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關鍵的一槍
有人說，迎面一刀而來知道自己快死的那一刻，人會的眼前會非常快速地映現生前的一幕幕。林山在戰場上試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況，別人眼中快要死的一刻，其實快捷無比，很可能睜眼閉眼的一瞬間就掛了。
對於林山，這一刻卻像被無限拉長了的膠捲，當然，他也不會無聊到想起生命中的重要時刻，而是想辦法躲開這一刀，甚至如何反擊殺死對手。
辦法總比困難多，坐以待斃不如想想辦法。
當軍刀躍起的一刻，刀鋒凌厲劈向自己的時候，林山弓步向前，那情形看起來就像是林山主動把腦袋送到軍刀面前讓他砍似的。
老五，逍遙甚至艾斯都發出了一聲驚訝，軍刀也發現略有蹊蹺，但劈出去的刀潑出去的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翻這小子再說。
下一秒，回蕩在空曠車間的慘叫卻是軍刀發出的。
只見他胯下血跡斑斑，一雙睜開了的眼睛寫滿了不可置信的震驚。
原來在那千鈞一髮的瞬間，林山弓步向前，搶在軍刀的刀落下之前一拳揮出，正中軍刀的胯下。這一招實在不怎麼光明正大，太極里也沒有這樣的陰損招數，可是誰敢擔保，在生死的一瞬間不會用出？這一招雖然陰損，卻是毋庸置疑的實用。
因為軍刀就半跪著那在嚎叫，撕心裂肺。
如果世上還有一種痛比蛋痛還痛的話，大概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他的刀落在了地上。
「好，我就知道他殺不了你。」艾斯跳下來，鼓掌道，另一邊迅捷無比地使用鞭子捲起軍刀掉在地上的刀，下一秒，軍刀連慘叫都發不出了，直接倒在血泊中。
這一下雖然是趁人之危的偷襲，但林山自問這樣的手法簡直無法做到。
「你……你竟殺了他！」林山驚呼，他還以為艾斯和軍刀是一夥，沒想到一出手就要了他的命。
「呵呵，打敗了就必須死！這個規矩你在獵鷹團這四年裡還不知道嗎？況且，別人也不會知道是是我殺的他，別人只會說那個炒海鮮的殺死了五虎堂的軍刀。」艾斯冷冷道。
沒想到這老狐狸還是一如既往地陰險毒辣，自己殺了人還想嫁禍於人，林山心裡想道，心裡不禁對他多了一份戒備，林山剛才的厚背刀不知道甩到哪兒去，只得撿起軍刀那一把沾滿鮮血ATKT。
艾斯放下了他手裡黑色破舊皮箱，脫下那一頂白色小禮帽，手裡只有一條插滿倒刺的長鞭，笑吟吟地向林山走來。
「喂，老頭，你箱子里的武器不用嗎？」林山喝道。
「哼，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對付你還用不著箱子里的東西！」艾斯冷笑道。
林山手上越發冒出冷汗，忽然摸到別在腰裡的蕭婉晴的手槍，心裡底氣一足，左手持刀，右手持槍指著艾斯，惡狠狠道：「站著，再走近一步我就崩了你！」
艾斯好像看到天下間最好笑的事情，冷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我連子彈都接得住嗎，你拿一把玩具槍指著我是什麼意思？」
林山也冷笑一聲，道：「是，我也知道，可是不是試一下怎麼知道呢？」
「嘭」一聲槍聲響起，艾斯破天荒地沒有接住子彈。
「難道是我失手了？為什麼我身上沒有子彈孔，憑那小子的槍法沒理由會射歪啊。」艾斯心中疑惑，突然聽到重物掉下地的聲音，艾斯瞬間恍然大悟。
因為子彈並沒有射向他，掉下了的重物便是老五。
艾斯明白：林山射出的那一槍並不是射向自己，而是射向吊起老五的鎖鏈，自己嚴陣以待的瞬間卻引開了自己的注意力，救出老五。
「林山，我開始明白，為什麼你沒有開啟霸氣，卻能躋身獵鷹團四大雇傭兵。」艾斯讚賞道，隨即惋惜道：「可惜，就算天縱英才，你今天也得死在這裡。」
「老五！救下逍遙，帶她走！」林山大吼一聲，揮著ATKT便向艾斯砍去。
「不自量力！」艾斯冷笑道，也不避讓林山雷霆萬鈞的一刀，直接鞭子一揮，擋了上去，林山虎口一震，手裡長刀幾欲脫手。
林山心下大駭，用刀這麼剛烈的力道劈下去艾斯隨意揮起一鞭就能擋住，還讓自己措手不及，難不成這幾年的時間裡艾斯進步如斯之快？
另外一邊，老五已經把掉吊在半空的逍遙解了下來，確定她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拾起林山之前掉落的厚背長刀，暴喝一聲，如猛虎下山沖入戰團。羅逍遙身子軟軟的，勉強站起來，在一旁看著他們哥兒倆對戰艾斯。
厚背刀適合力道沉猛之人所用，老五腰圓膀粗，厚背刀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雖然身上傷勢不小，但兄弟在前面拚命，他又怎麼會袖手旁顧，本來應接不暇的林山因為多了老五的幫忙，稍稍的放開了一點，但仍自不容樂觀。
「老五，看來你這幾年沒上戰場，刀法比以前還是弱了那麼幾分。」林山見老五上前，不禁又感動又擔心，「你還是帶著逍遙走吧，免得等一下拖累我就不好了，是吧？」
老五刷的一刀擋開艾斯甩向林山的一鞭，趁著這當兒道：「老林，你就別他媽給我貧嘴了，趕緊帶逍遙走吧，讓我這麼一個三大五粗的傢伙陪著她，豈不是把人家活活悶死。」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羅逍遙又感動又氣，罵道：「你們兩個東西，誰陪我我都不走，要走一起走！」
「好！要走，一切走！」林山和老五異口同聲喊道，不禁多生出幾分力道，艾斯急如驟雨的鞭影竟然近不了他們的身邊。
