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激流文學
【這事情是過陣子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到時候再說，說的是再不做些什麼，事情就會到眼前。」
老皇帝解釋了幾句，他也會做閱讀理解，而且從王蘭陵的報告里，看到了一種有意思的嘗試。
精簡部門！
王蘭陵現在自己把自己大糞司的職務給精簡了，把事情交給鄉下人去做，這讓皇帝很有興趣。
他想看看王蘭陵能折騰出什麼來，能不能在不影響衙門運轉的情況下，多裁掉一些人！
這些事情，老皇帝當然不會說出來，他隨便解釋了幾句之後就沒必要和這個臣子繼續解釋什麼，只要證明自己看懂了就可以。
在老皇帝那著文書去蓋章的時候，戶部部長迅速反覆思索著那篇背下來的文書，實在是解不出來。
他實在是解不出來，於是在吃飯休息的時候找了右相，把文章默寫給了右相。
右相就是當初的翻譯鬼才，他對王蘭陵的新報告也有興趣，在看了一遍之後就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戶部部長表示理解，王蘭陵的文章專克那些才思敏捷的人，反倒是老皇帝那種不怎麼聰明的人能夠一眼就看出中心思想。
「妙啊……」右相思索了幾秒，眉頭就舒展開了，甚至是舉起手拍著自己的大腿，「妙啊！太妙了！此子甚妙！是個有上進心的妙人！」
妙在什麼地方？你是不是又瞎幾把理解了？上次就是你開的壞頭！
儘管覺得右相的理解肯定是有問題，但戶部部長還是想要知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太監敲鐘了，上班時間到！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一屋子的人又去那個大殿內上班了。
工作結束之後，眾人各回各家。
戶部部長回到家，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睡不著，就在出去辦事給手下開會的時候，找了自己的大學老師，詢問這個。
「老師，您看這篇文章如何？」戶部部長沒有直接說王蘭陵的名字，他沒有給任何提示。
部長的老師是一名德高望重的文官，目前是在大學里教書帶學生，在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給自己一篇文章后，就覺得應該是有事情，於是認真的看了。
「字有些特意了，為了故意追求書面工整，看著還可以，但沒有靈氣。」
老師點評了一下文字，也皺著眉頭看著這內容。
「文筆有些……稚嫩，這是誰寫的？怎麼感覺像是故意挑事，是對上級不滿？」
他已經看到了王蘭陵的自我介紹，上面是大糞司司長和水務司司長。
所以，他覺得，既然能兼任兩司司長職位，那就肯定不是文筆問題了，也肯定是有能力的。
他覺得，既然能當官，肯定是有下限的。
他把寫這個的人，放在了他認知下限的上面，覺得是自己能夠理解的存在。
部長低聲說道：「這個縣令同意了這個提議，州牧覺得不妥但也交給了聖上，聖上非常喜歡，我又問了右相，右相說這非常妙，我實在是愚鈍，始終是理解不了這妙在什麼地方。」
得，這下要重新理解了，老師被皇帝和右相的評價影響，再次認真的看著這個。
看著看著，老師的目光就變了。
「說真的，這篇文章並不是特別散，它更像是一種水系的秘籍，是那種往東沖一下，然後順勢落下又晃到西邊的那種。」
老師的評價很高，越看越覺得厲害，正式的說道：「行文如死水，轉折如激流……不，是瀑布！這篇文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環抱瀑布的平靜湖泊。」
部長感覺老師也……變了。
部長難受的說道：「老師，您覺得這個文章不看文筆和作者，但是從這提出的建議來看，有何高明之處？」
老師笑著說道：「總體表明的意思非常簡單，你看不懂是因為眼界受到了限制，這篇文章既然交給了你，自然是和你有關。」
部長更加疑惑了。
老師解釋道：「就是把田還給能種地的去種，把縣城和鄉下區分開，什麼樣的人做什麼事情，若是我所料不差，下一步就是讓本地的鄉紳豪族土崩瓦解，由大化小，讓其流動起來，不再以土地為生。」
部長感覺有些不可置信，在辭別老師之後，就去找了之前王蘭陵送上來的公文。
和普通的縣官不一樣，因為幾次寫的東西都很受皇帝喜歡，還有上次太監私自帶回來的東西，讓皇帝有了愛才之心，把王蘭陵交給縣令的文書都備了一份保存起來。
這種待遇並不是例外，不過通常都是縣令知事這種級別的。
有些還會進入史書，紀錄某年某月某日，誰寫了什麼文書上來，說的是什麼事情。
並不是全部記錄，隔一陣子也會銷毀一些，但多少會紀錄下去。
部長看了一下今天送來的文書，很快就震驚的看到了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這封是很正式的公文，內容也簡單明了，沒有使用那種激流文筆。
王蘭陵推舉上任知事的長子柳扶風在水務司任職，擔任師爺一職，並且提及了對方的文憑和大致履歷。
這真的是要對當地大家族動手，還是巧合？
部長有些看不透了，他覺得王蘭陵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幼稚孩子，但具體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樣，現在有些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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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縣
這幾天，王蘭陵有些不高興了。
從柳扶風之後，就沒人給自己送錢。
稍微打聽了一下，原來柳扶風沒有把賄賂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
卧槽哦！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事情上，保密意識那麼強？
雖然說保密意識是非常需要的能力，這種事情確實是不適合聲張，但……尼瑪啊！急死爹了！
別人的思想覺悟，都沒有柳扶風高。
「難道是我還沒有把新政完全推行下去，所以那些人才不著急的嗎？」
因為州牧反對，不贊成，所以大糞下鄉的事情暫時還沒有進行，不過柳扶風的事情沒有問題，已經在水務司上班好幾天了。
「大人！」杜生站在了門口，和王蘭陵問好。
小王大人迅速站了起來，高興地說道：「可是有人找我？」
杜生敬佩的說道：「大人料事如神！確實是有人想要見您，就在樓下！」
「快！快請！」王蘭陵說著，自己直接從桌子後面快步走了出去，「我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