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痛苦的凌霄
黑暗的角落裡，靜悄悄的只有兩個男人不時抽煙的呼吸聲。
老五低聲說道：「凌霄你知道嗎？當初是我接收你入黑暗騎士的。因為你的年紀小，我本來是不想收你，可是你說你要掙錢，為老母親治病。你的一片孝心打動了我，我才破格給了你考核的機會。」
「到後來，你一路成長，我非常高興，更給了你黑暗騎士三顆星的評價。甚至有時候我在想，我和老大退役了，不再想過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了，我就讓你來接收黑暗騎士，你知道嗎？」
凌霄在啜泣，他自然知道五哥對他的好，可是他身不由己啊！
老五突然憤怒地喝道：「可是你呢？你是拿什麼來回報我們的，一次次的出賣，一次次的背叛，我依然相信著你。老大說你是內奸，我不信，我說你只是個孩子，很多事有紕漏而已。上次你失手被花雪舞抓，是我在老大面前為你辯解，可是老大如剝洋蔥一般一層層的剝開掩蓋事實的真相，讓我知道了你是個內鬼。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老五一把抓起凌霄的衣服，將他舉起來大喝道：「你說啊，你是個男人，你曾經也是黑暗騎士的一員，你哭什麼，給老子說。」
林山一把打開老五的手，丟給凌霄一隻煙道：「仔仔細細，原原本本的解釋你那些破事。也許我能給你一個痛快，我黑暗騎士的對待叛徒的規矩你是知道得，之前有個曾鑫很好的詮釋了我們的鐵規。」
凌霄身子一顫，摸過香煙顫顫巍巍的點燃，深吸一口。
算了，已經到這一步了，那就什麼都說吧！
凌霄回憶道：「其實我母親根本就沒有什麼病，那只是一個借口和理由而已。」
老五一巴掌拍在牆壁上，當初他就是被凌霄這個理由打動，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目露回憶之色，凌霄說道：「雲娜讓我加入黑暗騎士，將黑暗騎士的一舉一動都彙報給她，她要破壞你們的行動。」
林山眯上了眼，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他們還被埋在了鼓裡。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乾的，事無大小都說得一清二楚。」
「可是到了後來，和兄弟們相處久了，我就有了感情。我不希望兄弟們拿生命去拼的行動卻被我一兩句泄密而葬送，所以我開始選擇了隱瞞。」
林山低沉問道：「那毀滅黑龍幫那一戰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可以獨自一人擒下花雪舞，你卻突然出手，讓花雪舞抓了人質，順利逃脫。」
凌霄深深的抽了一口煙，道：「那之前雲娜聯繫了我，他要我必須配合花雪舞她們的行動，而且那時另外四個人也監視著我。我沒有選擇。
但是從那之後，我就不再與雲娜聯繫，你們要對付山口一郎我也盡心儘力的找證據，並且沒有跟雲娜提起一絲一毫。我知道山口一郎這個軍國主義瘋子，是多麼喪心病狂，所以我選擇了隱瞞，選擇了幫助大家。」
林山臉色微微好看了些，突然又問道：「那今天算怎麼回事，一說要抓雲娜，你就慌了。從總部開始，你就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還說你想當我們的兄弟嗎？你居然偷偷來這裡報信。」
一聽此話，凌霄狠狠捏碎了煙頭，絲毫沒有察覺煙頭燙傷手指的痛苦，他蹲在地上大吼道：
「我有什麼辦法，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我親生母親。我有什麼選擇，我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中。
我內疚、我自責，我不是人，可我有什麼辦法？
那個女人生我養我，她要我做這些，我有什麼辦法，我已經很克制了，可是她畢竟是我母親啊！老大，五哥，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我毫無選擇，就如走在刀山上，無論那一邊都不能掉下去，但最疼的是我啊！」
「求你們，殺了我吧，太痛苦了，給我一個痛快吧！老大！」
說到後來，凌霄幾乎是哭喊出來，猙獰痛苦的表情讓人心疼，一下一下的拍打這地面。
林山，老五目瞪口呆，手中的煙慢慢燃燒到了極點。
「你說雲娜是你的母親？」林山抓住凌霄問道。
凌霄點頭，顯得很無力。
林山閉上了雙眼，雲娜到底有多恨那個男人？居然派自己的兒子來卧底，還讓他處在如此為難的境地。
他能想到凌霄每天有多折磨，也許這就是凌霄拚命完成每個任務的原因，他想贖罪，他在發泄。
老五也吃驚不已，囁嚅著道：「我們跟雲娜到底有多大仇恨，居然讓她捨得自己的親身兒子來卧底，是我們不小心惹了她，還是這個女人太瘋狂。」
林山搖搖頭，憐惜的看著凌霄，然後眼神慢慢變得冰冷。
老五一看不對，立馬擋在林山面前。
「老大，你要幹什麼？」
