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禍起紋身
「哦，原來那個鷹鉤鼻就是青木旗的旗主。」林山點了點頭。
「那鍾林也算得上是幫會裡的老人了，一向對幫會忠心耿耿，但能力不是很高，所以現在只是青木旗主。」飛蛇介紹道。
鍾林一看諸葛沖了出來，一腳踢在田霸的腰眼上，罵道：「你這瞎了眼的瘟豬，諸葛老爺子是你惹得起的嗎？人家就算忘恩負義又怎麼樣，人家輩分高啊，老爺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是個卵呢！」
這鷹鉤鼻倒是個暴脾氣啊，林山喃喃道，飛蛇接過話茬兒，道：「屁，不過是指桑罵槐，你沒聽出來他話中有話嗎，讓田霸出醜變著法兒罵諸葛老爺子呢，老二倒是救過老爺子一次，當時萬木堂上下都尊老爺子為上賓，後來老爺子也的確為幫會出了不少力。要說暴脾氣，諸葛老爺子才是暴脾氣！當年就因為人家說了一句老二的不是，他掄刀就和別人幹起來了，不過晚年他的脾氣收斂了不少。」
飛蛇有一點沒說對，那就是諸葛老頭的脾氣到了晚年還是那麼暴躁！
諸葛冷眼看著鷹鉤鼻，道：「姓鐘的，你也不用指桑罵槐了，老頭子是失約了，你要是打得過老頭，老頭就跟你回去，就這麼簡單！」
鷹鉤鼻倒沒有想到老頭一上來就把事兒都承認了，楞了一愣，道：「小的聽說老爺子曾是幫會裡七大高手，又哪敢上來獻醜呢，不過上面的命令著傳遞下來，小的也只好奉命行事而已。」
鷹鉤鼻嘴上這麼說，身體上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想那老頭就算是高手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不知道現在還使得幾分力出來！
「媽的，扭扭捏捏，整個娘們兒的，你不出手，老頭兒就先打你了！」
一話沒說完，說到「打」字老頭的拳頭已經碰到了鷹鉤鼻的鼻子，整句說完鷹勾鼻已經流出了鼻血。
「媽的，老頭你偷襲！」鍾林一抹鼻血，罵道。
諸葛冷笑一聲，身上的衣擺無風而起，一陣殺氣騰騰的氣場壓得鍾林呼吸不順。
「我他媽還不信這個邪了！」鍾林掄起拳頭就沖了上去，諸葛雖老，但那身體的靈活度、力度卻完全可以媲美年輕人，鍾林在他手底下走不了幾招，就吃了好幾拳。
鍾林摸著被打腫了的臉頰，吐了一口口水，大聲道：「老頭，既然你不講道義，也別怪我以多欺少！」說著揮揮手，田霸和大鬍子走了上來，「來來來，再有一百號人老子都不怕！」老頭豪氣道。
鍾林的實力比大鬍子好了一半，大鬍子等於兩個田霸，這三個便等於七個田霸一起圍攻諸葛老頭。
雖然還不能一下子打倒老頭，但相互救援之勢已經擋得下老頭密集的進攻，三人相視一眼瞧出便宜：老頭年老氣衰，只能靠一股氣的密集進攻，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過了這陣氣，老頭就算黔驢技窮了！
「豈有其理！太不要臉了！」林山見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欺負一個老人家火冒三丈，雖然這老頭又啰嗦又跋扈，但畢竟幫過自己不是？正想挺身而出，誰知道老五攔住他身前，斜眼睨道：「欸，你身上的紋身還沒完全好，這次讓我來！」說著不等林山說話，脫了衣服一個人沖了出去。
「媽的，我是主角還是你是主角啊，老是搶我風頭！」林山小聲地嘀咕道。
老五暴喝一聲！震他眾人耳朵嗡嗡然，鍾林等人一看，均自駭然！只見一條身紋青龍的大漢怒氣沖沖地迎面衝來，好不霸氣！健壯的身體，充滿雄性氣概的紋身，配合得天衣無縫，加上老五在戰場上鍛鍊出來的那種煞氣，令人見了還沒交手已然軟了三分！
其實紋身可以帶給人積極的心裡暗示，這跟圖騰和面具的作用是一樣的，老五也覺得自己力量倍增，比之以前狀態更佳！一出手就抓向田霸，田霸在小餐館吃過他們的虧，見了這架勢差點嚇得褲子都尿了！拔腿就跑，怎麼奈何老五人高手長，一把被抓住，像提起一隻小貓似的。
鍾林和大鬍子馬上去救援，可是諸葛完全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一拳打向鍾林，接力飛踢大鬍子，兩個人接過這一招再看田霸已經被老五扔出三丈開外了，接踵而來的是老五氣勢虎虎的拳頭！
老五是暴力輸出的類型，速度和準頭稍欠，諸葛則是技巧加速度流，欠缺耐力和力度，兩人稍一磨合，便發揮出最大優勢，鍾林二人愈感吃力，像是被諸葛牽引著撞向老五的拳頭。
