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選擇
宋莊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這倒是讓陳崇陽很是驚訝，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將心情調節成這般，也確實難為他了。
還不等他開口，陳崇陽就說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就隨我來吧，監牢裏固然不適合你，今日那大夫給你的藥你可還留著，我下手自己是知道的，自然是用了些勁，你隨我到帳中換洗一番吧。”
宋莊一愣，他沒有想到陳崇陽竟然會這般將他帶出去，“王妃下的命令，你帶我出去可是違抗軍命的。”
陳崇陽笑道：“你以為是誰的主意？就是王妃的意思，你隨我來吧。”
宋莊隨著陳崇陽離開時，還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監牢，他原本以為自己就要在此處了結生命了。
“你先在這裏待著，我去命人取幹淨衣服來。”陳崇陽說道。
宋莊坐在帳中，莫名的壓迫感迎麵而來，帳中十分簡潔，可他卻感覺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他一般。
不多時，陳崇陽回來，不止是帶著衣服，還拿了些吃食。
“今日已晚，沒有什麽熱食了，你先湊合著吃些，等到天亮了，我帶你去尋王妃，她會安排你之後的事情。”陳崇陽將所有東西遞給宋莊。
宋莊愣在原處，不知道該不該接過來。
若是接過來，那他之後的命運將會有什麽變化，他不得而知。
“你放心吧，這些不代表你的立場，算是對今日鞭刑的補償，你快換上衣服吃些東西。”陳崇陽說道。
宋莊依舊覺得有些不妥，卻沒有吱聲，默默接過。
他吃著東西，看著陳崇陽，此時，後者手中拿著一本兵法，看的認真。
“陳校尉，今日之後，我知道我肯定是無法再回去太子那邊了，若是我不願意幫助你們，王妃會對我做什麽？”宋莊大仇未報，尚且有些不甘心。
“王妃不會對你怎麽樣，你若是有別的選擇，她定然會替你打點好一切，王妃和王爺一樣，對人的心思都是十分清明的，你若是在軍中待些日子就知道了。”陳崇陽放下手中的書，提起林雪寒，他也是滿口的讚歎。
宋莊猶豫片刻，問道：“你們明明可以殺了我，為何要這般。”
陳崇陽笑道：“誰告訴你要殺你的？王妃今日不過是想將你留下來而已，看你這般性子，定然是油鹽不進的，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你是不知道，這個王妃同旁人不同，可是從來沒有責罰過什麽人。”
宋莊愣住，隻是為了留住自己嗎？
雖然自己一開始選擇司律政是錯的，可是林雪寒是怎麽知道自己過往的那些事情？
陳崇陽見宋莊不在說話，坐到了他的身旁說道：“你不要多想了，我雖然不知道王妃為何一定要留你在這裏，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她沒有惡意。”
宋莊點了點頭，將最後一口吃的塞到了嘴裏。
天色微亮，二人已經出了營，前往小院。
林雪寒已經洗漱完畢，就等他們了。
此時房間內，多了一個上官飛揚。
“你就一定要這個時候見宋莊？”上官飛揚沒有明白林雪寒到底要做什麽。
“不然呢？等到天大亮了，設宴邀請？”林雪寒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操什麽心。
上官飛揚無話可說，坐在一旁就等著看林雪寒能做出什麽來。
“主子，他們到了。”蘇梗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再看時，宋莊和陳崇陽已經進了房間。
“王妃，人我已經帶來了。”陳崇陽說道。
林雪寒將煥然一新的宋莊從頭打量到腳，眼中多了幾抹複雜。
“王妃，您究竟有什麽要說的。”宋莊被這般盯得心裏有些發麻。
“宋莊，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林雪寒直視著他。
宋莊一愣，聽聽他的想法？為何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說到底自己還是要命喪與此？
“我沒有任何想法，王妃要殺要剮請便。”宋莊挺出脖子，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林雪寒反而被他這樣的表現嚇到，“你這是做什麽？我何時說要你的性命了，你之後有什麽打算，難道還要回到那邊？聽從著司律政的命令？你這般心裏過意的去？”
宋莊咬了咬牙，說道：“王妃，你為何這般問，你明知道我回去也是無法再接觸到太子了。”
“如今你知道了司律政和你的恩怨，可是他還不知道啊，你說不定會成為他的左膀右臂，這可是多少人想得到的機會啊。”林雪寒繼續試探道。
宋莊搖了搖頭，“我就算是回去了，也不會再繼續聽命於仇人，我雖然是個粗人，可是我也知道人不能沒了骨氣，我怎麽可以隻為了自己升官發財，而忘了血海深仇。”
林雪寒就知道是這般結果，想了想，終究還是說出了口，“如今在你麵前有兩條路，其一，離開這裏，我給你足夠的盤纏，你找到一處地方重新開始，娶妻生子都可以，我可以對外稱你已經被我處死。其二，為我所用，報仇的事情也是可以做到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宋莊深吸了一口氣，麵對這樣的選擇，他一時間有了些許猶豫，若是他就這般離開，將所有的仇恨放在腦後，他做不到；可是要他為林雪寒所用，他也做不到，自己若是真的成了叛軍，前途更是渺茫，就算是景王沒有叛亂，可是大勢依舊是在太子手中。
麵對進退兩難的選擇，宋莊垂下了眼簾，腦中有一個聲音在咆哮著，要他報仇，要他不能忘記仇恨。
“王妃，我隻想知道，就算是我歸順於你，若是有一日，景王失敗，我的性命是不是也就……”
“不可能，我們是不會敗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司律政這舟哪裏會受的住什麽大風大浪，民心所向，太子不會得逞。”林雪寒打斷了他的話，信誓旦旦的說著。
上官飛揚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你若是現在讓他選擇，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不如給他些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