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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公開傳道

  黎姿本來是不想去那個教堂的,因為她覺得那樣太浪費時間了。

  但最後不知道是出於怎麼樣的心理,她最終還是一咬牙一狠心,踏上了前往那座教堂的電車。

  那是一座樸實無華的教堂,看起來比一般的小教堂要大,又比真正的大教堂要小。

  它所在的位置相當偏僻……偏僻到一度讓黎姿覺得,那位格里芬女士是不是對「不遠」這兩個字有什麼誤解。

  當黎姿進入教堂的時候,佈道會已經開始了。教堂之中人頭攢動,黎姿連能坐的地方都不太找得到。

  好在一個好心的大姐給她挪了一個位置,才讓她在大廳角落裡的長椅邊緣,謀得了一席之地。

  神父此時正在台上,以一種彷彿是新聞播報一般的語調,平緩而不失頓挫地講解著經文。

  在神父那一尺余見方的講台旁邊,有一個坐在高腳板凳上的銀髮小姑娘。小姑娘正用那稚氣的聲音,給說著外文的神父當翻譯。

  那小姑娘的語言水準極高,她的童聲傳譯完全可以做到同聲傳譯,另黎姿嘆為觀止。

  一開始黎姿還在感嘆那個小姑娘的語言能力強悍,然而細細聽了一會之後,黎姿就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她突然發現這個神父講的,根本就不是任何一部基督教的福音。

  「商品的價值,是凝結在商品中人類的抽象勞動。即真正決定了商品的並不是資本的消耗量,而是勞動的消耗量。」

  「發展到如今,社會勞動的形式已經多樣化,伴隨著互聯網與金融資本的結合,工業時代的社會生產模型或許已經顯得有些老舊,但本質依舊沒有改變。」

  「寫字樓和操作隔間取代了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位,虛擬的互聯網平台取代了工廠的機器,所謂的『渠道』費用則成了新形式的地租……一切都只是形式發生了改變,但資本主義運行模式的本質依舊沒有改變。」

  黎姿整個人都驚呆了,她發現神父講的這些東西……她熟啊!

  黎姿中學的時候雖然沒有好好讀,但那並不意味著她當初的成績不好。事實上她原本是文科生,成績其實也還不錯,只是後來因為能力覺醒等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淪落到了去給魔女結社當打手的地步。

  在神父講出那些話語之後,黎姿立刻就聽出來了那些都是政治課本上的內容。

  只不過神父似乎結合了他自己的思考,還有一些實際的案例,講得更加的具有個人風格。

  「根據我們前文所講的理論,可以得出價值是通過勞動創造的這一結論。然而資本的所有者通過佔據生產工具和生產資料,然後以『產品是生產資料產出的』為借口,故意忽視了價值是由勞動產出的這一點,以此來榨取勞動者的剩餘價值。

  「最初的生產資料或許是某幾個人通過自身的勞動創造的,可是當這個人開始雇傭他人出賣勞動力為自身勞動,並且將『利潤』視為自己的出資所得報酬那一刻開始,他就開始了壓榨他人剩餘價值的過程,這個人或這些人的身份也就發生了轉變……

  「說到這裡,我們不妨舉個例子來看。」

  神父說著這句話的同時,一個年輕男人從台下推上來了一塊黑板。

  神父沒有急於在黑板上書寫,而是先帶著聽眾們一同先複習了一下前面所講的內容——那是黎姿沒有在神父這裡聽過,但卻在以前仍是學生的時候,在課堂上聽老師講過的內容。

  「我們前面講過,一個最終產品的售價,由固定資本+可變資本+剩餘價值所構成。根據我們前面所講述的內容,固定資本就是機器折舊、材料、能源費用,可變資本是支出給工人的費用,而剩餘價值……就是通常語境下的『利潤』。

  「當我們以資本消耗的角度來出發考量時,『利潤』是資本出資說獲得的收益,而工資則是用來購買『勞動』這一產品的支出成本。然而當我們按照馬導師的理論,以凝結在最終商品之中的勞動作為計算標準,而不是以資本的消耗作為計算標準時,事物的本質就發生了改變,而資本主義資本積累的這一魔術手法也將會被徹底揭穿……」

