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桃月,脫不了干係
要說盛安顏為何會如此驚訝?
只因為,眼前這位被幾個影衛一通五花大綁圍在中間、一臉梨花帶雨看著宗政瀲的,不是那桃月夫人還能是誰?
一想之前,月萱曾說過,桃月是趙王送過來伺候宗政瀲的,說她是內奸,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
怎麼聽著有些勉強呢?
桃月真有那本事,能在宗政瀲的面前殺了人,還能全身而退?
「王爺,王爺您救救妾身啊,妾身是冤枉的,不關妾身的事啊!」
桃月一看見宗政瀲過來,頓時像看到了救星,哭得是越發起勁了。
若不是這會兒她被綁著,盛安顏真怕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過來抱宗政瀲的大腿。
宗政瀲微微斂瞼,眉間隱有不悅,問影衛道:「怎麼回事?」
剛才在地牢的影衛其一站了出來,回答道:「回爺的話,當時我們二人追出地牢的時候,只看見一黑影往後花園的方向跑了,於是連忙追了過去。卻不想正正碰上影十二他們在追桃月夫人,而當時桃月夫人手裡還拿著兩支和刺客使用的一模一樣的袖箭。」
影十二他們是負責暗中看管桃月的人,聽完這話,立馬將繳獲的兩支袖箭奉上,補充道:「是這樣的,晚上些的時候,桃月夫人早早就熄了燈,歇息了。我們以為她身子不舒服,是以也就沒怎麼在意。卻不想到了半夜的時候,就見一人影鬼鬼祟祟地從她房裡偷跑出來,朝前堂跑去。等我們幾個追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人是她讓身邊丫鬟假扮的。等我們幾人從前堂趕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桃月夫人蹲在後花園裡挖坑,正準備將這兩支袖箭進行掩埋。」
盛安顏從影十二手中接過袖箭,也不由微微蹙眉。
袖箭上並沒有淬毒,箭身上還幫著一個布娃娃,將娃娃解下來,還能看見那背後貼著的紙條,上面寫著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宗政瀲斜瞥一眼,也看見了那兩張紙條,頓時鳳眼一凜,問桃月:「這是什麼?」
桃月看著盛安顏找到紙條的時候,臉色已經蒼白如縞素、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這會兒聽見宗政瀲發問,她嘴唇抖了抖,哆哆嗦嗦地道:「這是……這是妾身去廟裡求的祈福娃娃,只要……只要把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寫上去,埋進土裡,就能……就能讓人多子多福,長命百歲。」
盛安顏嘴角抽了抽,抬起頭來有些無語地看向桃月:「也就是說,我和紅葉夫人還得多謝你咯?」
沒錯,那兩個娃娃,一個寫的是她,另一個寫的就是紅葉。
桃月強扯出一個笑,道:「妹妹也只是希望王妃和紅葉姐姐能夠更好地服侍王爺,旁的是不敢奢求的。」
盛安顏把玩著那袖箭跟布娃娃,忍不住說了句:「可是我怎麼覺得,這一支箭,一個人,合起來就是賤人的意思?」
「噗——」
在一旁的影衛忍不住想笑,卻又立馬止住笑,板著臉裝出一本正經的面孔。
宗政瀲瞧著盛安顏,眉梢輕輕一跳。
盛安顏卻接著道:「這上面,一個是我的大名,一個是紅葉的大名,生辰八字俱全,只怕還找人開了光。桃月夫人,你是不是想用厭勝之術,讓我跟紅葉被萬箭穿心,嗯?」
果不其然,盛安顏話音一落,桃月夫人臉上那勉強的笑意頓失,立馬聲嘶力竭地向宗政瀲求饒:「王爺,妾身也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求王爺看在趙王的面上,饒了妾身這一回吧!」
盛安顏微微眯眼。
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桃月好死不死地在這會兒提什麼趙王,宗政瀲能放過她才有鬼了。
如今看來,她不像是殺死孫保信的內鬼,充其量也就是耍陰謀小手段,想要害一害她和紅葉。
可是就算她真是被人陷害的,就憑那兩支袖箭,恐怕也和兇手脫不了什麼關係。
宗政瀲冷冷地開口問她:「那兩支袖箭,你是從何處得來?」
桃月一愣,旋即回答說:「那兩支袖箭,是妾身臨走的時候,趙王贈與我防身的。可是這不關趙王的事啊,只是妾身……只是妾身想要得到王爺寵愛,才一時被豬油蒙了心……」
盛安顏歪著頭瞧她,也問了句:「那把這袖箭和布娃娃綁在一起的法子,是誰告訴你的?」
桃月交代說:「是我那丫鬟冬梅道聽途說的,我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法子。」
盛安顏伸手摩挲著下巴,略一思忖。
道聽途說而來的?
那會不會找到這謠言的出處,就能找到那個傳播謠言的人?
宗政瀲瞧著她一臉出神的表情,不由嘆了口氣,揮手對影衛道:「把人帶下去,好生看管。」
「是。」
桃月還想求饒,卻見有影衛眼明手快地往她嘴裡塞了個麻核桃,瞬間只剩下了嗚嗚咽咽的聲音。
盛安顏看著被拖走的桃月,只覺烏雲遮住天上皎月,心頭也止不住泛起一陣薄涼的寒意。
宗政瀲對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人一路不快不慢地走著,盛安顏把自己的猜想說給宗政瀲聽:「王爺,你說桃月夫人使用的邪術,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透露給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她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為真正的內鬼打掩護?」
宗政瀲沒有回答,側著頭看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差不離。」盛安顏道,「要不就是桃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利用了,要不就是桃月與那內鬼同流合污,總之目的就是為了殺死孫保信。」
「你就想到這些?」宗政瀲眉梢斜斜一揚,如出鞘利劍,劍走偏鋒。
盛安顏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也有可能殺孫保信的人,不是趙王派來的。拉上桃月,也只是想把矛頭指向趙王罷了。」
夜風突地打著捲兒吹來,捲起兩人的衣袍髮絲,吹亂那腦海里紛亂的思緒。
宗政瀲目光陡利,輕輕地劃過盛安顏的臉,又連忙收了回來。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盛安顏故作輕鬆地吐了吐舌頭:「這是自然,照顧小寶兒、打理這后宅就夠**心的了,哪兒還有那麼多精力去管些有的沒的。」
宗政瀲瞧著她的模樣,面色不禁柔和了一些,突地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真乖。」
盛安顏瞧著宗政瀲如此親昵的舉動,頓時一愣。
宗政瀲好似也反應過來,咳嗽了兩聲,背過身去,冷冷地道:「卿暖閣到了,你,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