「笑，現在笑，等下我讓你們哭！」艾斯咬牙切齒道，退開幾步，左手一甩便要卷向那黑色的皮箱。
林山急喊：「快，老五，別讓他拿到那個箱子。」
老五哪裡不知道，可惜艾斯那鞭子來無影去無蹤，彷彿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抬手間已經捲住了黑色皮箱，情急之下老五一把厚背長刀直直砍住艾斯的鞭子。
艾斯鞭長莫及，而且門面大開。
林山自然也不會錯過這一次難得的好機會，ATKY一抖，向艾斯的脖子處砍下去。
然而下一刻林山的刀無論如何也砍不下去，因為刀背被艾斯一雙手死死抓住，艾斯奮力一拉，老五的厚背刀飛甩而出，長鞭如靈蛇卷著黑色皮箱甩到他腳下。
「你們中國人有一句話嗎，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嗎？」艾斯嘲諷地看著林山，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林山和老五頹然對視，卧槽，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構造的？再讓他拿到那個箱子，咱倆就不用玩兒了。
兩人多年戰場中培養出來的默契，彼此對視一眼，已然明了，老五暴喝一聲，揮刀向前。
艾斯看也不看，隨手揮出一鞭，就在這時，林山一個驢打滾，搶到艾斯身前，猿臂輕展，將艾斯的黑色皮箱抱在懷裡。艾斯大怒，長鞭揮處，要是林山躲得慢了半分，恐怕也沒有好果子吃。
我靠，什麼東西？這麼沉，林山當年在獵鷹團也見過艾斯整天愛不釋手的箱子，卻沒人知道那是什麼。
因為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當下不管，只一心對付這大背頭，艾斯縱然再逆天，也不可能同時秒掉林山和老五，時間一長，雖然兇險之處不少，仗著兩人的默契和身手倒也挺了過來。
慢慢地，林山和老五便瞧出便宜：「那老頭雖然爆發力和速度驚人，可是持久度卻不怎地，那黑色皮箱里多半是些爆發力驚人的武器槍支。
林山和老五喘著氣，彼此卻露出笑容，一副「看誰累死誰」的樣子。
艾斯也笑了，胸腔起伏地喘氣。
只見他原本潔白的西裝此時已經粘上多處污垢，汗水順著那一條長鞭滴答落下，道：「呵呵，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不過，今天的遊戲也到此為止了！」
艾斯驟然暴喝，一股深淵般的恐怖氣息從他身上散發，長鞭也如擁有生命的毒蛇，盤曲翻騰。
林山和老五幾乎同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但林山比老五更加清楚，這種恐怖的壓力比剛才軍刀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這，就是傳說的霸氣了吧。
據艾斯的說話，霸氣是世界上所有人類有擁有的潛在力量，這種力量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但是絕大部分人不能意識這種能力的存在，或者是終其一生也無法發揮出來。
軍刀僅僅學習了一段時間，就能得到不小的進步，如果不是使出剛才那招陰招，林山根本沒有可能打得過他。
艾斯開山裂石的一鞭甩過來，林山硬生生地接了下來，發現刀口卷了刃。
他的長鞭是似乎附帶什麼強勁的力道，難道是傳說中的擬氣化形？而且他身上籠罩著一陣邪乎的氣場，使人一進到裡面就就覺得壓抑。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
林山已經不敢往下想了，給老五打了眼色要他趕緊撤退。慢慢的，開始佔得的一點優勢已經殆盡，林山的刀幾乎已經成了廢刀，幾十個缺口都是艾斯的長鞭硬生生給磕的，老五那邊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因為是厚背刀所以不易卷刃，但也震得他手發酸。
「老五啊，你再不走，我們倆兒都要交代在這兒呀。」林山苦笑道，一邊出刀一邊護著那個黑色的皮箱。
「想走？門都沒有！」艾斯縱打一線，橫打一扇，雷神鐵鞭所到之處，地石蹦摧，塵土飛揚。
幾個回合下來，林山和老五已經吃不消了。
老五向林山打了打眼色，左手橫胸，握拳，拇指向上，右手握刀砍下。林山大驚，叫了一聲不要啊，但老五已經勢如猛虎地沖了上去。
林山哪裡不懂老五，老五是要自己衝上去抱住艾斯，好讓自己下手，可是這樣一來老五就等於炮灰啊！
啪一聲，老五結結實實吃了艾斯一鞭，登時吐出一口鮮血，兀自不停下來，衝到艾斯一米處一刀砍出。
老五豁了出去，為林山創造機會，林山當然也不會停下來，長驅直入，ATKT直指艾斯的胸口。
「小心！」羅逍遙驚呼，不自禁地走了近前。
這時候兩把長刀一左一右刺向艾斯，艾斯冷笑一聲，左手快若閃電抓住老五的刀背，右手揮鞭捲住林山的刀身，獰笑一聲，驟然發力，刀背刀身居然微微卷了起來……
林山和老五在那股猶如身處海底的霸氣的壓力下苦不堪言，但兩人仍是不肯鬆開手裡的刀。
林山看到艾斯的那一口箱子，忽然想起自己也還有一柄武器，蕭婉晴的手槍正別在自己的腰帶。
「接子彈？現在你兩隻手都沒空，我看你怎麼接？」林山唯有孤注一擲，左手去掏槍，避開左邊的老五朝艾斯開了一槍。
「嘭！」巨大的槍聲回蕩在廠房。
血從艾斯右邊胸口流出，白色的西裝顯得鮮血倍加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