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求婚
「怎麼了？」秦若水看到林山驟變的表情，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麼。」林山又恢復了氣魄笑臉的樣子，與秦若水大開玩笑。
然而，此時他的腦海里只回蕩著兩個字：艾斯。
那個在雇傭兵界只敗過三次的接近傳奇的變態傢伙，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黑色箱子。更有傳聞他已經開啟了人類終極的身體潛能——霸氣。
林山想起他的魔鬼訓練至今心有餘悸，那是一段永世難忘的殘酷磨礪：完全封閉式軍事管理，每天身背30多公斤的戰鬥裝備從兩公里山坡，扛圓木跑5公里，早晚500個俯卧撐和引體向上，一次五公里武裝越野，兩小時18米抓繩上全副武裝訓練，扛子彈箱翻越大山……期間還要遭受拳腳、皮鞭加深，並隨時有被澆污水的可能。
而且這只是初步的體能訓練，不少雇傭兵因為頂不住強力的訓練暴斃，活下來的為了保命直接退出了。
中級的技能訓練有空手入白刃，槍械使用，野外生存，格鬥搏擊。
終極訓練則是最大限度地激發個人的身體潛能-——霸氣。據艾斯解釋，霸氣是世界上所有人類有擁有的潛在力量，這種力量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但是絕大部分人不能意識這種能力的存在，或者是終其一生也無法發揮出來。
艾斯的信條是：那些殺不死你的都使你更堅強，他最大的夢想是訓練出可以超越自己的士兵。
但艾斯至今沒有實現這個夢想。
進了艾斯的訓練營，不是被抬著出去，就是傷痕纍纍地走出來。
林山是活著走出來的三個裡面之一，另外兩個開啟了霸氣的人——sky、青獸，目前無一不是可以稱霸一方的雇傭兵之王。
林山是唯一沒有開啟霸氣的人。
他依靠對槍械的熟悉度和運用能力，比別人努力十倍的訓練，敏銳的戰略性目光，許多實力在他之上的人往往被他打敗，靠的就是那份戰鬥本性，敢將性命豁出去的勇和身經百戰的經驗。
即使面對快如閃電技遜一籌的軍刀，林山仍能敗中求勝，憑著一隻手不要將敵人重創。
儘管差一點，拼一拼仍能打敗對手的情況並不適用於實力相差太多的敵人，例如艾斯。
等級和本質，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跨越的鴻淵。
為了超越艾斯，林山甚至接下最危險的雇傭兵任務以磨練自己，可是當他完成了七年的雇傭兵生涯，回來再次挑戰艾斯的時候，艾斯還沒開啟霸氣，林山已經被打趴了。
林山那一個瞬間忽然覺得萬念俱灰，之後離開魔鬼訓練營，認識了老五，兄弟倆合作無間，完成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任務，但敗給艾斯，一直是林山心裡難以言喻的一根刺。
幾年以後的現在再次聽到艾斯的消息，林山有一種掉進噩夢的感覺。
「林山，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秦若水拍著他的肩膀。
「啊，你說什麼？」林山回過魂來似的道。
「我說快點陪我走過去，不然那個煩人的傢伙又要來煩我了。」秦若水向林山擠眉弄眼道。
林山剛想問是哪個煩人的傢伙，只見油頭的景川舉著高腳杯靠過來笑道：「若水，你的舞跳得真好，來，我敬你一杯。」
「謝謝。」林山無視景川惱怒的表情，接過他手裡杯子仰頭就干。
「你……」景川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林山向他做了個鬼臉，拉著秦若水就走到一邊。
突然，燈光一亮，照在白京唐的身上，大家知道這個位高權重的老爺子有話要說，紛紛圍了上去。
「今天很榮幸可以來到秦家這個宴會，希望以後未來集團能有機會和秦氏集團攜手合作。我是個年事已高的老傢伙，精力大不如以前，幸好有景川這個好外甥從海外回來幫我打理生意。景川是個能幹的小夥子，在名牌大學的雙碩士學位，回來之後幫了我很多。」
白京唐說著以讚許的眼光看著景川，景川一邊微笑一邊客套地謙虛著，但臉上的驕傲之色溢於言表。
眾人一副茫然的樣子，不知道這個老爺子要說出什麼樣的話。
「本來嘛，有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惜這小夥子眼睛就是長在額頭上，身邊那麼多美女都看不上，我都為他愁白了頭髮，干著急啊，可是今天看到秦家妹子……」
眾人心裡「哦」的一下，心下明亮，知道這個老頭子要為景川說媒，娶秦家大小姐過門。
「年輕人害羞，不敢說出口，唯有讓我這個老人家來嘮叨了，如果這事兒能成，不就就多了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而且未來集團和秦氏集團的合作前程可以說是錦上添花，秦老弟你說是不是？」雖說是媒人的身份說辭，但白京唐言語中的傲氣使人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婚事。