  神父拿起粉筆,在黑板上開始書寫和畫畫,以輔助在場的「學生」們能夠迅速理解他所講授的內容。

  「我們假設固定資本,比如機器的購置費、材料費,完全是老闆依靠個人的勞動所積累下來的——雖然我們知道大多數情況下老闆都不可能自己勞動去完成最初的資本積累,但我們還是姑且先這麼假設,以建立一個用於舉例的理想模型

  「在這一前提下,假設機器的購置費用是3600萬日元,機器使用壽命為10年。此外為機器配置了一名操作工人,月薪是20萬日元。這個時候,我們按照機器的折舊費用來計算,每月的折舊費用是3600萬處以10再處以12等於30萬日元。這台機器消耗的材料水、電費以及其他雜費,我們暫且當作消耗了20萬日元,這個時候固定資本就是30+20=50萬日元,而可變資本——也就是支付給工人的成本為20萬日元。

  「假設這台機器和工人製造的最終產品,在本月內賣出了100萬日元的產品,那麼利潤就是100-20-50=30萬日元。這30萬日元就是剩餘價值,即『利潤』——通常按照資本消耗的演算法,這些『利潤』應當全部歸工廠主所有……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產品之中所凝結的抽象勞動,有工廠主凝結在機器、材料之中,而後又隨著生產活動流入產品之中抽象勞動,也有工人通過操作機器的勞動而流入產品中的抽象勞動。因此,產品所獲得的『利潤』,其實是工廠主和工人共同的剩餘價值。

  「按照勞動理論,這部分剩餘價值是由工廠主和工人共同通過勞動創造的,那麼就應該按照各自的勞動貢獻率來進行分割。30萬的剩餘價值,應該由工廠主和工人,按照7:3的比例分成。也就是說,工廠主在支付了工人20萬元工資的基礎之上,還應支付給工人額外9萬日元的工資,因為那部分是工人創造的剩餘價值,而不是工廠主凝結在機器中的那部分勞動流入產品后創造的聲譽價值。

  「然而在實際的資本主義生產過程中,工廠主將支付給工人的工資當成了一次性全部買斷的勞動,以及勞動所產生的聲譽價值的資本消耗,然後堂而皇之地將所有的剩餘價值都佔為己有了。因此,資本才會逐漸膨脹,富者才會越富,貧者才會越貧。」

  事實上,神父所舉的這個例子中描繪的模型,是一個非常理想的狀態。

  因為在馬導師的理論之中,工資的標準與勞動的價值量相關,而勞動的價值量又應當是以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為衡量標準。

  然而事實上,現實中工人的工資,則都時資本儘可能壓價之後的結果,是工人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度量,是博弈之後所取得的一個平衡點。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平衡點通常都低於工人的勞動所創造的價值。

  而且現實之中,也沒有哪個工廠或者公司的老闆,是純靠自己勞動就創造出比工人多二倍以上的價值,然後完成了最初的資本積的。

  早期的資本積累,是通過暴力掠奪來完成,這就是最初的殖民與掠奪。而後來隨著全球化,以及金融工具和金融市場的出現之後,資本很大程度上就不再需要通過直接暴力去進行,只需要以暴力作為背書,就能夠以更加高效的方式進行收割完成積累。

  當前社會下,工業資本通過金融工具完成最初的資本積累,然後通過剝削勞動者的剩餘價值來償還虧欠金融資本的負債——或是乾脆不償還負債,直接以負債的方式成為金融資本的附庸,定期上繳名為「利息」的進貢。

  積累之後的資本不斷投入再生產,不斷地去榨取更多勞動者的剩餘價值,然後就迅速完成了財富的快速聚集與資本的超速膨脹。在這一過程之中,不論是工業資本還是金融資本都在增殖,只有勞動者自身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

