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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豬圈逃脫1之有「福」同享

  「帶點啊!」

  「不用了娘!」葛觀選匆匆關上自家大門,以防葛母又跑出來塞些七七八八無用又礙事的東西。葛家雖不是大家,但在大凌也多少有點名氣,家底也算厚實。因此每次葛觀選歸家,葛母少不了要添東添西讓兒子盡量多拿點。

  他這次回家是來找點自己以前做的些小玩意兒的。好不容易江淼灝肯給個空,讓大家休息一日彌補前段時間熬夜守屍的辛酸,葛觀選便帶著幾個捕快兄弟一起出來耍了。路過葛家大門,突然心血來潮想捎些什麼,好日後無聊打發打發時間。比如一個能將倒進去的水都變味的瓷杯,一把怎麼射彈丸都會打向自己的彈弓,以及沾了水就成冥鈔的銀元等等。這些便是葛觀選從小到大的發明了。當然,也有派得上用場的。例如襲擊黑衣人時,江淼灝用的銀針。

  那可不是普通的銀針!選材選用上好的足銀煉製而成,針身細緻,可謂針中珍品。再由葛觀選親配的「萬蟻上身」將其浸泡數日,使毒與銀完美融合。雖不至致命,但哪怕只是被針尖輕輕戳了下,先是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再是渾身上下長滿密密的紅點,就像被群蟻咬過一般。兩日後四處發癢令人難以忍受!

  一個手拿米餅,腮幫子滿噹噹,長相干凈的捕快坐在一邊的石頭上。沒穿緇衣的他看起來倒有點像個小秀才,「觀選哥,你來啦!」其餘捕快也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要看葛觀選的寶貝。

  葛觀選懊惱地擺手,「別提了別提了,我的媽。東西沒到手,我娘差點把灶堂給我帶上!」

  「帶上不是挺好的嗎,想吃什麼有什麼。」發話者仍是那個吃著米餅的小秀才。

  「誒我說蘇雲飛,你怎麼就知道吃啊。這比你腦袋還大的餅又是啥時候買的?」

  蘇雲飛吞下嘴裡的米餅,慢吞吞地答道:「不是買的,一早回家我娘特意做的。帶了不少呢,要不要?」說著就將地上一灰色包袱打開,五六張比葛觀選腦袋還大的米餅露了出來。

  看著如此大而厚實的米餅,葛觀選正思索著這貨該吃多久,另一個二愣子又打斷了他的思路。

  「葛兄,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趙有為不知輕重地一掌拍在葛觀選的背上。

  葛觀選慘叫著反手揉搓後背,「趙大膽!你下次下手能不能輕點了!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了!」

  嚇得趙大膽後退兩步,慌亂道歉。

  「那我們···就去···啊啊啊!」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直撞某人,可憐的葛某話說一半又險些壯烈犧牲。

  還沒緩過神來的小捕快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疊在一起的兩人,「上···上官二公子···」

  聞言,被壓在身下的葛觀選暴怒,「什麼?!上官鏡雲!」

  上官鏡雲被這麼雷霆般的聲音一嚇,飛快站起身來,同時也微微張大了眼睛,「觀選···對不住對不住,你怎麼在這拐角站著呢?」

  「走這麼急,是哪家樓又出新招牌了嗎?上官二公子。」某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上官鏡雲則嗤笑一聲,搖搖頭,「怎麼會呢,本公子可沒觀選你這麼有閒情逸緻。」

  小捕快們只感到兩團無形的烈焰正在瘋狂燃燒,誰也不比誰強,誰也不比誰弱。

  看葛觀選很是氣憤,上官鏡雲嘆了口氣,不知從哪裡變出了把扇子,輕輕敲打手心。

  「不是?那你是去幹什麼?」

  「自然是看好東西。」

  「什麼?」

  上官鏡雲收起扇子,故弄玄虛地問道,「觀選去看嗎?好兄弟有福同享。」

  葛觀選被這麼吊一下胃口,來勁了,一口一個真的嗎。直接中了上官鏡雲的套了···完全不思考這好東西有多「好」。

  「觀選哥,我們要不要叫上碧哥啊···」蘇雲飛扯住葛觀選的袖子問道。

  「叫他幹嘛,這貨上次掏鳥蛋也不喊我。」葛觀選想著到時候和齊碧好好炫耀一番,讓那張臉寫滿羨慕嫉妒就不禁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秋日的午後,在金色的陽光的溫柔地照射下,幾個著裝清楚乾淨的青年正趴在在一垛垛大大的灌木叢后,小心翼翼地在屎氣衝天的院子外窺視著什麼。

  「上官···這地方味很重啊,你確定是這裡嗎?」

  上官鏡雲斯文地取出一塊手巾,拍拍身上的塵土,再捂住口鼻:「沒錯。」

  「那東西在哪裡啊···」

  「上官公子你還有手巾嗎,我快吐了···」

  「我的媽趙大膽你別學齊碧啊,快離我遠點!」

  只見上官鏡雲輕笑兩聲,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即使靜靜地坐在那裡,也是丰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可這一切,在此時可沒人欣賞。

  上官鏡雲道:「好東西在那門裡面。」

  眾人悄咪咪地挪著自己的身子,直到伸手就可以碰到那扇大木門。葛觀選拍了拍趙有為的肩膀,「大膽大膽,你膽子大,打頭陣!」

  被葛觀選幾字一誇,趙有為感到渾身輕飄飄的,想都沒想就應好!他輕輕地把大門推開一條縫,可門裡面就是一座普通的屋子,並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那股屎氣更濃重了些,趙有為實在忍不了了,把頭縮回合上門,爬到一旁捶胸乾嘔。

  「這麼厲害,你看見什麼了?」葛觀選這下相信確實有好東西的存在了,急忙追問趙有為。

  可趙有為還沒說完一個字,又乾嘔起來···等的葛觀選如熱鍋上的螞蟻。

  「聽別人說有什麼意思,不妨自己看看?」上官鏡雲又打開了扇子,素雅的扇面加上一個漂亮的扇墜,更使這把扇子顯得精巧別緻,真是詩情畫意。那寒玉似的手持著扇柄,正輕輕扇動著。

  於是,葛觀選便去了,他就著方才趙有為的位子,把門推開了一條比方才還大些的縫。

  也沒什麼啊,趙大膽剛才看見了什麼呢?

