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孕得子
此時讓人尋不到蹤跡的捷小棠。正躺在一張黃澄澄蹉跎的圓滑發亮的木床上,雙眸緊閉。
身上的淤青被塗上了一層青澀的汁液,手肘和腿上的腫包也被泛黃的白布裹了砸過了的葯糊一圈圈的纏繞著。
質樸的矮房裡只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嬤嬤,手裡搖著一把蒲扇對著葯爐輕輕扇著。
捷小棠好似入了一個比茅風寨還要漂亮千倍萬倍的地方。這裡水天一色,絕美花瀑聳立而下,仙氣盈溢。
隱隱約約見一穠纖得衷,腰如約素,鉛華弗御,圓髻仙女迎面而來。「歡若,歡若……」不知在尋何人,婉約急切,竟急的落了淚來。
楚楚動人,讓人疼惜,捷小棠忍不住想要為她輕拭。可抬起手來,卻發覺自己的手臂竟如幼童一般短小……
再抬眼,那仙女卻忽然不見。
接著面前又出奇的鑽出一呆萌幼苗。肉眼看著它不停地伸展長大,接連蔓延。又努力掙出了喇叭似的小花,一簇一簇長,又一大片一大片長,接連了天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瞬間堆積蔓延向自己,一下被它們包裹了起來。有些茫然無措,捷小棠被這陣仗嚇得緊閉了眼。
卻又覺得這些喇叭似的小花緊貼著自己十分溫暖。
片刻微暼開眼,卻什麼都不見了。映入眼帘的只有這青色補著補丁的床幔,原來是夢。
「你醒了?」老嬤嬤微笑的端著黑瓷淺口葯碗蹣跚走來。
「婆婆……」瞄見自己被纏的厚重被墊高在另一雙薄被上的腿。怪不得自己模糊里隱約覺得有人拉扯自己,原來是被人救了。
「來,把葯喝了!」說著婆婆就坐在床邊打算喂自己。捷小棠連忙勸說「不用,婆婆。我自己來就好。」
「你傷的那麼重,還怎麼能……」婆婆言語未盡。
卻見捷小棠已然接過葯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你……你這手臂不是折了嗎?」
捷小棠又來回扭了扭,只是一點點酸痛,不像婆婆說的那麼厲害。
「這大夫為了多掙銀錢也是……什麼都敢亂唬!」婆婆隨口說著。轉念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說「「快喝快喝,說不定是這葯神呢!」
這婆婆真可愛,捷小棠聽話的忍著味覺上的強烈衝突喝了個精光。「謝謝婆婆救我,還給我熬藥,看大夫。」
「嘿,我一個老婆子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是我那笨兒子救的你。不用擔心,好生躺著養傷吧啊!」嬤嬤安慰她躺著。
「婆婆,我定會報……」
剛要張嘴,卻被婆婆伸手止住。
「說什麼昏話,我們娘倆這是在給自己積福報。你可不能白白耽誤我!」一臉慈祥居然還作凶意。
聞婆婆這麼講,捷小棠也不敢再說話,聽話的躺了下去。婆婆見狀便笑著轉身出去忙了。
看著自己纏的臃腫的腿,不自覺的動了動,卻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痛。
可這麼會呢?自己當時明明親切的可以感受到膝蓋震裂時要命的撕痛感,和自己被甩出去時疼昏過去的真實。
又試著扭動腰肢,居然真的痛感微乎其微。
捷小棠沉下眸子細嘆一口氣。看來,又是自己異於常人的體質發揮的作用。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還是自己都記不清楚的多年以前。與之相同的還有這個相差無幾的夢境。
一時也弄不明白,自己明面上傷的這麼重,現在也不好離開。
無奈趁婆婆不在,放了一支藍色的精目焰。線人那裡會知道自己是安全的,那梗斗哥哥也是會找來的吧。
捷小棠還是忍不住有些期許。
這會兒食肆里的梗斗還是沒有醒。
只見葛婉兒躡手躡腳的從外面回來。神色防備的一進房門就放下了門栓,背靠著房門偷偷竊喜。
「小棠……」躺在床上的梗斗滿頭冒汗神智不清的低聲叫喊。
葛婉兒一聽,臉色瞬間搭攏下來。
不情願的走到床前,卻又對著床上人兒熱切的說道。「梗斗哥哥,我是婉兒啊!我就在這兒。」
床上的人不知聽沒聽到,又掙扎著叫了兩句,隨即又昏了過去。
葛婉兒坐在床邊神色恍惚,心事重重。
這食肆沒有太高明的大夫,只能診斷出梗斗哥哥的病因是內力流竄所導致的。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那大夫也不敢妄自斷言。
叔叔已經從茅風寨趕來了,約是晚間就會到。叔叔醫術精湛,到時候梗斗哥哥肯定會好的。可梗斗哥哥一醒,我……我就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喜歡我呢?我也是從小喜歡你的啊!
葛婉兒從袖口裡翻出的瓷瓶,拇指不停地在瓶口來回摸蹭著。半晌,還是下定了主意。
走到雕著牡丹和蝙蝠寓意著花開富貴的硃紅色圓桌前。拎起暖玉溫壺,沏了半杯春日荷尖泡的茶。
右手慌張的緊了緊,用指尖扣開了左手拿的瓷瓶。遲疑的回過頭望了床上人兒一眼,像是吃下了定心丸。
接著把瓷瓶里的藥粉嗑進了半杯茶里。顫抖的兩手端起茶盞,朝床上人那兒走去,被桌邊圓凳拌了也不自知。
眼看著給梗斗灌了下去。葛婉兒這會兒也顧不得慌張無措了,內心一昧竊喜。
這葯是自己從樊嬌居不遠處的江湖郎中那裡求的。
那郎中怕是以為自己也是日日為逛柳巷的相公而惱。言言承諾這葯極靈,保管自己能一孕得子,丈夫能回心轉意。自己自小在叔叔藥房長大,自然是懂的。
「梗斗哥哥,我會做好你的女人的。」葛婉兒徑直脫掉了自己的鞋襪,爬上了床。
跪坐在床間解開了腰間束帶,水青色衣裙一攬而落。只著一條白色褻褲,和上身半截胸裹,躲進被子里暗自等待著。
梗斗本覺得身體四分五裂的疼。可這會兒體內又灼熱的厲害,一股一股的細汗從脖頸蔓延至臉上。
彷彿置身銅爐有細火炙烤,無法控制神智,滿是煎熬。身體被灼熱的難受不由得變得扭曲起來。
忽感有一股冰冽清泉圍在胸前。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可惜只有細細一股。拚命的摸索著,想要獲得更多。
葛婉兒心裡滿是嬌羞和竊喜。沒想到自己只是先主動一下,梗斗哥哥竟急切抓住自己的手臂不放。
「梗斗哥哥,我很願意的。」
接著就又主動挽上梗斗的脖子。梗斗身體頓時有了強烈的反應,迫切的把她壓在身下。葛婉兒一下子臉上的紅暈蔓延至耳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