  「資本主義社會,是建立在剝削雇傭勞動的基礎上的。資本家通過延長工人勞動時間、提高勞動強度來榨取剩餘價值。」

  「這些被壓榨出來的剩餘價值用來不斷改進、完善生產工具,提高社會的生產力,以增加相對剩餘價值……這是最初資本主義所能提高生產力的原因。

  「但隨著雇傭工人的增加、生產方式的不斷改進,勞動生產率在不斷提升,以及資本自身的分化與完善,資本對勞動者剩餘價值的剝削也愈加肆無忌憚。當技術提升遇到瓶頸,相對剩餘價值無法增加,資本機會不斷地通過延長工作時間,來增加絕對剩餘價值。」

  「真正的價值是凝結在產品和服務之中的人類勞動。真正創造價值的人是勞動者,但屬於勞動者的一切……都被奪走了,只留下了足夠維生的殘羹冷炙。」

  在神父合上書本的那一刻,黎姿看見了書封皮上的三個碩大的漢字——那「經書」居然還是中文的。

  這一刻,黎姿感覺到了荒誕。

  這位神父看著中文教材,在滿是東瀛人的基督教堂里用全英文授課,然後又讓旁邊的小姑娘同聲傳譯成日文……神父光是行為,就處處流露出international的氣息。

  神父望著教堂里的眾人說道:「你們本都是在生活中遭遇了苦難的人,所以才來『互助會』尋求幫助,你們應該最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差距……」

  台下隱隱傳來了一陣騷動,但是誰都沒有反駁神父的話。

  這個小教會的名字其實叫做「互助會」,所有來到這個教堂的人最初其實都是來尋求幫助的。

  他們在生活中遭遇了苦難,然後在聽說了這個教會能夠幫助一切遭遇苦難的人的傳聞,隨後便半信半疑地來到了這座小教堂尋求幫助。

  一開始,這些絕望的人都沒抱希望,不過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然而當這座教堂的神父,以及教堂的其他「教眾」,真的幫助他們解決了問題之後,他們便成了「互助會」最忠實的「信徒」。

  然而後來人們漸漸發現……這個神父很奇怪。

  他不講神學講經濟學,不讀《聖經》讀《馬經》……大家漸漸意識到,這教堂或許是個正經教堂,但神父絕不是什麼正經神父。

  然而,沒有人會因為神父的身份而抵觸。

  因為在他們絕望的時候,只有神父真正願意聽取他們的痛楚,並真正幫他們解決了困難和苦難。

  在聽過神父的「佈道」之後,他們心中原本被某些迷霧所遮蔽著的東西,以及心中的那些疑問,終於又被重新挖掘了出來。

  「你們真切地感受到了差距……」神父環視了一圈眾人,「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神父的這番話,如同一粒石子扔進了眾人的心中,在他們的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

  「為什麼你們之中有的人,終日辛苦勞動,每天加班到幾乎快要猝死,但是領的薪水只能夠勉強維持家庭的開支。但是那些出身好的人完全不需要努力,就能每天開著豪車到銀座的夜店,喝著你幾年薪水可能都買不起的名酒,抱著可能是你女兒那一輩的漂亮女人醉生夢死?

  「為什麼你們之中有的人,僅僅因為自己的性別,就被要求只能在家裡相夫教子,無法去勞動擁有自己的事業,被自己的丈夫家暴之後還被要求要忍耐?」

  「為什麼你們之中有的人,明明在工作中立下了無數的功勛,但卻始終沒能沒能突破職業天花板,沒有辦法像那些名門子弟一樣輕易攀上高位?」

  「為什麼你們之中有的人,一人打兩三份工,每天都把自己累到筋疲力盡,但是卻只能蜷縮在網吧里居住,吃著最廉價的食物苟延殘喘?」

  「為什麼你們之中有的人,家人重病沒錢治療只能眼睜睜等死,而有的人卻光每年花在維持容顏上所花去的錢就是天文數字,而生病的時候更是能夠隨意挑選窮人身上的器官來替換?」