諸葛對老五也是微微詫異，這壯漢的爆發力還真不是蓋的！他一上來之後，吃緊的戰局一下子就打開了！當然，如果不是後面那三十幾個小弟上來了的話！
諸葛憐惜他們是幫中之人，不願下殺手，老五也是跟著林山下了不殺一人的誓言，是以三十幾號人沒受什麼重傷，跌倒了又上，而且是往死里打的狠角色，老五倒沒什麼，可惜累得諸葛夠嗆！
既要提防幾十號人的盲拳亂打，又要提防大鬍子和鷹鉤鼻的偷襲！
轉眼見老五就吃了幾記拳頭，不過憑他那身板子無異於撓癢，不過諸葛吃了幾拳就有點回不過氣兒了。
「操，這樣下去，老頭兒要玩完了！」林山道。
飛蛇當然知道，所以林山還沒說完，拿出口袋裡墨鏡戴上，一陣風似乎竄出，替老頭擋了好幾拳。
「操，敢情你們都是來搶戲的吧！」林山不滿道。
老五飛蛇諸葛組成了一個鐵三角，加上飛蛇使用的是分筋錯骨手的擒拿手法，一下場一陣脫臼的聲音此起彼伏，三十幾個打手轉眼間折了十幾個，不是手就是腳關節脫臼。
飛蛇和諸葛都是幫中的元老，原是關照燈火之情，不願傷人性命，脫臼只是使他們暫時失去戰鬥能力，並無大礙。
儘管這樣，勝利的天平已經傾向了諸葛這邊，老五一記右勾拳直直打向鍾林下巴，諸葛一看，大驚失色，這一拳要打下去，鍾林非躺上幾個月不可，也是他心繫幫會，知道鍾林是幫會裡的老臣，不願傷了他，當下伸臂守住老五的手臂，但老五的力道又豈是他能輕易消化？
剩下的幾成力道自然打在諸葛身上，諸葛連連後退幾步，飛蛇和老五連忙停下來看老頭的傷勢。
「我不是故意……老爺子突然勾住我的手……」老五訕訕地解釋道。
那邊鍾林和大鬍子等人也聽了下來，剛才的情形鍾林也看得清清楚楚，沒等老五解釋完就道：「是不關你事，是老爺子為了幫我避開你那一拳，故意而為之的！」
「哼，老頭兒要是不是看你這幾十年來為幫會盡心儘力才不會幫你呢！」諸葛冷冷道。
鍾林一聽面如死灰，心知這幾年來三公子仗著他爸的勢力胡作非為，自己雖然老大不願意卻也只得奉命行事，諸葛老頭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也不好為難他。只得哼了一聲，帶著手底下的人離場。
大鬍子愣了愣，見大勢已去，也不得不夾著尾巴狼狽逃去。
萬木堂的人走後，林山等人紛紛上來詢問老頭傷勢如何，老頭哈哈一笑，表示沒有大礙！可是誰也看出他是硬撐著，臉上甚至滲出了冷汗，徒弟們連忙扶他進院子的椅子休息。
老頭卻屏退下面的徒弟，直叫飛蛇和林山在左右。
旁人走後，老頭彷彿瞬間老了不少，接連一個月的辛苦紋身已經使這個年邁的老頭疲倦不堪，加上今天這一場鏖戰，此時已近油盡燈枯……飛蛇只得幫他撫拍後背。
「老頭，你沒事吧？」林山關切地問道，畢竟這一個月下來的相處林山心裡已經把他當做了是自己的長輩。
「沒事兒，你以為憑你那幾下就能把老頭氣死嗎？」老頭一笑，扯動氣脈，劇烈地咳嗽起來，搭了搭飛蛇的手，道：「煙，給我點口煙。」
飛蛇沒他法子，只好給他點了一根，老頭吸了一口煙，整個人彷彿有了一點血色。
庭院里一片安靜，針落可聞，只聽到老頭粗重的呼吸聲，林山正想強笑說個笑話，卻又覺得過於殘忍……幽幽道：「老頭，難道在你眼裡我們就是壞人嗎？」
林山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老頭一本正經地答道：「不，你們都不是壞人，雖然你一直作出流氓和道上混混的樣子，但是從你的眼神我能看出你不是壞人。」
「或許吧，可是我們以後註定要成為一個壞人！」
「這個世上沒有絕對，就算是犯人也不一定是壞人。就像前陣子殺了軍刀那個年輕人，聽說他逃了出來，但前幾天又被抓回去了。呵呵，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前提下，有些選擇依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說著別有深意地看了林山一眼。
林山心中一顫，原來這個老頭一早就知道自己什麼來頭，不過他一直沒有說破。
飛蛇奪過諸葛的眼，強制性道：「你不要說這麼多了，好好休息吧，不然幾十年兄弟都沒情講！」
老頭淡淡一笑道：「哎，現在不說等下老頭睡著了。飛蛇，你也是，你好不容易才出來，就不要回去萬木堂了，現在的萬木堂已經不是以前的萬木堂了。」
飛蛇沉吟不語。
「就算你嫌我啰嗦我還是要說的了，要不是你帶著小子來，我還完成不了我的心愿呢，老頭活了這麼久夠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