  他察覺到這門后的那股氣味更加濃郁逼人,剛想打道回府,忽然有人從背後猛推一把並外帶一句,「進去才能看的真切!」

  葛觀選被這突如其來的外力送進了門內,那個人言罷便又急速關上了大門。他倒吸一口冷氣,這可真疼啊!這一吸可倒好,奇特的氣味灌滿了葛觀選的鼻腔,進入他的肺部。一陣陣噁心湧上心頭,葛觀選又趴回了地面,重複趙有為的動作,捶胸乾嘔,只是反應更加劇烈而已。

  「誰啊!誰闖老子的院子!」一粗狂且殺氣騰騰的嗓音從屋裡傳出,接著便是兩半屋門同時破開,一股血腥味加屎氣撲鼻而來,這對葛觀選來說可比腐臭的屍體還難忍!

  葛觀選看見來者,嘴角瘋狂抽搐,「豬頭三···不對,劉無邊咳咳咳嘔!劉大叔··這怎麼是你家啊···」面對這氣勢洶洶的屠夫,這簡直是葛觀選從小到大的噩夢!人稱豬頭三,只因和豬一樣膘肥體壯。他瑟瑟發抖。

  劉無邊的兩個鼻孔里像是噴出了兩股白氣,「原來是你小子!」

  葛觀選不再看向豬頭三,而是繼續乾嘔,斷斷續續道:「叔···嘔,無心之舉···無心之舉···嘔!我現在就走···」

  「喂你別吐我院子里啊!好噁心啊!」

  什麼?!噁心?你丫的明明是你家太臭,怎麼不說你家噁心!

  於是葛觀選脫口而出,「叔啊,是你家這味太重了···受不了啊嘔···」葛某捶胸錘的疼了,改錘地,越吐反應越激烈···這時,他感到面前的殺氣貌似更加重了,還帶著一絲陰冷。

  「你和它們相處久了就覺得香了···

  又是那熟悉的感覺,葛觀選后衣領被人一提,拖了幾個轉角被人一扔。落地的那一刻,葛觀選聽見四周有激烈的豬吼響起。氣味更不用說了,某人此刻只想就地去世!

  另一邊,門外···

  一排貼著門和院牆偷聽的少年打了個寒戰,這原來是豬頭三的家···幾人想想上官鏡雲那張怎麼看都和陰險沾不上邊的俊容,紛紛暗自決定以後還是不惹他的好。

  趙大膽道:「我們要想辦法救葛兄出來。」

  「怎麼救啊?我們從正門溜進去肯定被發現。」

  趙大膽環顧左右,向少年們招招手,小捕快們便跟著他來到了豬頭三院子的西面。眾人隔著牆聽,還能聽見葛觀選不斷的哀嚎。看來這就是「它們」的位置了。可怎麼爬上去呢?這面牆高的離譜,簡直放在整個大凌都沒見過這麼高的牆。

  一少年道:「豬頭三這是用來圈豬的還是關人犯的···」

  牆的左側有一顆和其比肩的大樹,往常追捕刺客時常常需要上樹埋伏,少年們個個又都年少力壯,區區爬樹自然不在話下。眾人挨個踩著樹榦樹杈,躍到了高牆邊上,雙手緊緊攀住牆邊。

  「都抓牢了!」

  於是乎,在豬頭三用來圈豬的牆上,掛著一長排年輕的小生。十來個人頭晃晃悠悠···

  「葛兄···葛兄~」少年們輕聲呼喚著。

  葛觀選聞聲停止哀嚎,捏著鼻子從豬群中來到這面破舊的牆前。看見十多個滑稽熟悉的面孔懸挂在牆頭上,唯獨沒有那張,他大吼:「上官鏡雲呢?!那孫子呢!」

  蘇雲飛慢吞吞地把手伸進娘親為他準備的灰色包袱里摸索著,再慢吞吞地答道,「走了。」

  少年們汗顏,這娃還真是無論什麼都帶著包袱啊!

  趙有為道:「葛兄!我發現這旁邊有很多捆好的草啊,看起來挺結實的!我扔幾捆下去你踩著上來啊~」

  少年們緩緩向那顆樹移動,準備下牆搬草。

  「雲飛你動動,你不動我們過不去···」

  「等下···」蘇雲飛被催的著急,而自己此刻情況下的姿勢又極其不方便他掏餅,著急之下將包袱的口子又開大了點,由上往下地晃動著。「出來快出來啊···啊我的餅!」那一刻,只見一塊金黃色的比葛觀選腦袋還大的米餅下墜,「砰!」的砸在了葛觀選的腦門上。下一秒,每頭豬的豌豆小眼睜大了!張開了!豬群興奮,朝葛觀選撲來···

  少年們不忍再看,合上了眼皮。

  在一場風捲殘雲的米餅鬥爭后,蘇雲飛在葛觀選的隔牆訓斥下委屈地放下了愛的包袱。隨眾人一起上上下下傳接著捆草。一捆又一捆的草被丟進豬圈,「葛兄!周圍沒別的了,你將就下踩這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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