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王妃,師承何處?
「三錢飛燕草,一錢雷公藤,再加一錢一品紅……研磨成粉,入葯成丹。」
盛安顏正在鼓弄著各類草藥,想著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弄些毒藥解藥十全大補藥擱著,以備不時之需。
月芽兒這時候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王妃……」
然她才剛開口,就被盛安顏揮手阻止:「出去說話,這幾味葯都是劇毒,飄在空氣中的粉塵吸進一口,也夠你難受好幾天了。」
月芽兒一聽,連忙一溜煙小跑出門去。
盛安顏將東西隨便收了收,走出門問道:「什麼事?」
月芽兒有些無語地望著盛安顏,終是嘆了口氣回道:「王妃您忘了,今個兒是請安的日子,兩位夫人和芸娘姑娘已經在正廳候著了。」
這月芽兒不提醒還好,一提醒盛安顏立馬就想起來了,連忙將手上的藥粉在衣服上擦了擦,往內室走去:「快給我取套乾淨的衣服。」
日日都請安的日子,盛安顏受不了,也怕那些請安的人受不了,所以乾脆規定一個月來一次,她好,大家也好。
可就是這一個月一次的請安,盛安顏也總是記不得。
她想著,幸虧她是王妃啊,要是她只是個夫人妾室,換她們其中誰來當王妃,可能請安第一天她就被直接拖出去賞一丈紅了。
換了套衣裳,又梳洗了一番,身上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葯香味。盛安顏仔細聞了聞,確定無傷大雅,這才走了出去。
眾人見她出來,連忙起身見禮:「參見王妃。」
「諸位不必多禮,快請坐吧。」盛安顏看著場上坐著的三個人,不禁有些唏噓。
剛來時下面坐著的是四位風情迥異的夫人,如今含湘被關禁閉,桃月被關地牢,連一個妾室都不是的芸娘,卻跟著來請安湊熱鬧。
不過也虧得芸娘在,紅葉一向都是一副高冷沉默外加看她不順眼的臉,清雅夫人以前跟在桃月身後連話都不說一句,如今桃月不再她更是不敢張嘴了。如果沒有芸娘在這裡,這場面真就變成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干瞪眼了。
「王妃的面色看起來真是好極了,也不知道是怎麼調養的,真真是人面桃花,讓我們看了都心動不已,更別說是王爺了。」芸娘帶著含蓄溫柔的笑,對你噓寒問暖的時候,感覺真摯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吃過她幾回虧,盛安顏只怕都要覺得這姑娘挺不錯的了。
這火眼金睛,也耐不過人會偽裝啊。
盛安顏帶著疏離又不失禮貌的笑,回道:「也沒什麼訣竅,大概就是,多吃蔬菜多睡覺。」
「哼。」紅葉冷哼一聲,顯然不想附和。
芸娘一愣,旋即笑道:「王妃你真幽默。」
盛安顏謙虛地擺了擺手:「哪裡哪裡。」
「說到睡覺,這一過春之後,蚊蟲就一下子多了起來,尤其是最近。唉,我也是用了好多的熏香,都好似沒什麼作用,著實擾人清凈。」芸娘嘆了口氣,一臉困擾的樣子,抬起頭來看向盛安顏,「也不知道王妃用的是什麼法子,能夠讓人安然入眠?」
「用的是我自製的一種熏香,若是芸娘想要,送你兩盒就是。」盛安顏溫和地笑著,乍一看還頗有幾分當家主母的端莊。
芸娘自是感謝不已:「那就麻煩王妃了。」
盛安顏揚了揚手,剛想讓月芽兒去取,張了張嘴卻到底沒吩咐下去。
她放置的那些瓶瓶罐罐那麼多,月芽兒不定能找到她把熏香放哪兒了。而且以她那迷糊性子,別進去打開裝毒藥的瓶子猛吸一口,直接倒在那兒就完了。
「還是我自己去拿吧。」她起了身,準備進屋。
卻見一向不愛搭理她的紅葉突地站了起來,說了句:「我也想要一盒,王妃不介意吧?」
盛安顏對於宗政瀲的心尖寵還是蠻客氣的,揮了揮手說:「不介意不介意,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們一人拿兩盒。」
紅葉卻沒坐下,而是朝她走了過來:「王妃是妻,我們是妾,身份有別,這種事怎麼能讓王妃來做?還是我隨王妃去取吧。」
這紅葉的話音一落,清雅和芸娘也趕緊跟了過來,生怕亂了禮數。
盛安顏有些奇怪地看了紅葉一眼,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卻到底沒駁了三人,轉身往裡走:「跟我進來吧。」
藥房里已經開著門窗通過風了,剛剛瀰漫的藥物粉塵已經飄散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空氣中淡淡瀰漫的和盛安顏身上一樣的葯香味。
盛安顏讓她們在門口等著,一個人進了屋去,從一堆雜亂的藥瓶中取出了熏香。
芸娘和清雅恭敬地接過熏香便退開在一旁,卻見紅葉目光在她藥房里掃看一眼,突地問道:「王妃醫術,師承何處?」
盛安顏一邊往外走,一邊漫不經意地回道:「我從小就愛看些醫書,也不過略懂些皮毛,愛胡亂鼓搗,談什麼師承何處。」
紅葉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那王妃可真夠有天分的。」
盛安顏扯了扯嘴角:「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紅葉喉間一堵:「……」
給幾人取了熏香之後,盛安顏就讓大家都散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要她和這幾個女人周旋,那感覺比面對宗政瀲的時候還累。
等幾人全都離開之後,盛安顏架子一松,大喇喇地躺在了軟榻上,舒舒服服地喝上一杯茗茶。
「月芽兒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佔了王妃之位,所以那紅葉怎麼瞧我也不順眼?」
月芽兒在一旁給盛安顏削梨,聽見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王妃您瞎說什麼呢,不管紅葉夫人怎麼樣,她都始終是個夫人,您才是靖王府的王妃,這是永遠不會變的事實。」
「永遠不會變嗎?」盛安顏微皺起眉頭,少頃,眉心舒展,輕嗤了一聲。
哪有永遠不會變的事情,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冒牌的王妃。
想想紅葉恨她也是有理由的,畢竟是她佔了他的位置。
不過他也不想想,這王妃之位,宗政瀲要能給他早就給了,他恨她這個炮灰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