處喊人時,無一人回應。
他恨得牙齒都快磨光了,開始還往床下伸著手想要夠到遠離床榻的夜壺,可越夠不到越急,到最後小腹處漲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