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被人販賣
「你個老不死的！都要蓋棺材板的人了，還賊心不死敢養小娼婦！你不要臉面，我和成材還要臉面呢？」
婦人掐著腰，連罵帶蹦的。手指頭也沒閑著，一個勁兒的點著。
叫嚷的勁兒連隔壁幾家被驚的狗吠聲都蓋了過去，生怕這裡裡外外看熱鬧的人聽不清。
人群里不知是誰先扔了一把菜葉子，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都紛紛加入。
婦人一瞧，強按捺下心裡喜勁兒。連連又按原先計劃好的猛添一把火，「老不死的臭不要臉，早晚是個禍害！可是沒辦法啊，他總歸是我家成材的爹。成材孝道，總歸還是要好好養著他啊！」
說著又是擰了一把淚。
「至於那個小娼婦，我們人微言輕的又不能把她送官。又有什麼辦法啊！總不能留她在這兒禍害……
算了，她本來就是做這行的，還是把她送回去吧！送遠遠的。往後還是看緊我們家這個老的！我真是造孽啊，攤上這麼個人家！」哭訴起來。
來湊熱鬧的人們，都是鄉鄰不遠的。頓時說桑著，還是婦人心善。都到這份兒上來還這麼顧大局，真是難得！一頓把婦人誇。
說著說著氣不過，逮著老漢兒一頓破罵。又是吐口水的，又是回去拿菜葉砸的，還有人回去拎了半桶餿水來。
已經早早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老漢兒。蓬頭垢面精神萎靡的撐伏在地上哭訴，「我伍老虎，一生不說寬厚良善為人正直，倒也是鄰里和睦不偷不搶清清白白。
一輩子赤裸裸擺在在你們面前，為何！為何？你們一張嘴一張口都要來啐死我？」
未等他接著說下去，半桶餿水就從天上潑來。
回應他的只有這渾身濃厚令人乾嘔的酸爽餿氣，還有周身沸沸不停的謾罵。
老漢兒原本還有几絲倔強的眼神兒，整個暗了下去。喃喃道，「我是忠是奸，你們都沒有心嗎？」
可是除了有人往他身上吐口水，沒人理他。
只見他拼勁了力氣吼著「可別人總是無辜的吧！她只是我一個客人，一個客人吶！……不能害了她……」
人們都急著懲凶除惡，哪裡會聽得進去惡人的辯白。只會有鋪天蓋地的菜葉子狠狠的又向他砸來。
人罵的累了，漸漸就散去。約摸著人走光了，婦人也乾脆不裝了。
止住了先前的哭哭啼啼，一把插上了大門。向屋內叫嚷著「出來吧，搞定了！」
老漢兒見試試摸摸瞄著身子出來的是兒子。頓時血目猩紅哀吼著「不要動那姑娘……」
男人帶著一身的市井之氣，被這突如其來的嘶喊嚇的丟了半條魂兒。
脫口而出一句髒話，對著老漢兒上前就是一腳猛踹。「你算個什麼東西！」
老漢兒一個支撐不住，頭歪了下去。似乎是腦後一下子磕住了硬物，眼睛在那一瞬瞪得圓溜溜的硬在了那裡。
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老漢兒。只顧著同婦人樂著，再把那女娃兒賣了，後半生就不用辛苦做活兒了。
只有馬棚里的老馬，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拚命的撕扯著栓著的韁繩，嘴裡嗚咽著發出哀長的一聲嘶鳴，一雙黑漆漆的馬眼裡滿是晶瑩。
天又亮了，男人這才發覺躺在院里的老漢兒身子已經硬了。沖著婦人埋怨著「昨晚為何忘了給他蓋個棉被？」
婦人瞪了男人一眼，嘴裡小聲嘟囔了幾句。說道，「趕緊辦正事！」
男人聞言沒再吭聲，轉身去了馬棚牽馬。
夜裡許是好多風，老漢兒臉上髒亂的髮絲被吹開了來。
露出一張蠟黃毫無血色的臉。這才看清面容，原是與那日拉車的車夫一同無異。
捷小棠是一身酸痛在樊嬌居被一群婆子盯醒的。
抬眼就見屋子裡一片花花綠綠，瞧著陌生。自己明明記得拉馬車的那個大叔把自己扶上了馬車的。難道自己被他賣了？
不能吧，總是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空缺了什麼？
難道失憶了？？
「姑娘，想開點兒，這裡的日子不比外面舒坦?」婆子見這姑娘醒來也不鬧騰，頓時好臉相迎。
「是呀，是呀！你那家裡那麽窮，爹又病重。回去估計呀！連飯都吃不上呢?」另一個穿綠襖的婆子也張口規勸。
捷小棠一聽，頓時急了。「什麼，老爹病了?」
「對呀，還有你那哥嫂，看著就不像什麼好相與的。瞧你這一身的傷，怕是在他們手裡也不少吃苦。
安心待在這兒，也算是個好去處!」綠襖的婆子苦口婆心的說。
一聽哥嫂，捷小棠頓時心裡就安穩了許多。看來自己確實是被人給賣了!
但至於是誰賣的自己，捷小棠把腦子扒拉了個遍兒還真想不出自己有認識過一對男女。
心底一陣疑惑，會不會是渥龍鳩的人?不知為何，想起那個陰邪的黑袍老怪物，就莫名覺得這出爾反爾的事他乾的出來。
婆子們瞧著捷小棠躺在床上一臉平靜隱隱手握拳頭的的樣子。
還以為是自己說的話管了用，頓時喜上眉梢。心裡盤算著，這個啊，算是穩了。
交代著「這兩日啊，只管歇著好好養傷。有什麼事兒啊，等傷養好了再說啊!」說完就笑吟吟的相繼走了。
聽到門外落鎖的聲音后。捷小棠翻了翻自己身上的依舊不明顯的淤青，一臉愁容。這已經是自己這異人的體質第三次發揮作用了，不過這也是自己敢獨闖花豬巷唯一的底氣。
恍然回過神兒來。破天荒的把自己的衣服翻了個遍兒，也沒找見自己先前鼓鼓的錢袋。
欲哭無淚，出來的時候還借了掌柜一百兩銀票呢!這下又成了背負巨債的窮鬼。
還好還好摸了摸錢叔給自己的精目焰還在。精目焰這個求救信號是為茅風寨執行任務的族人準備的。
模樣兒彈珠般大小，材質普通，不易讓人察覺。而且必要的時候可以轉換型體，比如碾磨成粉什麼的。使用的話，只要有火就可以了。最最重要的是，除了犬族是看不到它發射的信號的。
上次梗斗哥哥給自己的那顆已經在狀元府用了。這次還是錢叔實在是放心不下自己才給的。
還是靜等夜裡燃放精目焰，讓錢叔派人來救自己吧!想到這裡，不由的想知道梗斗哥哥過得怎麼樣了？
這時，正巧有婆子送吃的過來。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迫使自己清醒些。
捷小棠許是真的餓了。吞了吞口水，便立馬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婆子見了便十分歡喜的甩起手絹扭著腰肢離開了。
待婆子一走，腮幫子塞的鼓鼓的捷小棠嚼著嚼著就自顧哭了出來。
心裡一陣委屈，想著如今自己又成了背負巨債窮鬼。出去以後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
好想回茅風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