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行刺
盛安顏氣得咬牙。
她才剛剛得點喘息時間,就又把她推上風口浪尖。
「不好吧王爺,這可是人家清弦姑娘敬你的。」盛安顏笑眯眯地想把球拍回去。
她要喝了,這清弦可是會恨死她的。
宗政瀲聞言挑眉,唇角一軟:「顏兒代本王喝,也是一樣的。」
丫的,這臭男人!
盛安顏深呼吸一口氣,不改臉上笑意,到底還是走到了清弦面前:「清弦姑娘,不好意思了。」
清弦目光死死地盯著盛安顏,手中的酒杯握著便不肯鬆手。
盛安顏稍稍用勁,差不多是用搶的了,總算將那杯酒取了過來。
轉過身的時候,她想,又一個姑娘的芳心碎了一地。
端過酒杯正欲一飲而盡,宗政瀲的目色卻陡然一寒,二指一拈,一顆飛蝗石從袖口飛出,將那酒杯瞬間擊碎。
酒水順著盛安顏的手灑落一地,瞬間便起了白泡,化為一縷青煙。
見此情景,就是再傻的人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來人啊!」
「抓刺客!」
「保護王爺!」
那清弦見毒酒計策失敗,連忙從頭上拔下一把鋒利如刃的玉簪,就要朝宗政瀲衝過去:「惡賊,納命來!」
然卻還沒有近得了身,就被青山躍起一腳,直接給踢飛了出去。
「抓活的!」
青山連忙追了過去,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顯然是早已做了部署。
盛安顏安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背對著宗政瀲,目光一寸一寸地黑沉下去。
他早知道那酒是有毒的,卻讓她去喝……
「王爺饒命!下官毫不知情啊王爺!」
底下,陳進周和一眾官員商賈全都跪了一地,磕頭聲不絕於耳。
在他們舉辦的宴飲上,居然混進了刺客想要刺殺靖王,這可是殺頭的重罪啊!
卻見宗政瀲和和氣氣地笑了一下,一抬手道:「不關各位的事,都起來吧。這刺客從邊關跟了本王一路了,本王也不過是給她個刺殺的機會,讓她露出馬腳罷了,倒是嚇著各位了。」
眾人一聽這話,又是一番磕頭請罪,這才慢慢起了身。
青山此刻走了進來,一拱手道:「爺,刺客已抓到。只是她嘴裡藏了毒,已經咬破毒囊,自殺了。」
「埋了吧。」宗政瀲淡淡地說完,眉間神色,顯然是沒有什麼興緻了,「本王有些乏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原本好好地一場宴會,愣生生變成了行刺宴會,可把一干小官員和商賈大戶氣得夠嗆。
「那知府大人,咱們的錢……」
陳進周沒好氣地白了他們一眼:「能活命就好了,還要錢?」
瞧見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他放軟了語氣:「你們沒瞧見那盛姑娘多得靖王寵愛嗎?孝敬她的錢,總不會白花的。」
盛安顏回去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好金銀細軟,等待著宗政瀲讓她捲鋪蓋走人。
走人可以,該拿的她可不會少拿一分。畢竟以後想要在這個時代里生活下去,總得有點資本不是。
果然如她所料,剛把東西收拾好,青山就過來請人了。
她一撣衣裙,道一句:「走吧。」
到了宗政瀲那裡,就見他背對著她,負手立於窗邊,好似正在欣賞院中月光迷離竹影稀疏的夜景。
「爺,人帶到了。」
「嗯。」宗政瀲微微頷首,轉過身來,鳳眼一抬,瞧上盛安顏。
那眼中深邃一片,恰似那幽深古潭,又如那萬丈深淵,只讓人覺得撞上那目光,心頭便冰涼一片。
盛安顏到這時候反倒淡定下來,揚起一抹笑,行了個禮:「參見王爺。」
「不必多禮。」宗政瀲朝她走了過來,指著一旁的座位道,「坐。」
盛安顏也老實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
宗政瀲在她上首處落座,說了一句:「可知本王叫你過來,所為何事?」
盛安顏勾起一邊唇角,輕嗤一聲:「無非就是刺客那件事,難不成王爺還真對我寵愛有加,準備把我帶回上京去?」
「盛姑娘!」青山語氣重重地叫了她一聲,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辭。
宗政瀲輕輕笑了起來:「正如你所說,一開始,本王也懷疑你是刺客。畢竟能不驚動任何人就出現在重重布防的花宴之上,著實讓人生疑。」
盛安顏眼睛一眯——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那王爺既然懷疑我是刺客,為何不把我抓起來?」
青山在一旁嘟囔:「盛姑娘,放長線釣大魚,這一點你都不知道?」
盛安顏一齜牙——她壓根兒就不是刺客,放再長的線也釣不到大魚好伐!!
宗政瀲有些好笑地道:「不過讓本王有些意外的是,你壓根兒就跟刺客沾不上邊。」
盛安顏瞭然點頭:「所以說你洗澡的時候假裝毫無防範地將後背留給我,在春來樓里讓我替你喝那杯毒酒,都是為了試探我是不是刺客?」
宗政瀲微微頷首:「和你猜想的,差不離。」
「那既然刺客已伏法,也證明了我是無辜良民,那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盛安顏鬆了口氣,心說情況似乎比她想象得還要好一些。
「其實……」宗政瀲鳳眸微抬,看進她的眼中,聲音低厚而沉穩,「當初在花宴上選了你,還有另一層用意。」
盛安顏聞言略略思忖,眉心一擰:「因為我不是濱州知府陳進周的人?」
刻意營造出她很受寵愛的模樣,自然不可能是做給刺客看的。想到陳進周和那一干大小官員商賈巨頭的殷勤嘴臉,有些事情其實很好想通。
宗政瀲朝青山一點頭,青山便開口道:「盛姑娘,老實跟你說吧。此番爺從封地趕回上京,之所以會在濱州停留多日,完全是因為我們在來的路上,看見濱州所屬的幾個州府縣市餓殍遍野,民不聊生。一問之下,才知這濱州仗著天高皇帝遠,買官賣官風氣極重。為籌買官款,惡霸強收保護費,商賈惡意哄抬貨價,大小官員為了更進一步,更是橫徵暴斂,加收各種賦稅。追溯起來,一切皆從濱州知府陳進周此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