  沉默,可怕的沉默籠罩了整個會場,每個人都緊緊地握著雙拳,臉上的陰影清晰可見。

  人們心中的那一陣陣波瀾,在這片詭異的沉默之中,隱隱有化為海嘯的趨勢。

  黎姿也在沉默,她在沉默中想起了自己因為是魔女而被四處驅趕的經歷,她回想起了自己四處打工時所遭受到的欺侮,想起了艾瑪生病時她的無助,想到了那個意圖**自己的議員。

  想到這裡,她的拳頭……硬了。

  「有人告訴你們,你們苦難的根源是他人;有人告訴你們,你們苦難的根源是不夠諂媚;有人告訴你們,你們苦難的根源是你不夠努力;有人告訴你們,你們苦難的根源是沒有信仰真正的神……然而當你們真的照著他們所說的去做了以後你們得到了什麼呢?有些人把自己弄得更窮困潦倒,甚至還有人把自己弄得家破人亡……」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台下居然有人當場破防,直接痛哭失聲——神父這句話或許直接勾起了某些人的回憶,直接攻擊到了他們內心之中的弱點。

  哭出聲的那人,或許是窮困潦倒的那個,又或許就是家破人亡的那個……

  事實上,自20世紀90年代初泡沫經濟崩潰后,東瀛的經濟一直沒有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恢復。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以來,東瀛經濟出現了低水平的長期景氣,保障了人民的最低生活水平,但第二個十年的末期,卻突然開始進入下行階段。近幾年,由於突如其來的瘟疫大流行,給東瀛的經濟沉重打擊。觀光旅遊業、航空運輸、酒店、餐飲業以及會展等行業遭受直接打擊,因全球經濟萎縮和產業鏈阻斷導致外需減少、國內生產停滯。雖然隨著瘟疫的逐漸形式好轉,東瀛國內經濟活動逐漸恢復,但目前依然處於極為嚴峻的局面。

  在後瘟疫時代,人民的生活負擔日漸加重。

  但是資本沒有同情心,資本這個人類創造出來的無形怪物,只會竭盡全力取之盡錙銖,然後不斷地增殖自身……猶如真正的生物一般。

  增量減少了,但資本自身的增殖速度,即壓榨剩餘價值的速度並沒有減慢,於是東瀛就有了可怕的加班文化,以及社畜們沒日沒夜的勞動。加上封建殘餘的影響,婦女的生產力無法解放出來,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宛若封建社會的人身依附,因此社會愈加壓抑,底層所面臨的困境愈發令人絕望——他們或許能夠保證衣食,中產的生活或許也還不錯,但在他們面前的那堵階級壁壘,卻讓他們被困在自己所處的一方狹小空間里,只能如家畜一般被圈養著,在無法獲得生而為人應有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他們人生一眼可以望到頭,彷彿出生就是為了死亡,被困在圍城中的他們被社會視為廢人。

  在這樣的壓抑之中,他們開始尋求出路。

  酒|精、毒|品、暴|力、邪|教、性……這些東西成了填補精神空虛,同時也掏空他們的利器。

  神父舉起了自己的手,扳著手指細數道,「性別、家庭、噁心的上司、不說人話的甲方,不講道理的客戶……在這些直接矛盾之下,隱藏著更為深刻的根本矛盾——階級矛盾。」

  說到這裡,神父開始給眾人講解起了東瀛這個國家的歷史,算是給在場的缺乏政、史、地常識的東瀛人進行補課。

  眾所周知,東瀛是封建殘餘極多,又自二戰後就長期受到美帝的資本殖民的國家。

  二戰後,東瀛的右翼勢力、封建勢力和戰犯也並未得到清算,反而在美帝國主義反|共的需求之下被大量釋放,然後迅速壟斷了東瀛國家社會上層的生態位。這些人延續了「華族」的實質地位,然後鳩佔鵲巢成為了這個國家成為主人。

  這些人佔據高位后,指著西邊的大海告訴自己統治下的人民「海的對面是敵人」。

  他們修改教科書,把自己曾經犯下累累罪行的祖先粉飾包裝成民族英雄,還鼓動無知的群眾與他們一同拜鬼。東瀛的人民就這麼被這群統治者,從廣大勞動者的共同利益聯盟中分化,本應與世界廣大勞動人民形成命運共同體的東瀛人民,就這麼被這群人馴化成了聽話的狗——這些狗要麼就肥胖怠惰,整日沉溺與廉價的狗罐頭不能自拔,要麼就成為了右翼統治階級最忠實的爪牙。