秦首一直沒說話，面有憂色，似乎頗有忌憚，道：「此事好是好，可是女兒大了也有她自己的世界，就算是她老爸也不敢幫她妄下決定。」意即決定權在女兒手上，自己並不多做干涉。
此時所有人都望著秦若水，這門婚事「政治意義大於感情」，如果成了，江海市兩大企業將強強聯手，創造更大的經濟利潤空間，無疑會在江海市的商業界引起巨大反響。
而現在的一切是否會被改變，就在於秦若水是否點頭。
秦若水還沒表露意願，景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半跪下來，取出一隻鑽石戒指，溫柔道：「若水，嫁給我好嗎？」
浪漫的音樂響起，群眾惟恐天下不亂地起鬨：「答應他，嫁給他！嫁給他！」
秦若水第一反應是看了一眼林山，只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下一酸。
但看見景川一副誠懇的樣子，又不忍拒絕，加上洶湧的群眾壓力，讓她一時茫然失措。
秦若水伸出的手顫了一下，又縮了回來，顫聲道：「對不起，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戒指。」
周圍的身影似乎在一瞬間幻化成灰色的影子，秦若水穿著白色長裙跑了出去。
林山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突然內心生出一絲莫可言狀的憂傷。
在景川的拿出戒指的一瞬間，林山竟無比害怕秦若水說出我願意三個字，然後戴上戒指。
「我操，我不會喜歡上她了吧。」林山心裡馬上跳出一個聲音道，「她被求婚，我幹嘛這麼著急啊，真是莫名其妙。」
林山攥著手裡的羅剎令，迅速地離開了人群。
「呵呵，男人三十一枝花，想來景川還少了點閱歷，還是出來歷練一下的好，至於婚姻大事晚一點再議也無妨，看來是我這個老頭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白京唐一看這尷尬場面，連忙出來打圓場。
秦首也是呵呵幾句，大家配合地繼續跳舞喝酒，假裝沒這事兒發生過。
老大一個尷尬，不溫不熱的宴會持續了三個小時，在場與會者慢慢散去。
景川落寞地將戒指放回口袋裡，一個人走到秦家的後花園抽煙。
秦家的後花園曲徑通幽，假山園林，幾株修竹茂密綠瑩，清涼怡人。景川呼出一口煙，獃獃地想著事情，一點都沒注意到換了一身便裝的白曉若就站在他的後面。
「你打見到秦若水的第一眼起，就打算假戲真做的吧？」白曉若冷冷道。
「表妹……」景川一驚，想去拉住白曉若，後者抱著雙臂後退。
「你有沒有理過我的感受！？」白曉若吼道。「枉我那麼信任你，一直以為你靠近秦若水只是為了家族的利益。
「剛才你拼了命想要擠進去，搶回秦若水那一瞬間我已經知道了，你心裡根本沒有我。」白曉若氣得渾身發抖。
「表妹，你聽我說，我那是在演戲，不演一點苦肉計秦若水怎麼會上當呢，不過現在功虧一簣，全都是因為林山那小子。」景川眼角微紅，拿捏出一副深情而委屈的表情。
「真的嗎？」白曉若將信將疑。
還真是戲如人生，全靠演技。景川心裡暗爽，心想此刻必須把白曉若安定下來，才能展開泡秦若水的宏圖大計，到時候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兩女共侍一父，景川一想到這裡就心花怒放。
「我本來是打算繼承秦氏集團的股份之後，就馬上和她離婚，然後娶你過門，可是……你竟然一點都不體會我的用心良苦。」景川用深沉低啞的聲音道。
「對不起，表哥，我錯怪你了。都是那個林山不好，幾次壞我們大事。」白曉若一臉內疚道。
嘿嘿，女人就是好騙，尤其是這種有身材沒智商的女人，景川心裡暗爽，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人來對付他了。」
「那小子不是一般的逆天！就連五虎堂的人都被他打成植物人，我想不出江海市還有誰能打得過他。」白曉若深有憂色道。
「哼，那小子不過仗著在部隊訓練過幾年而已，這次我找回來的正是臭小子的剋星——那人連子彈都接得住，擺平那小子簡直是易如反掌。」景川捉住白曉若的肩膀興奮道。
「你確定？你上次找陳鼎、五虎堂的人的時候都是這樣說的……」白曉若微帶疑惑道。
「不會，這次我有詳細的計劃：那人是那小子的師父，打起來絕逼不會輸給那小子，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小子打不過會逃，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小子逃命，嗖一下就沒有了，抓都抓不住。」
白曉若點點頭。
「所以我會先派人去他海鮮檔，把他的那個女人和可惡廚師抓起來，困在城郊的廢棄塑料廠，那小子要麼不來，來的話就叫他有去無回！」景川的眼睛閃爍的狂熱的光芒。
「啊，這樣會不會好啊……」白曉若幾乎是潛意識地叫出來，驀地對林山的安危產生一絲關切之情。
景川看著她，戲謔道：「怎麼？你心痛嗎？」
「呸，我才沒有呢，我恨不得他死無葬身之地。」白曉若昂頭道，但臉上依然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