林山冷漠的說道：「不管是因為什麼，他始終背叛了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兄弟們，背叛了整個黑暗騎士。從進來第一天就說過，如有背叛視情節嚴重判刑，而像他這種，已經不是三刀六洞了，可以直接擊斃。」
老五不忍的看著無力癱倒在地上的凌霄說道：「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你忍心？」
林山強迫自己冰冷，「我不忍，但規矩在那裡，不只是他，就是你我都必須遵守，不然這個黑暗騎士早晚會散！」
「五哥，老大說得對。我罪有應得，謝謝五哥，讓老大動手吧，我早就不想忍受這狗娘養的生活了。」凌霄抹掉眼淚，站起來堅定的拉開老五，死也要像一個男人，這是他在黑暗騎士學到的東西。
老五一把將他拉到身後，厲聲道：「你個小子想什麼，好男兒怎能尋死覓活，我們還有大把娘們沒享受，全世界的美食等待著我們。」
林山眯起了雙眼，輕輕說道：「老五，今天你要護犢子？」
冰冷的寒意瀰漫在黑暗的角落裡，曾經傭兵之王的氣勢散發出來，讓老五都有點發抖。
老五笑道：「老大，別這樣，其實我們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老五，希望你不要讓我難做。」林山背過去身子，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他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老大，請你聽我說。」
林山收起釋放的氣勢道：「你提出來我聽聽，如果可以，我也不願出手對付自己的兄弟。」
老五心中急速的想著，他真的不想凌霄這個年輕人就這樣死去，他太像自己年輕的時候了。
聽了凌霄的故事，更是讓他下了決心救他，況且他能看出凌霄是真的喜歡熱愛黑暗騎士，他不能看著凌霄就這樣死去，起碼得有一番作為才行。
對了，戴罪立功！
老五眼睛一亮，馬上說道：「老大，雲娜不是凌霄的母親嗎？」
「然後？」
「虎毒尚且不食子，即使雲娜這隻母老虎不是一般毒。但從我們進來聽見雲娜最後一句話就知道她其實很在意凌霄，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用凌霄把雲娜引出來啊！
到時候一舉兩得，既然凌霄戴罪立功，也去掉了雲娜這個一直找我們麻煩的勢力。老大你也不希望有一隻幕後黑手在背後一直盯著我們，破壞我們行動吧！」老五快速的分析，訴說著，說到後來，他自己都開始興奮起來。
林山深深洗了口氣，拍拍老五肩膀說道：「看來你也有急智嘛，以前沒發覺。」
老五自得地說道：「那是老大沒注意，沒這點智商，我早死在戰場上了。」
「可是？」林山話鋒一轉，看向了凌霄。
這一切還得取決凌霄，沒有他的配合，很難執行一些計劃。而雲娜是凌霄親身母親，怕凌霄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凌霄堅定的說道：「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這次我站在你們這邊，我不能再讓她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越來越遠，我願意配合老大。」
林山微微一笑，老五心頭大石落地。
「只是.……」凌霄支吾道。
林山眉頭一皺問道：「怎麼？」
凌霄支支吾吾的說道：「老大，如果有可能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母親，她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我知道她的苦衷，所以我才願意為了她加入黑暗騎士。」
林山點了點頭，他從不是一個嗜殺之人，況且是女人。
而就在林山審判凌霄的時候，花店裡面的雲娜卻是徹底慌了。
凌霄被發現了，還被抓住了。
林山那是什麼人，那可是從屍山血海裡面殺出來的傭兵之王，對人對己都狠。況且對於傭兵來說，最恨的就是叛徒。
因為傭兵最需要一個可以安心把後背交給別人的兄弟，如果有背叛，那就是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所以基本上所有傭兵阻止，第一條就是嚴懲叛徒。
雲娜丟下花灑，焦急的在屋內走來走去。
凌霄是她兒子，正如老五所說，虎毒尚且不食子，她還很愛自己兒子。現在凌霄被抓住，九死一生啊。
她嘗試打電話回去，卻發現怎麼打都打不通，那頭一直有人掛機。。
「林山，希望你不要對他做什麼蠢事，不然我讓你整個黑暗騎士陪葬！」
雲娜憤怒的說道，一盆康乃馨被她無情捏碎。
林山拍了拍凌霄肩膀說道：「走吧，出去吧。外面的兄弟們已經等得很久了，告訴他們計劃取消，先回公司。」
說完，林山首先踏出了這個黑暗的角落，而那個有雲娜手機號的手機被他揣進了兜里，還在一直震動。
身後，老五狠狠的敲了一下凌霄的頭，冷哼一聲然後跟著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