  在這個演化的過程之中,有人曾經反抗過,但卻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如今,右翼統治勢力正每日都指著那些在戰鬥中犧牲的人們的頭骨,對自己腳邊諂媚的狗狗們說——看,那是暴徒。

  神父平時是不會說這些的,只會安安靜靜講他的經濟學課程。

  但是今天不知怎麼的,彷彿是忍不住一般,他高高地喊出了對東瀛這個國家的批判。

  「東瀛這個國家,是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腐朽國家!」

  說到這裡神父停頓了一下,然後他舉起了自己的拳頭。

  「只有改變這個國家,將那些腐朽的封建殘餘勢力和戰犯掃進歷史的垃圾堆里,將帝國主義的殖民者徹底趕走,才能將被壟斷的資源重新奪回來,廣大的人民才能擁有真正的明天!」

  神父用自己樸實的話語,給眾人描繪起了美好的明天。

  那是每一個人都能自由而全面發展的明天,每個人都有能夠實現自我價值機會的明天,那是一個沒有加班和猝死的明天,那是一個人人都能平等相待的明天……

  而那些試圖奪走了他們的明天,還要站在他們頭上拉屎拉尿的封建貴族勢力,以及殖民他們的奴隸主種族滅絕反人類匪幫——必須被毀滅!

  沒有麻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神父,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戰勝這些敵人呢?」台下有人帶著哭腔問道,「我們太弱小了……神會保佑我們嗎?」

  「八嘎!」這一次神父沒有讓小姑娘翻譯,而是直接用他那蹩腳又不通順的日語,訓斥了問那個問題的人,「從來就沒有神!也沒有什麼救世主!要想奪回勞動果實,只能靠你們自己。」

  或許這樣的一番話,不該從一個神父的口中說出。

  但此時此刻,在場的眾人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神父的這番話有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黎姿的幻覺,她眼盯著神父背後的十字架,總覺得那筆直的結構在逐漸彎曲,正在變成其他的形狀。

  「可是……我們究竟該怎麼辦?」台下的聽眾們哭著問道,「我們究竟應該怎麼做……」

  「我們團結一致,共同戰鬥。」神父走到台下向著聚集在這裡的人們伸出了手,「我們將封建勢力掃進垃圾堆,奪回屬於勞動者的一切,一切歸勞動者所有……我們要將殖民者驅逐出去,一個不留!」

  神父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教堂,場中響起了零零星星的掌聲,接著掌聲響成了一片。

  在群體的掌聲之中,神父與前排的會眾們一一握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砰——

  伴隨著槍聲響起的,是教堂玻璃破碎的聲音。

  在一聲槍響之後,神父的頭顱被一槍打碎。

  血濺射在了教堂的地面之上,和坐在前排的會眾們身上……在看清濺在身上的是血之後,前排的人們發出了響徹整個教堂的尖叫。

  「啊——!」

  那尖叫彷彿是一切的開端,隨後便接二連三的玻璃破碎聲,以及震耳欲聾的爆響,

  轟隆——

  爆炸聲中,教堂的大門被直接炸開,然後著一群SWAT特警迅速衝進了教堂。許多名特警破窗而入,迅速控制了整個教堂的局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引發了人員的騷亂。人們開始瘋狂四處亂竄,試圖尋找逃跑的地方

  「不許動!」

  特警部隊迅速開始了對教堂內人群的鎮壓和逮捕,東瀛公安調查廳的特務警察,則是大步流星地進入教堂。

  而那名公安調查廳的特務警察環顧四周一圈,隨後高聲喊道:「放棄抵抗,你們全都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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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考文獻:

  PS1:馬克思,朱登縮.《資本論》,南海出版社,2007,第一卷,第二篇,第八章。

  PS2:張季風.「新冠衝擊「與后疫情時代的日本經濟.日本問題研究,2020,34:1-14.DOI:10.14156/tyj.2020.0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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