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愉快
江若這個女人身上最大的悖論就在於想要真正在她心裡留下影子，有一個首要的前提就是足夠了解她，很足夠的那種；但關鍵是江若現在是生人勿進，任何人都沒有手段、沒有能量去足夠了解她，那麼這就是一個死循環了。
包括石鍾，在正常手段之下都無法接近江若。
他今天所知江若一切的信息，全部都是極端手段。
「我想知道王家的黑料。」江若直接開口問道，她現在突然換了一種思維，石鍾這個人並不是那麼好突破的人，她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上死磕，既然他有這麼大的能量，又把自己拉成了合作夥伴，那她自然也要收點利息回來的。
有句話叫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得到一些其他的信息，總歸是好的，順便同樣也是對石鐘的試探。
看看他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可以。」
石鍾直接道：「王家的公司股票在半年前非法套現了二十多億，到現在應該還有至少八億的缺口；王家家主王仁治在外麵包養了三個情人，其中有一個情人為他生了一個兒子，最重要的是，這個兒子名下已經有了王仁治私下給的價值八千多萬的財產，隨著他的長大，這個數字還會不斷增加；最後，王家在最近半年時間之內會對德發集團動手，他們在德發集團內部安插的內奸已經運作起來了，正準備盜取內部的商業機密。」
石鍾微微一笑：「或許這些算不得什麼黑料，對於京城一流家族而言都是很簡單就能擺平的，但是如果你知道了，掌控了先機，我相信它們一定都會發揮最大的黑料作用。」
「厲害！」
江若豎起大拇指。
她不懷疑石鐘的話，雖然王家的這些黑料她不知道，但是王家的異常她肯定知道，這些黑料完全符合王家的異常行為，因此石鍾說的黑料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真的。
「那……有關汪芸的黑料，石鍾先生能告訴我嗎？」江若得寸進尺般的問道，她相信石鍾一定會說的。
對於自己的魅力，這點基礎自信她還是有的。
而且這些人只是和她相關，和石鐘關聯不大，這些黑料告訴自己才是最大的人情價值，石鍾一定會說的。
「強勢的女人之間註定會死傷一個嗎？」石鍾微微一笑：「強勢的女人往往都是有故事的，你們都不例外，她曾經被一個男人給強過，這算黑料嗎？但是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她親自殺死的。至於其他的，基本都是他老公的黑料，影響不到她什麼，另外她唯一的破綻大概就是她的千術了，她的千術很厲害，是賭場老手，如果有人能夠當場識破她的千術，對她還是會有影響的。」
江若和汪芸都是很強勢、很有手段能力的人，但是她們的方法卻截然不同。
一個純粹靠自己努力；一個借勢到極點，什麼都靠老公，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毫無破綻的人，這一點，她比江若高明。
如果今天石鍾對面坐的是汪芸，石鍾將毫無辦法。
曾經她殺死過強她的人，這是黑料，但是時隔多年，根本無法查到真相了，只要她死不承認，根本毫無意義；千術同樣如此，只要她不去賭博，不施展，誰能奈她何？
其他的一切黑料，雖然很多是她策劃，但是執行者卻是她老公，在法律上來說她根本沒事，因為她完全可以不認。江若是利用老公上位后然後除掉；她則是一直利用老公，一直利用到他死，如果他死了，那就換一個繼續利用。
總之，她自己永遠在安全線內，誰也整治不了她。
「受教了，石鍾先生，今天你提供給我的信息，對我很有幫助。」
江若的目光突然虛眯起來：「最後，我還想知道自己還有什麼黑料，石鍾先生能不吝賜教嗎？」
「不可以。」石鍾微微一笑。
「哦？為什麼？」江若問道：「我自己的黑料你告訴我，不會貶值的。」
「紅姐你的黑料又不是拿來賣的，不存在貶值一說，不說的原因是，說了你就會殺了我，所以即便是為了自己的命，我也不會說的。」石鍾嘴角微勾：「你明明知道的，我了解你。」
江若笑了：「石鍾先生，可你現在這種狀態，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呢？既然我知道你已經掌握了我的黑料，你說不說，我都會對你採取行動的不是嗎？」
「不，你不會。」
石鍾篤定道：「紅姐你是一個絕對主義者，根本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雖然我確實知道你很多事情，但你的事情我不說，你就無法確定我是不是真的知道你的黑料，你無法確定我是不是知道，就無法確定是不是對我動手。」
「就像穿越者的身份一樣，即便是我爆料的黑料再多，可你也沒有親眼看見我穿越，因此對於這個身份，你也始終難以完全相信，但是你也完全找不到其他任何能夠符合我身份的身份，因此你還要試探，一直到完全確認我身份為止。」
「說得好。」
拋開其他不談，其實江若今天真的很開心。
開心的原因不是其他，因為聊的很開心。
她也從未見過這種聊天的方式和感覺，雖然一步步都被石鍾設計著，但不得不說他確實了解自己，他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是踩著邊緣走的，既不讓自己生出殺心，又不會讓自己覺得平凡，他將自己的神秘吸引力放到最大，又給自己一個完美的深入尺度。
聊著聊著，她就發現很愉快了。
不僅僅是內容上收穫到了很多黑料，還有一種輕鬆感，這種輕鬆感應該是源自於主導的人不同了。
無論是和任何人談生意乃至是閑聊，江若都會主導這種聊天局面，比如這句話該說什麼，說出來之後對方會說什麼，自己又說什麼，該做什麼動作，該釋放多少魅力，一步步她都計算的完美無缺，最終達到她想要的效果，每次她都成功了，但每次她也很累。
然而這一次，她雖然也這麼做了，但完全失敗了，石鍾數次的回答讓她無言以對，面對自己的魅力他表現出來的也是真真假假，反而是她一步步在被石鍾主導聊天局面，這種主導者的更換，就會讓她覺得無比愜意，甚至找到了那麼一絲絲依靠的感覺。
這就是不需要用腦子去想的感覺嗎？
石鐘錶現出來的語言技藝，甚至讓她無路可走，而且被迫的答應，也生不出任何的憤怒，反而是有一種賺了的感覺。
比如石鍾套路她合作，這些都是石鍾要達到的目的，她只能答應，這種情況在正常里江若一定會對對方生出排斥，感覺自己被算計，可是現在……一年幾億坐上一個特別顧問的白嫖職位；五五分直接給京城獨家代理權，她完全沒有排斥的理由啊！
這就是被石鍾賣了，還甘心為他數錢。
這個世界上不乏很多心理大師，或許也有很多人都在徹夜專研她江若的一切，性格、喜好、手段等等，如此了解她江若的世界上絕不止石鍾一個，但截至目前，唯有石鍾能夠做到在聊天上和她聊到這個局面，江若肯定，這需要的絕不是單純的徹底了解。
是的，她想的沒錯，這不單單要了解，更要無數次帶著鮮血和死亡的試探才有現在的局面。
「石鍾先生的酒量真是不錯，這些名貴的香檳裡面酒精含量可是很特殊的哦。」江若突然提示道，她現在想的已經不是自己酒加香味的布置能不能套路石鍾，從他的表現上看，這是不可能了，但是她想要知道石鍾知不知道這一點。
這一點，同樣只有她知道。
「沒關係，我是名神醫。」石鍾回答的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