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本宮該怎麼罰你
白姣整個人是懵的,腦海里只循環回蕩一個詞——『女扮男裝』!
這世上居然還有女扮男裝?
哪個女郎會如此作踐自己,簡直沒天理!
她雙眸發愣,直直順著喬橋嬌俏的臉蛋往下看去,胸前一馬平川,比她還平,怎麼可能不是個小男郎!
也許是過於震驚,也許是過於失望,不願死心的白姣腦子一暈,伸出雙手……
喬橋嚇了一跳,整個人腳下打晃的下意識倒退,正好撞到了什麼才將將站定身子。
被撞的人倒是站的穩穩的,身軀若大樹堅韌。她側頭望去,瞧見一雙極為漂亮、眼尾微揚的鳳眸,兩兩對視,那人栗色瞳孔劇烈收縮,黑紗遮面露出皮膚的地方爬了紅紅的一片。
不待她道歉,喬橋的后腰被人猛地一推,而那俊美青年則腿軟的像根麵條,修長的軀體微彎,攀附著桌子,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一聲連一聲的嘔吐,好似吃壞了東西腸胃不適的病人。
周圍飲茶的客人嫌噁心,走了一大半。
茶館掌柜:……今天這生意沒法做了!
喬橋傻了眼,莫非她力氣劇增,一下子撞到了人家的胃?她求助的看向白姣,小臉微垂,不好意思的悄聲問,「你弟弟沒事吧?」
白姣鳳眼怒睜,瞪著滿臉無辜的嬌美小女郎,磨牙道,「真是愛極、恨及,又愛又恨哪!」
喬橋被這當姐姐的又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幾步,心中難掩驚異。
庄大哥只說白鳳國二皇女性子浪蕩不羈,沒說她神經有點問題呀!
好在一直裝酷默不作聲的女侍衛站了出來,輕聲解釋,「我家公子對女郎極為排斥,請莫要接觸他,哪怕衣角髮絲!」
恐女症!
喬橋瞬間明了,果然在那男人原本平滑的額頭上看到一層層小紅疙瘩,密密麻麻的,確實是排斥反應。
「那你家小姐又怎麼了?」喬橋撓撓臉蛋,之前溝通挺順暢的,不像是腦子有病呀!
女侍衛無語,能怎麼了,誰讓這世上還有女扮男裝的奇葩,她家小姐想害相思害不成,惱羞成怒了唄!
還別說,東奔西走這麼些幾年,頭一次看見小姐如此主動的接近一個陌生人,沒成想,一片真心餵給了眼拙。
喬橋見女侍衛一臉有苦說不出的鬱悶,知趣的不再多問,萬一人家皇女有什麼了不得的隱疾,問的太多豈不是惹人嫌。
白姣:你才有隱疾!哭唧唧,你的隱疾為毛是性別為女!
雖是烏龍一場,但白姣畢竟不是不講理的,她對喬橋的好感源於心動,多少存了點愛屋及烏的心思,不忍無理的遷怒苛責對方。
而且兩人之前淺聊幾句,還挺投緣的,當下便拉著自家一直臉色泛青、驟變嬌弱無力的弟弟隨喬橋回了莊子。
喬橋內心是不想接待皇室這種大佛的,但架不住自家生意不爭氣,總要有個特殊的轉機拯救一下自己儘力打造的事業。
點馬庄倒是在生意場上經歷過無數風風雨雨,喬橋要想取經找庄翼准沒錯,但她心裡有點彆扭,目前暫時突破不了現代女性墨守成規的愛情底限,索性想著彼此冷靜一下,所以不願凡事勞煩庄翼,如同那古代齊宣王,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太過薄情寡義。
將人迎進莊子,喬橋並沒有大肆宣揚只做平常一樣,除了三餐作伴,其他時間全由著兄妹二人自行摸索。
可她越這樣,白姣越放不下,事事拉著她東家長西家短的,非要她陪伴身側。
喬橋鼓臉瞪著一臉賴皮的白姣,坐在鞦韆上,小風一吹,發簾撲啦啦的亂飛。
「別又瞪我!」白姣笑的狡猾,趁著鞦韆回落,捏了把她的小翹鼻,眼中又是寵溺又是複雜,最終嘆息一聲,「真是冤孽,我怎麼就碰上女扮男裝的你,也不知道你家裡有沒有兄弟,和你容貌身姿,哦,最好氣質談吐也要一模一樣?」
喬橋嘴角抽了抽,小眼神一撇愣她,重重哼一聲。秋風拂過,把她小臉吹的微微發紅,粉面桃腮的,加上那軟糯糯毫無殺傷力的白眼,活像個清清傲傲俯瞰人類的林中仙靈,引得白姣又看痴了。
喬橋被她看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不是不願意招待貴客,實在是受不得白姣的注目禮和神神叨叨的痴言怨語,好似她是個把自己性別記錯了的負心漢。
「我在這兒沒有兄弟。」喬橋不厭其煩的重複,用腳剎停了鞦韆,抬手指向河邊用餐區,「你看,生火了,你弟弟他們已經吃上了!」
「別管他們。」白姣一把握住那隻小手,搓了搓比她不知細滑多少的手背,再次嘆氣,「你再好好想想,萬一你有個兄弟……」
喬橋簡直想哭,再也耐不住性子,氣惱的抽回手臂,插腰兇巴巴的吼著,「沒有沒有沒有,重要事說三遍,夠不夠,不夠我還能說!」
白姣被吼的一愣,臉色漸漸肅穆,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退讓。半響,她噗嗤笑了,那不知飄忽到哪裡的神魂終於歸了位,伸手左右拉扯著小女郎鼓鼓的兩腮,皮笑肉不笑的說:「據聞風流倜儻的點馬庄翼莊主常年在度假庄做客,極是愛慕喬莊主。點馬庄的消息渠道多廣,本宮與皇弟出行向來不多加掩飾,不過是走哪兒算哪兒隨意不定,但這點子小事瞞不過點馬庄的生意眼線,喬莊主想來已經明白本宮的身份,還敢跟本宮吹鬍子瞪眼睛,好大的膽量!」她頓了頓,見手底下粉嘟嘟的小臉蛋被捏的紅了一塊,又有點不忍心。不自覺的放鬆手勁,對上那雙清透乾淨的圓眼睛,聲音亦是放柔不少,「你說,本宮該怎麼罰你!」
「罰我……」嗚嗚嗚的聲音聽得隱隱約約,讓白姣忍不住支起耳朵,只聽五個字,「多吃一頓飯!」
「噗!哈哈,小橋,你可真是我的心肝肉!一碰就疼,一觸就癢。」白姣笑個不停,笑出了眼淚,她一手抹了抹眼角,一手拉著喬橋不放,無奈道:「罷了罷了,先去用餐,旁的事情往後再說。」
喬橋苦瓜臉,揉著臉蛋,嘀咕著,「還有什麼旁的事,疼死了!」
「疼了嗎?」白姣停下腳步,本想回身替她揉揉,可想起兩人性別相同頓覺掃興,甩甩袖子硬下心腸裝作沒聽見。
喬橋在後面使勁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